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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怪人

方士大步走进村民广场,别看现在天还没黑,里面已经乌泱泱坐了一片,东一堆、西一堆的。

有坐着下象棋的大爷身边围着一群人、有扇着扇子围坐着的大妈高谈阔论,当然也少不了一群小屁孩在里面东奔西跑……

村民广场上也少不了卖些食物的摊位,虽然林溪镇人不多而且基本都是老龄化人口,可这里小孩可不少,有小孩自然有生意,卖烧烤的是村里罗姓一家,每天备的货并不多,但是手艺还是不错的。

方士一进门没急着去打听萧大军中邪的消息,而是走到了烧烤摊旁边,点了十几串烧烤,罗大叔手艺不错,烧烤价格也比外面便宜差不多一半,别看方士回到林溪镇没多久,可方士已经算是常客了。

方士点完串串以后,一堆小娃娃一见他站在了烧烤摊前也不由自主的跟在他身边转悠,其‘司马昭之心’简直是路人皆知呀!

这一说起来还得怪当初方士刚来村里,大手大脚的,他买烧烤的时候见身边围着几个馋的啃手指的孩子就给了几串,结果一会就一大堆娃娃围在他身边,也不说话就是看着方士吃,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方士面子还薄,最后只能破财免灾。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方士跟村里的娃娃关系很熟悉,娃娃们也爱找方士玩。

可方式也穷呀,后来根本不敢再来村民广场了,他养活自己都费劲,实在负担不起喂养一大堆孩子的开销。

今天方士一进门直奔烧烤摊也是有目的的,要想跟大妈们套出消息,免不得得给小娃娃们买点吃的,这是兵法中的‘围魏救赵’。

果然,方士凳子还没暖热和,一堆小屁孩就绕着他开始转悠了。

方士也拿出烧烤串分给孩子们,尤其是重点照顾了村里的几位‘八卦王’家的孩子,像什么热衷于牵线搭桥的‘红娘月老’陈大娘,热衷于推广生儿秘方的‘五子连珠’辛大娘…………

这几位村里公认的‘八卦王’那可是个个都有神通,哪怕是谁家的闺房夜话、梦游磨牙,几位大娘都是门清儿,找她们打探萧大军中邪的事情绝对没错。

方士买了十几个串,很快就分完了,他也就只吃了一根烤香肠,其余的全都分了出去。

时机差不多了,为了不显得太刻意,方士先是去大爷们下象棋的那一桌看了一会,又施施然的走向健身器材那里稍稍锻炼了一下,几位大娘也是坐在这里聊天。

方士一边拉着引体,一边做个听众,听着大娘们聊着各种八卦。

没一会不知道谁先开了一个头,突然就说道上午王奶奶家院里吃席的时候来闹事的老疯子了,有个大娘神神秘秘的说,他家那口子看那个老疯子根本不是邻村的,当时就看着挺眼熟,等回了家才想起来像谁。

这位大娘还让大家一个劲猜这个老疯子像谁,一旁的方士听的纠结无比,差一点没忍住上前掐住大娘衣领说“别打哑谜了,赶紧说”。

那大娘神神秘秘的,死守着口风,这可把方士急坏了。

又过了几分钟,大家都猜不中,这位大娘才露出一副极有成就感的表情,也不忘记刻意煽情和废话连篇的同时,说出了老疯子长得很像‘小屠户’。

大娘一提‘小屠户’,方式就明白了。那是指萧大军,《水浒传》中有一句“俺只道哪个郑大官人,却原来是杀猪的郑屠。这个腌拶泼才!”

小屠户这句话并不是什么美称,萧大军也不是什么好人,村里面叫他‘小屠户’其实是一种侮辱性质的外号,即是因为他爹是屠户,又因为他这个人游手好闲还爱赌,是个泼皮混混一般的闲汉。

方士听大娘说老疯子像是‘小屠户’萧大军,第一反应是开玩笑吧。那老疯子闯进来的时候,虽然方士坐的挺远,但还是能看清那人起码得八九十了,满头白发走路都不利索,拿了根棍子更像是当作拐杖用,怎么可能是萧大军,萧大军撑死也就四十来岁。

方士没敢相信,又呆了一会,旁敲侧击的问了问萧大军最近的动向,除了他最近在超市大手大脚的买肉买酒的消息之外,没有什么跟他中邪有关的消息。

方士有些失望,又呆了一会,实在是没从大娘们口中听说什么邪门的事情,他只得作罢,先回了老屋。

方士一进老屋,一股闷热的气息迎面扑来,还没在屋里呆两分钟,身上已经跟洗澡一样,湿透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去二大爷屋里,二大爷屋里有空调但是老人不舍得开,一般都是吹电风扇。

二大爷给方士开开空调,方士心里却暗下决心,抽空得去把木雕神像卖了,哪怕几千块钱也好呀!起码能解个燃眉之急,购买个电器了。

他一想老屋得安个空调,弄点家电什么的,天气越来越热,实在受不了。

也就这木雕神像是笔意外之财,他离家出走带的钱快霍霍光了,买种子搞不准都要找二大爷拆解一把,或者进城务工挣钱。

方士吹着空调的冷风,无比享受,他都快感动的哭出来了,自从跟爸妈闹翻离家出走以后,他住在老屋里,过的简直就不像是现代人的生活,除了电灯、手机和笔记本外,家里没有任何电器。

现在能吹空调,他只觉得幸福无比。

凉凉爽爽的感觉让方士昏昏欲睡,也就是这个时候,崔村长派人来请方士去他家一趟,方士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去了。

等到了崔村长家,他家热闹的很,崔村长老婆曾奶奶对着崔村长一个劲骂,方士跟曾奶奶打过交道,明明是一个很和善的老婆婆。今天怎么这么暴躁。

曾奶奶看见方士来了,赶紧上前拉住方士说道:“娃呀!你给奶奶说句公道话,哪有人把邪门东西往自己家里领的呀,神不神鬼不鬼的,他不怕我还怕呢……”

方士被曾奶奶一堆问题问的整个人都懵了,还没等他搞清状况,崔村长也大发脾气轰走了曾奶奶,骂她是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曾奶奶死活不依,拿着跟铁锹把子就说:“今晚你敢让他在家里过夜,我就把你俩都打出去。”

崔村长拉着方士就往后院走,曾奶奶还气愤的拿棍子敲地,方士真是一头雾水,这什么情况呀!崔村长家务事叫他来干什么?

等走过了前院,崔村长叼着烟犹犹豫豫的问道:“娃呀!你信不信鬼神呀!”

方士当然不敢说实话,现在他还能不信鬼?

可他还是坚定的道:“不信,一颗红心跟着党,坚信科学,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其实他是害怕崔村长试探他,所以才做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

崔村长却好像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不信好,不信好,这我就放心了。我们要相信科学,没有鬼神,也没有邪门的东西。”

方士怎么听崔村长的话都觉得怪怪的,好像是崔村长自己给自己壮胆一样,可崔村长那可是正儿八经上过战场,活着回来的军人呀!怎么可能还需要自己给自己壮胆呢?

方士怀着一份疑惑的心跟着崔村长到了后院,后院里村长养的狗‘汪汪’狂叫,崔村长制止了大狼狗,又走到牛棚跟前对方士说道:“娃啊!一会别害怕,我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见过这情况吗?你毕竟是大学生,见多识广的,我实在拿不准了,你今夜过后也别跟人说,这东西毕竟邪门的很,让村里知道只怕是要闹起事来。”

方士听着崔村长慎重的话语,心里面也开始没底了,里面到底有什么,能让崔村长露出这副恐慌害怕的表情?

牛棚门打开,没有楚逸想象的那种血腥场面,里面很干净,稻草铺地,村长家也没养牲口,这是以前留下来的,现在应该是当仓库用的,堆着零零散散的大白菜、萝卜之类的。

方士跟了进去,拉开灯一看屋里面有一个人像是‘耶稣’一样被钉在十字架上,手脚都被捆的严严实实,那人似乎很苍老了,嗓子里面‘呼哧呼哧’的发出声音,满头皆是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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