于兴旺习惯了大头的德行,也不计较,反倒自我感觉良好:“通常做学问的人都是这么显摆的。”
虽然看上去大家不是很害怕,但是吸血蝙蝠几个字听起来还是让人蛮有顾虑,尤其像孟蕾这种女生,对鼠类动物有种天生的畏惧感。
我说:“要是真是这些东西怎么办?”
“把所有的竹竿挥舞起来,搅乱它们的超声波。”于兴旺先是信心十足的回答,随后改变语气补充一句:“要是它们不找事,我们尽量别去惹它们,毕竟不好缠。”
这就是于兴旺独有的幽默,玩笑都能说的一本正经。我撑起竹竿,继续往前行,大头早已把匕首掏出来捏握手中做准备。通常来说,蝙蝠属于群居动物,可是我们这一路往里行驶,虽然翅膀舞动的声音依旧保持着距离传递过来,可是一只蝙蝠都没遇到。
大家不敢掉以轻心,凯莱图库站在前头引路,刘旭把探照灯四处照射,往水面照时,惊呼叫道。“我们的木筏边缘怎么有这么多的水浮虫?”
我低头看去,只见我们的木筏周边吸附着许许多多水浮虫,个头有半个小拇指这么大,长长的触须,一摇一摆。疑惑问道:“这些家伙附在我们木筏上干嘛?”
“难道是来搭顺风船的?”大头式的幽默。
“大家快用杆子给撩开,这么多水浮虫很容易招惹凶猛的鱼类。”于兴旺一边动员大伙,一边用手中的杆子沿着木筏边将水浮虫刮掉。
“那是什么?”刘旭把光线对着上方,喊道。
我抬头一看,只见在我们不远的前方,倒挂而下的石笋上攀附着很多肉球,有成人的一个拳头这么大,在灯光的照射下呈淡绿色,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攀附在石笋上的一个个肉球并非一动不动的静止物体,它们就像人类心脏跳动的平率一样,在上面不断的波震着。
我们再次停下来,我问于兴旺,“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于兴旺看了很久,给不出答案,孟蕾颤颤地说:“会不会属于哪种尚未孵化出来的动物。”
大伙注视着肉球,没人知道这些属于什么玩意,犹豫很久,还是不敢继续往前走,大头提议让千纸鹤用子弹射一个下来看看,一想,觉得欠妥,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了,在水洞中,枪声可能会招惹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我看了看小恩,希望能从它身上看出点名堂,哪知道,小恩一点都不在意上面的肉球,懒洋洋的趴在木筏上挠身子。
“别去招惹这些玩意,”我说:“小心点划过去试试?”
没人对此表示不同的意见,却也没人跟我说个“好”字,看来大家仍旧踌躇不定。又等了一会,上面的大肉球依旧在那里无声地跳动着。我试着撑动竹竿,慢慢的推动木筏向前行,只希望它们不要掉下来找我们麻烦。
十米,五米,三米,肉球仍旧如故,我们的眼睛就没敢离开它们,随着距离的接近,我们看到肉球上面布满了筋络,表皮看起来很丑陋,跟蟾蜍的皮很像,都是小疙瘩,但是皮层却很薄,呈半透明状,散着淡淡的绿色。一个个,就悬在我们头顶上方。
“应该是某种动物。”于兴旺低声说道。
木筏划到肉球下方时,我撑杆的幅度变得更小了,在后面的于兴旺尽量的保持着木筏的平衡,我们恐怕制造出稍微大一点的声响就会吵醒这些沉睡中的肉球。
肉球分布很不均匀,有些石笋上有八九个之多,有些上面只攀附着一两个。大小也不尽一。已经过去有六、七来米距离了,前方依旧还能看到很多肉球。从现阶段来看,它们对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没有出现多大反应。
这一年来时间,我们遭遇的事情与见过奇形怪状的东西已经很好的锤炼了我们的抗拒力。尤其刘旭,他在面对这些诡异的东西时,不再像以前那样,心理上会出现明显的惧怕与恐慌。
由于我们刚才一直只留意上方肉球,不想木筏上又重新吸附上许许多多的水浮虫,这些水浮虫本身对我们没有照成多大影响,却真的吸引来了几条没有出去晒太阳的蛇头鱼。一见蛇头鱼,千纸鹤急忙叫大家把水浮冲刮回水里。大头不屑地说:“这这么几尾,要你怕成这样。”话虽然这么说,却不敢不依,手中还是拿着杆子帮忙刮水浮虫。
水浮虫被刮下后,追上来的蛇头鱼果然停下来,有十来条之多,贪婪的在虫群中吞食它们。蛇头鱼嘴巴张合速度很快,从它们动作来看,就算吃这些小小的水浮虫,都异常的凶悍,要是面对别的大型鱼类,还不更加的施暴。水里发生的事情只把我们看的忘了撑杆,千纸鹤拍了拍我的手臂,催促道:“我们稍微加快点速度,要是被蛇头鱼缠住就比较麻烦了。”
“会有多大麻烦?”我问。
“被赶上了你就知道了。”
经过孟蕾释怀,我已抛下对千纸鹤的埋怨,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有些疑虑不吐不快,问道:“上次你为何不进来?”
千纸鹤淡淡一笑,“四年前,我还不会开枪。”
至于被蛇头鱼赶上能有多麻烦我不知道,既然千纸鹤断定麻烦不小,那我就要加快一下手中的动作,不过我们手底下再加急,木筏行驶的速度毕竟有限制,蛇头鱼吃完水浮虫后,果然不罢休的尾随而来。小恩从蛇头鱼出现后,一直警惕的站在那里,注视着水面,如不是它惧水,凭小恩无畏的性格早就跳下去与蛇头鱼搏杀了。大头根本就不把这几条鱼放在眼里,掏出手枪,对准它们,“让我看看现在枪法是不是好一点了。”
“别开枪,”于兴旺出言制止,“这样做太冒险了。”
大头见于兴旺这么说,悻悻收起手枪,抢过他手里的竹竿,“那就让我来拍死它们好了。”
拍鱼对于我们这些从海岛上长大的孩子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大头拿着竹竿守在后面,我在前方继续撑杆,却又时刻留意着后面的情况,过一截就问一句:“跟到哪里了?”
大头应道:“还有五米来距离呢。”
又划了一会,我问:“现在呢?”
“不到三米了。”
一会,大头继续说道:“两米了。”
我一听,马上收起杆子,转身走到木筏后面,与大头并肩而战,两人摆开架势,瞄准最先赶来的两条蛇头鱼,举杆拍了下去。
拍鱼跟平时的挥棍子有很大不同的地方,主要劲道不在手臂的力量,而是手腕的巧力,要又快又准,杆头一到水中,不管拍没拍中,都得迅速离开,这样做是怕入水太深会吓跑别的鱼。此时我们无需顾忌这方面,但是养成的习惯是很难更改,依旧是一拍即离。
小时候没练过武功基本都能百发百中,何况现在我们都长成了壮实的小伙。竹竿收回来后,水面多了两条翻肚皮的蛇头鱼,接着又是一拍,水面又多了两条。我们下手不是很重,主要在巧劲,只对着蛇头鱼的头部,让它们在不出血的情况下昏死过去。拍死最先赶上来的几尾蛇头鱼,大头兴致犹然,意犹未尽说道:“要是多来几条就好玩了。”
第一批蛇头鱼很快全军覆没,尸身浮在水面,没多久,就被后面追上来的同类给分食了,蛇头鱼残暴的吃过同类,又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我与大头只得重回原位,故伎重演,当我们再次举杆往下拍时,情况倏然发生变化,狡猾的蛇头鱼把身子嗖的钻进水底,转眼就连个影子都瞄不到了,不一会,听到木筏下面传来它们啃咬藤绳的声音。
“没这么聪明吧。”大头无法相信这些蜗居在幽暗水洞里的鱼类会有如此灵快的思维转变,“现在咋弄?”
我竖起竹竿,在木筏上面敲捣几下,可是一点都起不到威慑力,下面的蛇头鱼依旧我行我素。
“拿刀刺吧,”傅满江说:“要是让它们咬断了绳子,我们就只能游泳了。”
傅满江说过之后,再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跟他的两个手下嘀咕了几句,怒库特和凯莱图库手持匕首,蹲伏着寻找蛇头鱼的位置。凯莱图库手里有探照灯,找起来相对方便一点,所以他先找到一条,用匕首刀尖瞄准木头之间的缝隙,往下一刺,匕首收回来时,上面已沾有血迹。怒库特基本采用侧耳聆听的方式,他的耳朵听觉很灵敏,晚不了多久也发现了一条蛇头鱼,提匕首一刺,不知道是没凯莱图库有准头,还是它面临的这条蛇头鱼要聪明一些,匕首收回来时,上面并无血迹,而是多了一排齿印。
“天呐,”孟蕾无法置信的喊道:“牙齿这么坚硬。”
怒库特瞪大瞳孔,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匕首上面的齿印,我们亦是面面相觑。能用牙齿在匕首上留下痕迹,那这咬力该有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