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副古怪而又阴暗的面孔…
伊芙丽在心中悄悄地对自己说着:虽然这个家伙的五官笼罩在漆黑的色调之中,但是,那张鳐鱼般奇特的血盆大口,却似乎深藏着某种看不见的黑暗。
并且,像裂隙般狭长的双眼,也恰到好处地闪烁着紫色的亮光。
无论你来自于何方,今天我都一定要阻止你的阴谋…伊芙丽的眉头微皱着,却没有发现一旁的伊贝尔曼已经生气得全身颤抖了起来。
“居然是你…”当另一个家伙转身之际,他瞧见了一张生长着花白发须的人类面孔,他那灰暗的眼眸就像门缝般地狭窄,此外,瘦削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周围的尸体则堆积如山,完全丧失了最后的生机与活力。
“怎么了,莫达克,怎么突然沉默了?是为这些软弱的生灵而感到惋惜吗?”良久,伊贝尔曼听到恐魔饶有兴趣地对一旁的人类说道。
“哈哈…怎么会呢…”他话音未落,白须人类便自命优雅地单膝下跪,细长的眼眸中满是逢迎讪媚之意。
“能为伟大的魔君和黑暗域面竭智尽忠,我感到深深的荣幸…只不过…”他犹豫着,矮小的身躯如同奴隶般地匍匐于地。
是的,这个奸诈而又猥琐的家伙,就是近一段时间神秘失踪的湖神古镇镇长莫达克。
伊贝尔曼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身为镇长的你才会甘愿背叛自己的故乡,将邪魔引入尘封已久的湖底密室?
紧接着,他又瞧见恐魔抬起黑色触须擦了擦厚实的嘴唇,一副睡眼惺忪,满不在乎的样子。
“也好,这只金色的箱子,就当作是给你的奖励吧…”他挥了挥触须的前梢,紧接着传送门中便浮现出一箱金光熠熠的财宝。
当它在触须的推动下降落在莫达克的身前之际,两眼放光的镇长居然想也不想就猛扑了上去:他太爱这些财宝了,为了得到这一切,他宁愿牺牲整个湖神古镇的居民,童年的不幸生活使他渴望成为一个最为富有的人。
可是,就在梦寐以求的一切即将到手之际,恐魔却突然用触须拦在了他的身前。
“在结束之前,黑暗的仆人啊…”恐魔咧开嘴,露出细碎而又锋利的牙齿:“你打算让我如何向主汇报你的功绩?”
“啊…这个…这个当然简单。”莫达克的脸上布满了讪媚的笑意:“您居功至伟,而我只是负责在湖畔森林设下陷阱,然后再将动物们带到此地,紧接着还是您亲自将它们的灵魂丢下了禁锢之池。”
“要知道,在您的力量与智慧面前,我深感自身如同蝼蚁般的卑微渺小。”
他话音刚落,恐魔就满意地努了努嘴,在他看来,黑暗计划最后一步的成功,如今已经唾手可得。
“禁锢之池?”在水晶石的后方,伊贝尔曼不解地向母亲小声询问道。
“这个…我十七岁那年曾研读过一本高深的魔法书,上面说湖怪塞戈波利耶的牢狱就位于禁锢之池的下方,其内部所蕴含的魔法能量一直在不断抽取着魔怪的体力。”
伊芙丽是个博学的魔法师,此时此刻,压低声音的她拥有足够的耐心与自信。
“传说中,当被禁制者脱困而出的时候,池水的颜色就会变得深沉,然后如同海啸般的涨满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与此同时,一场真正的灾难便也就迫在眉睫了。”
“还听说,只要将灵魂投入禁锢之池,就可以增长塞戈波利耶的力量,使得他可以自由地冲破封印,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尝试过。”
“所以,当下的这种局面,真的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
听完这些后,伊贝尔曼将脑袋的一部分向外探出,此时的他随时准备着去阻止对方的阴谋。
“可是,光靠这些动物的灵魂是无法完全复生湖怪的。”良久,他看见恐魔张开双臂,阴沉的面容直视着沸腾的池水,口中念念有词,就像是在歌颂着黑暗魔君的功德一般。
“还需要更多的人类!只有万物之灵的人类,才能引导出塞戈波利耶真正的力量!”他狂热地呼喊道:“光明终将湮灭,黑暗的统治必将缔造出永恒的世界!”
与此同时,莫达克则再一次地跪倒在地:“您的决策英明无比,被困禁于囚牢中的人类居民,都将为高贵的理想而奉献出生命!”
囚牢…指的就是前些时候湖底的紫色气泡吗…水晶石后的伊贝尔曼却没好气地想到:可惜你失算了,愚蠢的恶魔。
与此同时,在湖神古镇的地表,居民们正仓惶地向远处逃窜,浅蓝色的湖水涌上土地,并顷刻间淹没了他们的脚踝。
路边的艾妮莎不可思议地揉了揉水汪汪的眼睛,怀中的天马则拼命地咬住她的衣领,好像在阻止着她向遥远的地方冲去。
“伊贝尔曼…愿你那令人温暖的内心终能化险为夷。”她眺望着远处的湖面,心中对这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孩,似乎有了一丝淡淡的牵挂。
紧接着,在小镇的入口处传来了士兵们的脚步声,他们都是附近城镇的守卫,手持剑盾亦或是其他的武器,这些代表着他们在民兵中的身份与职责。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的筝形铁盾厚重而又坚实,在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中,给人一种安全而又平稳的感觉。
他们中的一些还持有着铜制的栓动式击发猎枪,这种城镇工厂生产出来的武器威力虽然不俗,但是一次却只能发射一发子弹,因此只是在普通民兵中大量装备。
“请各位注意安全,有序撤离。”守卫们四处奔走着,他们的声音坚定而又有力,荣誉和信仰捍卫着他们生命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