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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迷龙’

方士下了山骑上摩托,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重新把棺材埋起来的时候一定要烧点纸钱给它,毕竟自己先是踩破了人家的屋顶,又把人家挖出来了,道个歉是必须的。

方士看了看天气,碧蓝天空万里无云,最近几天应该下不了与雨,暂时还不用担心棺材在被雨淋了。

他不是不想尽快把这邪门的棺材埋回去,只是王奶奶的丧事需要孝子贤孙,他晚上还要去守灵,白天也要帮忙实在抽不出什么时间。

等方士骑摩托回了家,本想直接去王奶奶那里,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禩’字牌提示的‘迷龙’。他拿手机一查,‘迷龙’居然是赌博行当供奉的神灵,也就是赌神。

《子不语》书云:李某,官缙云令,以赌博被参,然性好之,不能一日离。病危时,犹拍肘牀上作呼卢声。其妻泣谏曰:“气喘劳神,何苦如是?”李曰:“赌非一人所能,我有朋类数人,在牀前同掷骰盆,汝等特未之见耳。”已而气绝。

忽又苏醒,伸手向家人云:“速烧纸锞,替还赌钱。”妻问:“与何人决胜?”曰:“阴司赌神号称迷龙,其门下有赌鬼数千,皆受驱使。探人将托生时,便请迷龙作一花押,纳入天灵盖中。此人一落母胎,性便好赌,虽严父贤妻,万不能救。《汉书.公卿表》以博掩失侯者十余人。可见此神从古有之。或且一心贪赌,有美食而让他人食,有美妻而让他人眠,皆迷龙作祟也。但阴间赌法与世间不同,其法:聚十余鬼,同掷十三颗骰子;每子下盆,有五彩金色光者,便是全胜,群鬼以所蓄纸锞全行献上。迷龙高坐抽头,以致大富。群鬼赌败穷极,便到阳间作瘟疫,诈人酒食。汝等此时烧纸钱一万,可以放我生还。”家人信之,如其言,烧与之,而李竟瞑目长逝。

或曰:“渠又哄得赌本,可以放心大掷,故不返也。”

方士觉得这个世界太诡异了,萧大军这个小赌鬼怎么能和‘迷龙’这样的赌神扯上关系,理智告诉他不能深究,但是好奇心又告诉方士查一下。

方士整个人都木了,能在古代留下名号的赌神肯定不是他能招惹的,但任由事情发展,万一萧大军搞大了,遗祸整个林西镇怎么办?

方士步行前往王奶奶家的时候,脑子里天人交战,一方面是担心萧大军和‘迷龙’祸害整个林溪镇,另一方面要查真相的话他内心又极为忌惮‘迷龙’这种古书中都有文字记载的大鬼。

等到他走到王奶奶院子那里,还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方士在王奶奶丧事上能干的活也就一些力气活,像是什么折纸元宝、做饭等事情他也做不了。也就卖力气的活方士能帮上忙,别的事大爷大妈们也不放心他能办好。

到了饭点,院子里又热热闹闹的开始吃饭了,老人小孩齐聚一堂,小娃娃们一来,在庄重的丧礼都会变了味,哪怕大人严加看管,还是稍有不注意小娃娃们就乱作一团。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王奶奶的丧事是崔村长让大操大办的,整个林溪镇的村民基本上都过来帮忙了,小娃娃们也就一块带来了。

也幸好王奶奶生前最喜欢娃娃,这应该也不冒犯她老人家。

方士看着院子里热闹的样子,端了碗面在台阶上蹲着,年龄稍大一点的小娃娃都喜欢围着方士玩,一方面方士大不了他们多少算是村里最年轻的大人,他能跟孩子们玩到一起。另一方面方士的辈分最小,他还时不时得叫毛都没长齐的娃娃叫叔,娃娃们也不怕方士欺负他们。

也就方士眼尖,正蹲着吃饭的时候,他猛地看见一个矮瘦的身影混进了人群,大大咧咧的在旁边拿了一个碗,盛了满满一碗面就坐在桌上跟人聊天。

那不就是方士心心念念的萧大军,人家坐在桌子上,一点也不在乎旁边村民们数落、嘲讽他啥活也不干,一到饭点就来混饭。

萧大军也不争辩,吃完一碗还要再续上一碗端走回家,他是个老光棍,端一碗回去不是给家里人捎带而是为了睡醒再吃一顿。

方士看着萧大军即将离开,狼吞虎咽的把一碗面吞了下去,放下碗就去追萧大军了。

刚到门口就发现几个大妈围着萧大军数落他,不仅不干活混饭吃也就罢了,天天端一个碗回去也不还回来。

方士看着萧大军被几个虎背熊腰的大妈围着,不时还要被推搡一下,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宛若风中浮萍一般,弱不禁风、可怜无助,场面滑稽极了。

方士都忍不住笑了,萧大军好一通保证,下次一定把碗还回来才被大妈们放过。

萧大军一走,方士也下意识的想跟上,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多了几个小娃娃,方士也不好再跟踪萧大军了,娃娃中比较大的一个孩子王,喜子问道:“哥,你老瞅着萧大军是不是想收拾他?”

方士刚想摇头否认,喜子又道:“哥,我也早想收拾他了,萧大军死不要脸,抢过我们零食糖果也就算了,上次他还骗二孬叔的压岁钱,还是李爷爷找村长要回来的。”

方士看着萧大军摇摇晃晃越走越远的背影,内心一堆‘卧槽’,这人也太没品了吧!抢不到十岁小孩子的零食,还骗‘二孬叔’的压岁钱,那可是个跑都跑不利索,还穿开裆裤的娃娃。

方士还在想萧大军怎么骗得天天满村‘遛鸟’的二孬叔,喜子却在一旁摇着他的手臂道:“哥,你不是警察吗?你得替我们主持公道呀!”

方士拍了拍喜子的头,道:“胡说,我只是上的警校,没当成警察。”

喜子却不管不顾,几个小娃娃缠着方士非要他主持公道。

方士看着撒泼打滚的几个娃娃,突然有一种‘天下娃娃苦萧大军久矣’的感觉。

本来萧大军身上跟‘迷龙’有关,方士不想让几个小娃娃牵扯进去,可转念一想萧大军背着‘迷龙’都能照常生活,让几个孩子替他望风,监视萧大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方士拉着几个孩子到了僻静的角落,给他们布置任务监视萧大军,看看他什么时候离开家去赌场,毕竟全村的人都知道萧大军除了回家吃饭睡觉以外,没事就去邻村的小赌场,种地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喜子几人拍着胸脯接下了任务,方士还是不放心,严令他们不得靠近萧大军,必须距离萧大军最少十米,一旦萧大军有异动就赶紧跑。

喜子几个应下后,像是玩打仗游戏一样高高兴兴的扯了几根木棍,尾随着萧大军离开了。

方士看着几个孩子跑了,内心也不对他们抱有期望,毕竟孩子们都是那种三分热度,新鲜感一过估计就把这事忘记了,真的要办事还得靠他自己。

方士转身进了院子,这一阵太忙只怕是抽不出手来查一查萧大军了。

他和大鬼‘迷龙’都是一个隐患,处理不好的话还是村里的不稳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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