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头,我要是再不回答他的话,不出三刻我的胳臂就会让他捏碎,不得已,我只好应道,“是啊,是啊。”敷衍回答,大头可不吃这一套,问题还是一浪一浪的涌过来。
这不是逼人生气吗?我甩开他那比瘦小人大腿还要粗壮的手臂,揉了揉让他捏疼的部位,说:“别忘了,岛上的老人说过,这个世上有一种动物叫做山魁,变化多端,可以变成各种不同的动物样子来吓唬孩子,还会变成美女,去勾引一些色鬼,然后趁他们睡着的时候,剥开他们的胸膛,掏出他们血淋淋的心脏,啊呜一口就吃掉,最后伸出一根又长又尖的獠牙,插入那些色鬼的脑袋,把他们的脑浆吸干了为止,”
“得了吧,你这个波波头,你拿这些去吓唬刘旭还差不多,我大头是什么人,再说了,也只有于兴旺这些一天到晚女人挂在嘴上说的男人才会上山魁的当。”大头不屑我的说辞。分析一番后,总算是闭上了臭嘴。可没一会,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个人捂嘴偷笑,笑的不亦乐乎。笑完后,又过来用那只劲道十足的胳膊搭在我的肩上,神秘的说:“嘿,你说于兴旺平时基本上一言不发,一张嘴就是女人,女人的。要是让他遇到山魁变出来的美女,就算他明知道对方是山魁变得,可能也会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
天呐,奔溃了我。
本来已是疲倦不堪,再经大头一路的精神摧残,我更是累的不行。总算临近驻地,远远看到刘旭与于兴旺站在土丘上焦虑的瞭望。一发现我们,刘旭立马冲了过来,宛若久别重逢的喜悦,站在峭壁下方,伸手帮扶,埋怨道:“你们去哪里了?让人担心了一夜。”
我露出不好意思的歉意,还没来得及回答,大头已经抢先一步:“这说来话就长了,”又伸出那只强壮的手搭在刘旭的肩膀上,拖到一边,“来,来,哥给你讲讲夜里发生的一些你一辈子都没机会遇到的神奇事情。。。。。。”
我嘘了口气,终于解脱了,这大头真是越夜越精神,越熬越神气。拉着刘旭滔滔不绝的说着夜里发生的一切,感觉他说的比我刚才亲身经历的都要惊险,诡秘。当说到小东西出现的时候,他一下子缓神过来,顾不得再讲下去,马上回头张望,后面却是空空,大头有点着急了,回身寻了过去,重新爬上峭壁,东张西望。
地上的火堆已经灭了,于兴旺向我走过来,双眼布满血丝,看来也是一夜没有合眼,“没事吧?”
我摇摇头:“本来有点悬,好在有惊无险,你们呢?”
于兴旺摇头示意没事,接着问:“那我们现在先睡一觉呢?还是马上回船上去?”
“还是先回船上看看吧。”根据昨天的遭遇来看,岛上也不见得安全。再说我很想看看船上现在是一种怎样的状况,要是让那些章鱼给破坏得严重,导致船无法继续航行,将来的日子我们四人只能在岛上自立为国了。”
大头还在峭壁上面寻找小东西,看他神情定然是没找到它。到最后关头,居然没有跟过来,我不禁也微感遗憾,不过这样起码在某种程度上让人少了一层顾虑。我冲着大头吼道:“大头,你给我回来,我们要回船上了。”
大头迟迟不愿下来,不甘心的在草丛里,树后面,继续找着,头也不回的答道:“你们先过去,我再寻寻看。”
认识大头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对一只动物这么感兴趣,我又喊了几句,大头还是没有归队的意思。这王八蛋,老是按自己性子做事,已经让大伙担心了一夜,现在还要磨蹭下去,我不觉心中有气,对大头说:”小东西不会来了,它比你聪明,要跟我们的话早就出现了,再说了,这里是它的家,野生动物不会轻易离开自己家园的。”
刘旭好奇的上前问我:“什么小东西啊?”
我不知道小东西归属哪种类型,以前从来没见过,根本喊不出名字,笑笑道:“我也说不上来,外形看起来有点像水獭,又不太一样,身上的毛没水獭长,也没有水獭的猥琐,看上去挺憨厚,明显比水獭可爱讨人喜欢。更重要的是它救了我跟大头的命,本来一路上都跟在我们后面的,不知道是喜欢我们还是为我们护行来着,就先前我还看到它在我们后面的,一转眼没留意,就不见了,或许它觉得我们安全到达,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所以就离去了。”
“是不是那个东西?”刘旭手指东面。
我顺着刘旭的手势看去,还真是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离我也就十多米,懒洋洋的躺在那里挠身体,打哈欠。我不禁一笑,这个模样太讨巧了,看到小东西,我也来劲了,这边喊大头,那边自己就朝小东西走过去。大头一听说小东西在前面,直接从峭壁上跳下来,飞奔过来,抢我之前跑到小东西傍边,想都不想直接把它抱在怀里,小东西似乎一点都不怕与我们身体接触,在大头的怀里表现的很是亲呢,毛茸茸的身子只往怀里拱,像撒娇的孩子一般。
我问刘旭跟于兴旺:“知道这是什么吗?”刘旭摇摇头,于兴旺看了一会,又拿手抚摸了一下小东西,说:“有点像貂之类的。”
看来这里四个人是孤陋寡闻,都不知道小东西真正的身份,但是现在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头跟它已经完全打成一片,抱在怀里比儿子还要亲。看小东西对我们没有一点的生分,也没有一点的恶意,我的心放了下来,感觉冥冥中像是上天故意把它引荐给我们的。
大头找到小东西后,就兴高采烈的尾随最后,“男儿号”又加盟了一位特殊的新成员。
走到海边,渔船停靠在海面上随浪摇摆,从我们这边角度看到的船身丝毫没有遭受破坏,心中欣慰不少。
现在面临着的是如何过去,唯一的一条木桥昨晚已经让章鱼给卷入海里,难道要我们继续表演田径,一个一个的用竹竿撑过去?就算这样,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船上是不能没有木桥的。
我走到岸边,想低头搜寻木桥,于兴旺走了过来,指着渔船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他所指何事,以为他发现渔船某个部位破损了,心头一惊,顾不得找木桥,朝船上看去,看了许久,没见有恙,疑惑道:“什么问题?”
于兴旺说道:“我知道夜里我们为何合三人之力都拉不动船了。”
“为何?”我看着他。
“昨晚海水退潮,船被搁浅了。”于兴旺淡淡一笑,接着道:“你看,现在船身位置很高,都快与岸齐头了,这说明,昨天我们把船驶进来时,这里已经在逐渐退潮,今早又回潮了。”
经于兴旺一点拨,我发现情况的确如他所说,一笑:“疏忽了。”
接下来我们得把木桥找回来,没有木桥上不了船,站在海边低头朝下,脚下没看到,只能再去附近找找。除了大头专注的逗着小东西玩,我们三人开始顺着海沿寻找木桥,没多久刘旭在左边发现了木桥,被一颗斜长大树往下延伸的的根茎挡住,泡在水里荡来荡去,还好没飘走多远远,我试着用竹竿把它捞过来,想着容易,实行起来倒挺困难,木桥的一端扎进根茎中间,被缠的很紧,单凭竹竿的力道根本没办法把它弄出来。
无奈,我只有准备入海,游过去用手拽。大白天的章鱼肯定不敢出现,它们最怕强光,这时候下水没什么好顾忌,而且我的水性也好,大涛大浪都游过,何况在岸边,此时又正值八月中旬,还可顺便洗个澡。
我脱掉衣服,光剩下一条裤衩,从地势最低的地方步入海中,毕竟是大海中间,再平静的海面都不是内海可比,海浪翻来退去,肆意的冲刷着我的身子,将一身的污渍冲洗的干干净净。于兴旺见我在水中游的舒畅,急忙脱掉衣服也跳了下来,刘旭也想下来,我让他先在岸上等着接应。二人在水中玩耍一会,毕竟心中惦记着船上情况,也不敢多耽搁,双双朝木桥方向游去。
就近拖到岸边,找了一处坡度合适的位置,刘旭站在上面接应。木桥有十多米长,在水中拖着不重,离开水面就全然不同,我与于兴旺在水下顶,刘旭在上面使劲拉,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它弄上岸。
搭好木桥之后,我跟刘旭走在前面,掏出匕首以防意外,大头抱着小东西热呵呵的跟在最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甲板上除了躺着一头章鱼的尸体,还有好几条昨晚让我们砍下来的腕足,整个地面都是章鱼爬行过的痕迹,一道道,讲述着晚夜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