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意识却一直处于游离的边缘,每当我有一点意识,想要睁开眼时,便只能看到一个极其模糊的身影,向我走来,然后一手扶起我的肩膀,将极苦的药汁喂进我的嘴里,我用力的将药汁给吐了出来。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到冰凉的唇封住了我的嘴,然后,那苦涩的药汁缓缓滑进了喉咙,如此几次,我竟是不知道吞了多少药。
我愤恨的直想竖起中指骂人,可却是仍旧提不起任何力气,只能象征性的皱了皱眉。
那人的舌在我嘴里逗留许久,一直缠绕,对于我无声的抗议,很显然,已经被他彻底的无视了。
最终,他终于放开了我,又是一句我听不太真切的呢喃,只是那一句对不起,却是那么清晰的滴在了我的心底。
如此熟悉的身影,他到底是谁?包括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他吻我,我竟然没有反感,我一定认识他,可他到底是谁呢?
为什么抓我?能在国师府端木云的眼皮下将我掳走,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满脑的疑惑来不及解答,我已经又一次陷入了不明的疑惑中,看来,这个药,很有问题!
混混沉沉了许多时日,印象中,没有昼夜的交替,只有那个模糊的身影,他每次在给我喂完药后,都会抱着我,呢喃许久,然而我却是什么都听不真切,唯独那对不起三个字,沉重而明了的扎进了我的心底。
随着时间的流失,我的心也越发的沉入了谷底。
当我的脑袋终于变的清明的时候,我猛的一下睁开了眼,入目之间是黑暗的屋顶,想坐起来,却被一阵铿锵的锁链声给惊的愣住,我被锁链捆着,像一只待宰的羊羔一般被捆在一张木质的床上,双手,腰部,双脚,还有……脖子。
我皱着眉,看着四周,房间内很是空旷,四周摆着一些闪着寒光的刑具,铁钩之类的东西。
屋内四角摆放着四个大火盆,正缓缓燃烧少着徐徐大火。
吱呀一声,厚重的金属门徐徐移开,走进来一个身着紫色长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许是许久没有见过光的原因,我看着逆光之中逐渐靠近的模糊身影,不停的眨着眼慢慢的适应着虚白的光线。
等我逐渐适应光线后,我才看清,那人身后,还带着三个男人,皆是身着灰色长衫。
“醒了!”紫衣男子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打量了他许久,最后扯着嘴角笑了。
“你笑什么?”那人不解,问道。
我瞥了他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砧板上的肉,我爱笑什么就笑什么,关你什么事!”
那人似乎对于我的态度极度反感,伸手扣住我的喉咙,见我在他的逼迫下睁开眼后,恶狠狠的道:“说,笑什么?”
“……”我倔强的咬着嘴,就是不开口。
而后我们俩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谁都不肯放松。
“主人,到时辰要喂她喝药了,否则,误了时辰就不好了。”最前头年纪最大的老者提醒。
闻言,紫衣男子这才慢慢的放开了我,然后老者身后其中一个男子端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碗站在我面前,眼看着就要朝我嘴里喂。
我闭紧了嘴,把脸朝另外一边偏了过去。
“灌进去!”紫衣男发话。
我瞬间睁开眼,盯着他:“要我喝可以,告诉我,那是什么。”
那男子却是盯着我许久,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只是一些让姑娘的血液放缓流动速度的药汁罢了,对姑娘的身体不会有太大的伤害的,姑娘放心吧。”那老者微笑着道。
“呵,说的真好听,血液流动放缓?放多缓?如果血液一旦停止流动,人就会死,你们是想杀了我吧?我不会喝的!”我冷笑着铺垫一堆,然后在最后闭紧了嘴。
“喝下去!”紫衣男子抢过药丸,然后飞快的把药碗递在我嘴边。
我死咬住嘴唇,和他对视。
见我如此,他双眼一紧,然后将药碗强硬的塞在我嘴里,我死死的闭着嘴,温热的药汁从嘴角全部溢了出来,全流紧了脖子。
他彻底怒了,腾的一下站起身,将药碗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丢下一句,给我把药灌进去,然后转身走的无影无踪。
“姑娘,这药你已经喝了有些时日了,现在反抗又何意义呢?若姑娘能配合一些,老朽定当尽力保全姑娘一命。”紫衣男子走后,那老者走了过来,语重心长的劝解道。
“……”我依然沉默,看着那早已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
我总觉得,这个背影无比熟悉,直到他骤然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才猛然回过神来,这个人,曾经穿着一身黑衣出现在皇宫里,还一副痞子模样调戏过我,不过被我用那个匕首给割伤了胳膊。能在皇宫来去自如,并且还和端木云交过手,并且貌似和曾经的我十分熟悉。他到底是谁?
他冒那么大个险将我从端木云哪里掳来又是为了什么?还特意灌我药是想做什么呢?
我一想起他之前看的我的眼神,还有以及之前柳冉青的所作所为和惹到的那些敌人,我就一阵毛骨悚然。
“唉……”见我许久不说话,那老者惋惜的摇着头叹气,然后站到了一边。
“姑娘,得罪了。”老者身后的其中一名灰衣男子迈步上前,然后拿出一根银针就准备朝我扎来。
我瞬间感觉全身僵硬,动弹不得,然后绝望的看着那人将那碗血红色的药喂进了我的嘴里,然后,我的腹部便开始翻江倒海的的痛,感觉内脏全部都缠在了一起,不停的纠缠,还有一股很强大的冲击力的气体不停咋腹内乱窜。
“啊……”
我四肢全被铁锁捆着,无法动弹,可实在太痛,我只能不断的扭动着身体,绝望的的嘶嚎着,那声音,像极了国师府井下那只鬼卒临死前的声音。
眼看着我手腕和脚腕处都被磨破了皮,里面的肉早已翻了出来,血肉模糊,而我因为腹部剧烈的疼痛早已忽视了其他,身体继续做着困兽之斗,想挣脱铁链,然后好用双手捂住肚子。可是,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我都做不到。
只能仍有着那种撕裂的痛楚,快速的吞噬掉我的肉体,或许,还有那残缺不缺的灵魂。
每天被定时的灌进几次药,绝大多数时间都只有那两个灰衣服的男子守在屋子内,那老者也只有在给我探脉或者检查身体状况的时候才会出现,而我清醒的时间也不长,大多数的时间里,我都是保持着剧烈的疼痛和迷蒙的状态,看着他们在屋内忙碌着,捣药,配药,或者……喂药。
每日周而复始,我曾期待我能在时间的洗刷下习惯这种惨绝人寰的痛楚,可许久后,我渐渐放弃了,在每一次几乎痛的要死掉的折磨后看着手腕处鲜血淋漓的伤痕,我渐渐的开始想,那个人,如此折磨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在有些时间里,我总是有一种感觉,被一个极其熟悉的眼神给盯着,那眼神里,掺杂着许多纠结不清的情绪,冷漠,挣扎……
而从第一天起,那紫衣男子甩袖离开,也不知道多少天,他都一直没有出现过。
我,也一直从未真正的清醒过,看来,这个人为了防止我逃跑,还是下足了功夫,那些药里,应该搀了不少的迷魂散。
直到有一天,手腕处撕裂的疼痛让我瞬间从昏迷的状况中清醒,睁眼,便看到许久不见的紫衣男子站在一侧,面具后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我的手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