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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传奇

也因此,即使金老四和金李氏对四房的唯一闺女要好过前面两个臭小子,即使两个不到十岁的哥哥很宠爱他们唯一的亲妹妹,即使金家其他长辈也对她不苛刻,其他同辈对这个最小的堂妹很爱护,哦,颜宝不算,她还是个奶娃娃……嗯,这般多的即使,阿至也依然将自己和金家划分开来。甚至,她也曾一念想到瓷儿堂姐,盏儿堂姐,月儿堂姐,还有颜儿堂妹,她们五姐妹的名字巧合,但也很快搁置了这个念头深想的可能。

她好像,并没有真正与金家融合。她,依然是上个时空飘荡在这个时空的孤魂野鬼,说不定哪天她就转世投胎,回到上个时空,忘记一切。带着记忆重生,或许有它令人艳羡之处,可是阿至呢,却并不一定需要。人的记忆是有力量的,或许轻盈,或许沉重。她并不知晓,如何举重若轻地携带上一世记忆在这一世持续修行。她也没有准备好,再一次地飞蛾扑火般将自己献祭给至情,到最后再遍体鳞伤。她没有明白上苍让她再来一世的意义,去爱吗还是不再爱。

可是这一刻,在金家众人的悲戚里,在金家四房的绝望里,她忽然感觉心在揪痛。她想要,守护这个家。是的,她依然愿意,做那个因爱之名的守护者。

在大夫诊断,开了药方离开后,金家众人仿若还在那一瞬的噩耗里,安静得可怕。阿至去找了金家的当家人,金老头。“爷爷,我有话和您说。”金老头很是意外阿至的说话语气,抬头看向她。“爷爷,我有办法救爹爹。”阿至决计走善意的谎言路线:“我从周岁生日开始,经常做梦,梦见白胡子老爷爷,他让我帮他守着一朵花,花里经常有仙露。我最初不明白,直到两岁的时候,老爷爷奖励我可以喝那仙露。我便尝了尝,然后发现你们说的话我都懂,而且很快就能学说。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所以我就学十堂哥延树说话。老爷爷告诉我,这仙露是可以缓解病痛对人身体好的,所以我之前也有给爷爷奶奶叔伯婶娘哥哥姐姐和妹妹们喝,也有给爹娘喝。但那时候的功效还不明显,现在那仙露效果更好了,梦中的老爷爷给我的奖励我都存起来了,现在我可以给爹爹试试。爷爷,您说呢?”

金老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金家其他四房的儿子们叫过去,不知交代了什么,然后亲自抱着阿至到老四的房里。金老太吩咐着媳妇们烧水熬药之类,小辈们都各自有条不紊忙碌着,随时待命。

房间里只剩下金老头和阿至,阿至先是当着金老头的面讲仙露水注满炕边桌上的茶杯,让爷爷喂给爹爹喝。一刻钟后,爹爹身上烧焦的部分就开始化水,呼吸也开始急促,再一刻钟后,呼吸开始平稳。

这时间比她上次喝加强版的仙露水要短呀,阿至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小叮咚,我要过多久才能再给爹爹喝露水?”“呼吸平稳后就可以,喝三个呼吸间,然后等三个时辰后,再三次呼吸间喝三次。友情提示:建议每一次呼吸平稳下来后,可用仙露水洗澡唷她。”

听完小叮咚提示,这倒是个好主意,也这样和爷爷说了。于是大伯娘统筹,二伯娘提水,三伯娘陪着娘亲,五婶娘烧水,分工明确。六哥延枫拿着帕巾,和大堂哥延木等在澡盆前。大伯和二伯还有三伯一起帮忙抬爹爹,四伯则陪着村长等来探望的乡人们。瓷儿堂姐和奶奶管束着小一些的弟弟妹妹们,大一些的堂哥们则随时待命,帮忙跑腿之类。这就是家族,阿至心里暖暖的。

第一个呼吸间,洗过加持仙露水的澡之后,阿至又倒了一杯仙露水。然后焦水持续化出,厨房的热水也没有停。爷爷叫来四堂哥延杨,吩咐他去将村大夫再请来一趟,确认老四是否好转。

直到第三个呼吸间,喂完仙露水,正准备再次洗澡时,老大夫到了。金老头只说是早年间祖上得过的什么偏方,就尝试下能不能缓解。得到老大夫的肯定回复之后,金老头才真正松了口气。

之后就是三个时辰后的事儿了,正好六个小时。金老头安排老老二守夜,老三明天要去镇上老五明天村塾也耽搁不得,所以让大房的延木和二房的延森一起替换下。其余人等则是回房休息,一切等明天天亮了再说。

第二天,阿至也准时醒来,再次开始仙露水的投喂和清洗。等一切停歇后,众人发现金老四身上的黑焦已经不见了,转而是黝黑的肤色以及烧伤部分的疑似新肉颜色,脸上更是带了些可疑的红润。众人这才相信土房子起效果了,老四这条命是保住了,接下来就是休养了。

阿至也再一次被金老头抱着到了正房:“至儿丫头,爷爷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然后,转换角色,阿至开始听金老头讲故事。

据说,金凹村最初只有金姓族人,后来为通婚才渐渐有了外姓人的。金家第一代老祖来到金凹村的时候,曾立下族规:比如不得重男轻女,比如即使不考科举也尽量让子孙后代读书识字,比如子孙后代中有生而知之者要全力保护等。其他族规就不说了,对于生而知之者,后辈中有很多无法理解。但老一辈还活着的族人说,带领金家众人来金凹村的祖奶奶就是一位生而知之者,且现在炎夏的开国皇帝也和这位祖奶奶有着某种关系。又有说法是,炎夏朝的地瓜土豆玉米甚至稻子的早晚稻都是那位祖奶奶到来。总之,关于那位祖奶奶的传奇甚至比那位祖爷爷还要多。所以金老头的意思是,可能阿至也是如祖奶奶那般的生而知之者,有着一些特殊机缘的大福运者。金家只有金老头知晓这事,其他儿子们只知道是与那位祖奶奶留下的秘药有关,而秘药的药引子是伤者的至亲的血,且只能是女儿。以后,金家的兴旺要由阿至来带领,作为爷爷他可以在前面挡着,等她有能力的那一刻再放手。

听完金老头的讲述,阿至只有一个感叹:很好,很强大,这逻辑给满分。应该感谢那位神秘的祖奶奶,或者穿越前辈。这样之前她觉得奇怪的地瓜土豆玉米就好理解了,只不过可能由于土地贫瘠,纯天然施肥还是赶不上上个时空的产量。按说这产量也足够让人们吃饱了,不至于还打饥荒,唯一的解释有可能是那三税一的重税了。

阿至自觉解决了一件大事,怎么合理运用金盏花空间,但同时也背负起另一件大事,怎么带领全族人或全村人脱贫吃饱饭。哎,她还是个不满三岁的孩子呢,再快也得等等身体成长的速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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