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遇见的第一个人便是满脸肿的跟个猪头至今还没有退肿的四夫人,她正恼火的在花园之中用着手指着一个丫鬟的脑壳不停的大骂着,看样子,因为这张脸,她的心情很是不好!不愿多惹事非的安若素决定绕道走,她可不希望这会跟个疯子正面交锋,常言道,惹不起,躲得起,庆幸的是,那边聚精会神骂着丫鬟的四夫人根本没有发现安若素的存在。
“哥哥,为什么她的脸到现在还没有好,这都多少天了,姐姐不是只给了她下了一点点的药么?”走尽洗梧苑时,冷心满是疑惑的对着自家老哥发问。
冷心的一个问题倒也让安若素注意了这个关键,再怎么样红肿也该消散一些了吧,怎么看着比前些天还要来的厉害些。她也用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冷然,希望他能够做出解答。
“她吃错了药!”冷然简单有力的说道。“原本只需要服些清热去火止痒的药过几天就没事了,她太过着急,用药过猛,才会越来越严重!”
“这样!”安若素点了点头,那可怪不得她,这可真的是她自找的。
公孙卿急着找自己回来在安若素出现之后,便将一张名单递到了她的面前,上面记载着的是关于王府府外生意的一些原料供货商,这些供货商都是最早一批让公孙斐借口换掉的人,如今公孙卿将他们找了回来,答案不言而喻。
在沉寂了这么久以后,他终于打算开始付诸行动,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内部人员全部换血,釜底抽薪断了公孙斐的所有后路,让他无路可退。
名单底下的一册书页上所记载的是这些年这些原料供货商故意抬高市价,在其中抽成的所以记录,一页一页,异常的详细,就连没抽了多少一笔的钱也是记载的清清楚楚,现如今跟着公孙斐的这匹原料供货商都是在跟随公孙斐之后发家发迹的,有公孙斐才有了他们一口饭吃,所以他们才会对公孙斐言听计从,而现在,安若素所要做的事情便是在出其不意之间,将这一批人全都换掉,且要做到不露一点的风声。
再接收到公孙卿的示意之后,安若素便带着魏嬷嬷和小茜出府准备,现在不管她走到哪里,冷心和冷然两个人势必跟随,公孙卿说,有他们两个贴身保护,不管自己走到哪里,他都会放三分心,安若素也觉得,尤其是冷心丫头的那个暴雨梨花针,在见过一次后,安若素觉得实在是太强大了。
冷然因为莫大夫那满屋子收藏着的医药典籍而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而冷心本来就想待在安若素的身边,一切自然不用多说,就这么,安若素的身边又多了两个形影不离的人。
这些日子,安若素借着和冷心游山玩水的名义,却在暗中布置好了一切,等时机成熟之时,已经到了桃花掉落的季节。彼时,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打断了公孙斐所有能够想到挽回的后路。
阳光穿梭于微隙的空气之中散发着温热的气息。盈满的光线之下,安若素身着一件粉色纱衣慵懒的坐在檀木椅上等待着众人的到来,昨夜,她以睿王府当家人的身份发了当家令,命睿王府所有掌事,供货商齐聚天香阁商议要事。
天香阁,整个京城最大的一间酒肆,这会却让安若素大手笔的包了下来,说是大手笔,这里无非也是公孙卿名下的产业,不过是暗中的罢了。
她早早的带着众人等候在了此处,接近时辰时,一众的管事掌柜和供货商缓缓到来,可有些人却在看到安若素身后所站着的人时,不免的心虚了起来,而这些人便是那次公孙卿交给安若素的那册名单之上的人,可以取代那些无良供货商的所有人。当所有人都到齐之时,公孙斐才珊珊来迟,却在看到安若素身后的几个眼熟的人后,不由的将僵持在脸上的笑也隐了下去。
“若不想来,你可以不来,反正这里不缺你这一个!”不等公孙斐说话,安若素提前一步的拿着当家人的身份拿公孙斐开刀。随后不等公孙斐解释,安若素便将当家令很是掷地有声的放在了桌上。
但凡睿王府的人,在见到当家令后,齐齐的跪倒在地上,公孙斐自然也不例外!安若素此刻面无表情,淡淡的叫了声起,随后开腔“今天召集各位到此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商议,想必站在我身后的这些人,在这其中的老人有的应该也是认识的吧!”说完,安若素指着身后的一众人开口道。
“他们原是咱们府外所有涉猎生意中的供货商,自今天起,我安若素以睿王府当家人的身份在这里宣布,往后府外所有生意的供货渠道全都向我身后的几位老板索取,至于以往的那些个,全部断绝和王府所有的往来,当家令我已经发了出去,众人有何意义?”安若素冷声的开口,面无表情看着底下齐刷刷看向自己爹人,勾唇。
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间,有人沉不住气,站了起来,不服气的说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当家令你早就发了出来,那就说明你早已经做好了决断,那你这么把我们所有人找来是为何,耍着我们玩嘛!”那人两年前新晋的管事,安若素若是没有记错,他应该是公孙斐的人。
在那人的挑唆之下,底下有些不安于室的人也不由的抗议道“就是就是,什么缘由都没有说,就只是把决断好的一切告诉我们,王妃,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是啊,王妃这样做只怕有欠妥当,当日这几位老板是因为凑不出咱们需要的货源才会被新的货源所取缔,如今你说撤回就撤回,万一在出现以往那样的事情,王妃,你说该当如何?”
挑事的都是底下的几个小的掌柜,而几个掌事的老人却不曾说过话,在底下的人全都说完之后,其中的一名年资略高的掌事才站了出来,十分恭敬的开口对着公孙卿问道“不知王妃何以这样突然的要突然更换货源渠道,是几位老板哪里做的有不周到的地方吗?”
“掌事问的很好,你们的话也问的不错,那么接下来就该我回答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在你们进来之后,发出了这么多疑问之后,你们为他们挺身而出的几位老板却从未为自己辩驳一句,就是是为何,这其中是不是有你们所不知道的隐情呢!”
安若素的话说完之后,底下的人又在一次的闹腾了起来,最先闹事的那个小管事又一次的代表起了所有人,“王妃别尽说这些有的没得,咱们是要听关键的,你也就别再这里和我打哑谜了”很是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没有安若素的允许,公孙斐这会也只能紧闭着嘴巴,当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深知,这会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端看安若素那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便知道,她这会说的这些话,无非是想在此其中多揪出一些在这些掌柜掌事帐房中的蛀虫,那带头的小管事,沉不住气的最先露了底!
一朝杀鸡儆猴震住了所有人,一朝引蛇出洞,简单的勾出了这么多人,一招一计用的这般熟练,安若素,你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女人!我谋划了这么多年的一切,难道真的要在你手里拱手奉送,为他人作嫁吗?
公孙斐扪心自问的同时,答案早已经知晓。
在底下的所有人都处于一片嘈杂喧哗之中时,安若素却已经冷冷的扬唇再一次的拿起公孙斐开刀。却见她对着公孙斐大喝一声,桌上的白瓷杯盏狠狠的朝着跪在地上不曾起来的公孙斐砸去,那滚烫的茶水浇烫在公孙斐身上,烫起一片红色。
“公孙斐,这么些年,这个当家你是怎么当的,任由着旁人大肆的抬高着供货来源的价格,让王府以高出市价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价格收购原料,你说,你该当何罪!”
那厉声中带着盛怒的诘问让原本嘈杂的声音安静了下来,而那些原料供货商在听到那话之后,竟然有一个心虚的打乱开溜,安若素一声令下之时,大门已经让王府的精兵给把守了起来,而那逃跑的供货商很是心虚的不打自招,公孙斐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心中不由大骂着,蠢货!
“呵,倒是有个胆子小的,那还有人呢,是不是要我拿出证据你们才肯招!”安若素呵斥着底下原本坐着后来变成全部跪着的一群商界老板,看着他们畏首畏尾的跪在地上,一阵的哭喊着冤枉之时,安若素却冷笑着白了一眼他们。
毫不可怜的说道“还当真是死不悔改!魏嬷嬷,把这些年他们干的好事一点一点念出来给大家听听,几位也是商界之中现在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不用害怕,我安若素自然不会污蔑了你,一定会让你们心服口服的!”
说完,安若素再一次懒懒的坐在了旁的椅子上,小茜已经为她重新沏了一杯新茶,纤细修长的指尖轻转着杯盏的边缘,慢慢把玩着,而魏嬷嬷那里,却已经将一本记事册慢慢的开始念了起来“元月十三日,新米上市价格为八个铜板一份,而李老板却说今年新米涨势贵,故意的抬高到了五十个铜板一份……”
在魏嬷嬷一条一条的将抬高供货物品的价格详细的说出口时,惊诧的不光是那些老板,更有底下原本闹事着的人。过了不久,魏嬷嬷的手中的记事册已经念到了两页纸处,原本提出质疑的老掌事对着魏嬷嬷摆了手,带着一众人齐齐的跪在安若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