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自己,没有给他们送出消息去,这个欧阳宸确实狡猾,他把自己几天之内已经换了几个地方了,若是自己在外面,怕是也不知道他的底细,而且除了第一次他亲自来见自己,其它的几次转移,都是他手下的人出面,而且都是在大白天的,最热闹的时候,那个时候,就算大街上喊救命,也没有人听得到,更何况,她根本被绑了个结实,连咳都咳不出来!
“看来,他还是挺在意你们母子的,不过,若是他,那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不过,如果他为我所用,倒也是一员猛将!”欧阳宸喃喃自语道。
楼芊芊倒是希望他能把风清扬带进来,见到他,自己也会心安些,他们也一样吧?
不过欧阳宸随即摇头道:“现在,我倒没有时间来收复他……”
他显然对于风清扬不太感兴趣。
人看着楼芊芊,却突然眼睛有些直,这个女人自己不是没有好好瞧过,却没有想到,她这一次竟然美得让他不忍移开眼神,主要是她脸上的这分镇定,便是任何人不能比的,尤其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如此,倒真的让他的心里受到了震憾。
一直到目前为止,他都觉得女人不过是用来生孩子的,她们也没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上次相见,他觉得她不过是就是脸蛋好看而已,那独孤天佑被她迷惑,自己却不会。他觉得这是自己最大的不同,可是眼下再看这个女人,他心里竟然生了一种莫名其妙,让他很烦躁的情绪,他觉得这是一种危险,是以,霍地起身,甩着袖子道:“来人,将这个女人关起来。”
“王爷,是关起来而不是送回去吗?”那人疑惑地问道。
“对,关到那西厢房里,让人看住她,不许出一点状况。”欧阳宸恶狠狠地道。
那恶狠狠的声音里是带着难以掩饰的狂躁。
楼芊芊心里暗惊,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称着回去的时候,让那几个姑娘帮着自己传出消息去,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突然将自己关在了皇子府内,这可如何是好?
那西厢,环境很好,院子清幽,不象无人居住的样子,楼芊芊边走边看,已是将欧阳宸府内的大概方位摸清楚了,只是她看到的不过是府内的情形而已,至于府门是什么样子,院墙有多高有多少守卫,她都是不清楚。
楼芊芊边走边思索,只是不到最后的时刻,她不想拼个鱼死网破,她的手放在肚子上,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来的有点不是时候!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束手就擒!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
只是如果不是他,自己内心也不会这样温暖!
她笑了。
“他回信了没有?”欧阳宸对着一个暗衣侍卫道。
“回信了,说,现在就是好时刻,他可以先助你成功。然后你借给他兵力……”
“他的算盘倒一直打得精!好吧,我们立刻行动,我这就去见太子!”欧阳宸立刻起身,“你们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那宫中的事情切不可大意,一点儿风声也不许走露,听到没有?”
“属下明白,只是王爷,我们真的要相信那个人?还有太子一点反抗都没有,您不觉得奇怪吗?”那侍卫道。
“奇怪什么,他手上无兵,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还有这个女人在我们的手上,他除非不要她的命了!”
欧阳宸很是笃定。
因为他相信他的判断。欧阳月实在是迂腐的老好人,他太过软弱这南月若是交到他的手里,怕是百姓的灾难了,他一直期望与东夏合作,可是他这样说一说,人家就同他合作了?
东夏皇宫。
莹水宫。
蒙蒙对着镜子画蛾眉,那清亮的眸子里隐隐地有一丝忧色,她发上一支金步摇,斜插着,她拔出来,又换了一个位置,对着镜子瞧了瞧,又不象了,她又拔出来,又换了一个位置,一连换了几个,她都好像不满意,倒让身后的那个小宫女有些为难:“娘娘,若不换那鑽玉的八宝钗吧?”
蒙蒙闻言,突然叹了口气,将那金步摇又斜插着,站了起来,冷眉冷眼地道:“我让你们准备的莲子羹可是做好了?”
“回娘娘,早做好了,在温着呢。”那个宫女回答道。
“好,你跟我走一趟吧。”蒙蒙说着往外就走,那小宫女愣了一下,忙将那炉火上温着的莲子羹端了起来,跟在了她的后面,战战兢兢。
蒙蒙穿过御花园,满园的景色,她看都没看,径直走到了御书房的外面,那侍卫拦下了她:“娘娘,皇上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见。”
蒙蒙笑了,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了他的手里:“劳烦公公能报一声就成,见与不见,本宫不会再有其它的意见。”
那公公虽然意不在她的银子,但也知道目前她是宫里最得宠的,所以,也不敢真的赶她走,便进去通传了。
蒙蒙今天是素衣素服,人便分外的清纯了。
她站在殿外,面上是不慌不忙很淡定的,但是她的腿挪来挪去的,让人看起来,便是不太理解了。
终于,那宫人走了出来,说了声请。
蒙蒙脸上露出了喜色,迈步便往里走,只是刚走了两步,又回身,接过宫女手中的东西,深吸了口气,这回才走了进去。
她一进屋子,便闻到一阵浓烈的酒气,却见独孤天佑斜靠在软枕上,身前的御案上摆着几样小菜,还有几壶酒,那空的酒壶证明,他显然已喝了不少,眼见着蒙蒙走了进来,他只是抬了下眼皮,整个人仍是懒懒的靠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捏着白玉的酒杯,龙袍微敞,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衣领,因为酒色,玉面含春,慵懒的一抬眼,已是让无数女子心慌意乱了,更别说,通体的都有一种风流,那更是一种风采,蒙蒙看着他,眼底露出一抹惊艳,她上前一拜:“皇上怎么白日间如此饮酒,是为庆贺,还是为心烦?这大热的天,皇上莫不要中了暑气才是,臣妾给您煮了些莲子,去心火最好不过了……”说着,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为他盛了一勺,举到了他的面前,独孤天佑人懒懒的,仿佛眉头眉梢都挂着难解的万古愁怅,蒙蒙的手一直举着,而独孤天佑只是斜眼看着她,最后好像终于看清楚了,他终于喃喃地道:“是你?你坐。”
“皇上,怎么了?大白天的在喝酒,别伤了身子!”1
“伤了身子?哈 哈,谁说酒会伤身子?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得意!只是得意!”独孤天佑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的语气在蒙蒙听来,一点儿也不象是得意,倒象是愁得入了骨了!
所以,她只是笑笑:“既然是人生得意事,那臣妾来陪皇上喝一杯,如何?”
“你喝?好啊。”独孤天佑又将另一杯子倒了酒,径直送到了她的嘴边,“快喝!”
蒙蒙想伸手自己接过来,那独孤天佑却不允的样子,直接将酒灌进了蒙蒙的嘴里,蒙蒙一顿咳,独孤天佑看着她的样子倒笑了:“笑妃,你给朕做一首诗吧,就是这酒的。”
“酒?臣妾不会做诗呀,皇上,要不,臣妾给您弹首曲子吧?”蒙蒙为难地道。
“不听,现在听曲子,倒呜呜咽咽地让人难受,对了,你会跳舞吧?”独孤天佑又开口道。
“臣妾倒是会跳几首曲子,不知皇上想看古曲的,还是现在宫廷曲子?”蒙蒙开口道。
“随便吧。”独孤天佑懒懒地道。
蒙蒙又开口道:“皇上,那臣妾就让人去请宫里的乐班吧?”
“好啊,随你。”独孤天佑开了口,他好像对于她的舞蹈,并不太期待。
很快,宫廷乐师们都来了,几声琴声后,蒙蒙开始舞了起来,那舞蹈是最流行的宫廷舞!柳腰纤纤,水袖飘飘,她的每一人转身,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无不精致至极,但是宫里的舞伎也不会比她出色,她脸上一直挂着骄傲得意的神情,于舞蹈,她还是不客气地自认为无人能及,可是她当一招收势,含笑地看向独孤天佑的时候,她眼底的失望是掩饰不住的,因为,独孤天佑正持着酒杯,怔怔地出神,好像根本不是在看她,那眼神从她身边掠过,不知看向哪里,但他一定在想着什么,难道他在想那个丑女人?
对了,刚才那两句诗不会是那个丑女人做的吧?不过,她会做诗,难道她还会跳舞吗?
那自己怎么没有听人提起过?
她跳完轻轻地咳了一声:“皇上?”
独孤天佑的酒杯却一倾,他斜眼看着蒙蒙,好像如梦初醒一样,而后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淡淡地道:“好,不错。”
这太过敷衍,蒙蒙想忽视都不成,但她仍是笑了笑:“好呀,那皇上要不要再赏臣妾一杯酒呢?”
“你坐过来,陪朕痛饮几杯……你们这些人都退了吧!”独孤天佑挥了挥手,那些乐师都退了出去。
独孤天佑又将杯子放在了蒙蒙的嘴边,蒙蒙一笑仰头饮了,看见她这样豪爽的样子,独孤天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头向她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