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转身又向其他大人问候,洛兮和南宁王再次坐下,小声的在南宁王旁边询问:“南宁王,詹事府的宴席,宸王竟然也来了?还来了如此多的朝廷重臣,这……”
南宁王缓缓地细语回答道:“这些人中有多少是詹事大人的人脉,本王虽不知,但今日有如此多的人来,是因为詹事大人在昨日救了皇上。”
“救了陛下?”洛兮吃惊的望着南宁王。
宴席开始了,詹事大人在讲着:“感谢各位大人,南宁王,宸王在白忙当中来参加小儿的满月酒……”詹事大人滔滔不绝的讲着。
宴席上的人大多都在听詹事大人的感激之言,但有些少数则在窃窃私语着,比如南宁王和洛兮。
洛兮望着南宁王,过了好一会儿,南宁王才开口回答:“昨日,詹事大人在与皇上商讨事情时,一个宫女想刺杀皇上,詹事大人出手救了皇上,听说那宫女还有些功夫。”南宁王瞟了洛兮一眼,又转过头去品尝那美味的酒,也是南宁王最喜欢的桃花酒。
“这么说,詹事大人会武功了?”。
“是的,但却不知詹事大人的酒量是深,是浅?”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哦,那不妨王妃去试一试。”南宁王转头,似笑非笑道。
“我?怎么试?”洛兮惊疑的望着南宁王,手指了指自己。
“王妃,如此聪明,就不用本王教了吧。”说完,南宁王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哎,她怎么这么嘴欠呢,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这时,詹事大人端着酒走来,笑容满面道:“南宁王,王妃,这饭菜水酒可还合胃口。”
“詹事大人,多虑了,这些山珍海味十分可口,尤其是这桃花酒,美味至极。詹事大人有心了。”南宁王见詹事大人走来,随即站了起来,洛兮也随南宁王站了起来。
“哈哈哈……南宁王,客气了。南宁王的到来,老臣荣幸之至。”
“听说,府上有一株珍贵的雪白莲,宴后,可否一赏啊?”
“确有其事,南宁王肯赏脸是老臣的荣幸。”
詹事大人离开去敬其他大臣们的酒。
“你看对面,那是奉天府治中的大儿子,你来猜一猜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詹事大人走后,洛兮们随即坐下,沉默了一会儿,南宁王偏头轻声说。
洛兮依言望向对面,端详了好一会儿,对面的男子似乎发现她在看他,抬头看向她。洛兮惊慌的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惊慌的端起一个空酒杯假装喝酒。
过了一会儿,洛兮想他应该没向这边看了吧。洛兮抬起头,端坐好身子,眼神还是不敢看对面,只是垂下眼眸。身子微微向南宁王方向倾斜,细语道:“他的身材比较魁梧,衣着简单,颜色和纹理都比较单一。有一个丫鬟不小心打湿了他的衣袖,他很平淡,并不在乎,也根本不责怪那个冒失的丫鬟,说明他是一个不拘小节,不计较,习武之人。而且看他眼神恍惚,眉头紧锁,似乎并不喜欢这种宴会场合,多半是他一旁的父亲胁迫他来的。”
“只有这些,看来王妃还得继续学习啊。”南宁王语气有些轻蔑,对于洛兮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转而又开始品尝那美味的桃花酒。
“那依王爷看,对面的公子是个怎样的人?”洛兮拿起一旁的酒壶将南宁王又喝完的酒杯斟满酒,借机凑近南宁王私语着。
南宁王又瞥了一眼对面那名的男子,端起刚倒满的酒,抿了一口,才道:“他虽然是被迫来这的,但胁迫他的人并不是他的父亲。”
“哦?”
“应该是他的母亲,你看他的父亲在一旁与詹事大人交谈,却并没有向詹事介绍自己的儿子,说明他不受他父亲的待见。他受母亲胁迫来此,而他的父亲也不好驳了自己妻子的面子,所以便将他带来了。”
“为何?既是嫡子为何他父亲不喜欢他。将来他父亲的位置不也是他的吗?”洛兮不解。
南宁王抿嘴,有些无奈,“你听说过小妾盛言吗?有些官员的家宅事往往是小妾有说话权,正妻倒变得像小妾一样,卑卑诺诺的。”
“现在的嫡庶尊卑如此颠倒吗?”
“你现在还小,也不怪你不懂。而且依你的性格恐怕也不会有旁人向你提及。”
这时,一个仆人道:“老爷,乔大人求见。”
“快,快请。”詹事大人激动道。
一位身穿黑色锦服,由金线镶嵌衣边,并绣着精致的繁花,大概五十多岁神采奕奕的人走进大堂来,旁边还有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身穿褐色的锦服,头戴金黄色珠钗。
“老臣,拜见宸王,南宁王,南宁王妃。”乔淮良作揖,一旁的韩玉燕也跟着作揖。
他们怎么会来?洛兮紧握拳头,愤恨的瞪着父亲和韩玉燕。母亲才去世,他们怎么能这么快就双入双出,彻底代替了母亲的位置。他们这对杀人凶手,怎能过的如此心安理得。
看着韩玉燕笑容满面,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教训她,母亲究竟和她有多大的仇,竟下手如此狠毒。
一个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洛兮的视野里,修长俊挺的背影完全挡住了父亲和韩玉燕的身影。
是王爷!
洛兮低眸,知道南宁王的意思,这里有众多朝廷大臣在场,不可冲动,失了礼数,随即洛兮立刻整理自己的仪容。
“岳父大人竟然也来了,也是听说詹事大人府上有如此美味的桃花酒?”南宁王将手中的另一杯酒递给乔淮良。
乔淮良接酒,敬南宁王后,一饮而下。
乔淮良来时见到南宁王还颇为惊讶,心想南宁王来此难道对朝廷之事感兴趣了?不过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一个整日喜欢把弄字画风流倜傥,毫无上进心的南宁王怎么会对权力感兴趣呢?
“果真是桃花酒中的极品,南宁王的眼光就是不一样。”乔淮良奉承道。
“乔大人,来迟了,得罚,得罚啊!这样罚三杯酒,如何?” 这时,宸王走来。
“好”众人拥呼着说。乔淮良依言喝了三杯酒,众人这才满意,乔淮良入席坐下。
“各位,为了感谢各位大臣来参加小儿的满岁宴,詹某特地从扬州请来了有名的戏班子为大家助兴。”说完,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一群穿着戏服的人上台。
众人鼓掌欢呼,台上的戏班子很快开始唱起来。
宴会过后,詹事大人带南宁王去看雪白莲,而洛兮称病暂时在房中休息。
洛兮和凉儿换了衣服,装成奴婢的样子,躲避了詹事大人的眼线,来到了王夫人的房中。
“王夫人。”洛兮小声喊道。
由于宴会身体有些累了,王夫人便遣散下人,准备小憩,而王夫人的满月儿子此时正在摇篮里睡得香甜。
“谁?”王夫人此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警觉道。
“是我。”
“南宁王妃?”王夫人起身,盯着洛兮的脸看了一会儿,才恍然道,“你为何在这?门口守着的丫鬟呢?”
“夫人别紧张,我只是想和夫人说几句话。”洛兮语气尽量柔和道。
王夫人依旧很警惕,“你为何这副打扮?你想干什么?”
“我说了只是想和夫人聊聊天。”说着洛兮上前一步。
王夫人立刻后退一步,冲着门口大喊:“来人,来人。”
“夫人被喊了,外面的丫鬟都被打晕了,现在我的人守在外面,夫人还是稍安勿躁比较好,来,坐。”洛兮将一旁的凳子移到王夫人面前。
王夫人知道王妃来者不善,但现在她的人守在外面,自己出不去,外面的人也无法收到消息,进不来。如今只能坐下来谈谈拖延时间了,希望有人能尽快发现这里。
“王妃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府上胁迫我。”边说,边无奈的坐下。
洛兮笑着,坐到夫人对面,“夫人别生气,我只想和夫人做场交易。”
“交易?我和王妃能有什么交易?”
“夫人真的是好福气呀,既有疼你的夫君,现在又生下詹事府唯一的男丁,将来詹事大人的一切都将有这个孩子继承,到那时,夫人便会成为太夫人,想想真是让人羡慕啊!”
“想说什么?”王夫人眉头紧锁,语气紧张。
洛兮将事先放在一旁的盒子打开,“这是我送给孩子的礼物,请夫人务必收下,夫人看看,喜不喜欢?”
洛兮将盒子递到王夫人面前,王夫人看了一眼,见里面是一双虎头鞋,不解,而对面目地不明的王妃又一直在拐弯抹角,心中怒气更盛,“王妃到底想做什么交易?不妨直说。”
“那夫人再看看这个呢?”
洛兮打开盒子里的暗盒。
王夫人一见里面的东西,脸色惊变,“这个荷包,你怎么会有?”
这是一块绣着兰花的荷包,而且荷包的质地非寻常人家所能使用。
“洛兮想,这是夫人亲手绣的吧。上面的兰花绣的真的很别致呢。”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王夫人发出颤抖的声音,抬眸的眼神里有着藏不住的恐慌。
“夫人既然认得此物,那现在夫人可愿和我谈谈了?”洛兮依旧笑道,虽然语气很温柔,但却让她感到一丝威胁。
“你想……让我做什么?”片刻之后,王夫人才道。
“我想要詹事大人的印章,作为条件我可以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什么?印章,不可,万万不可,要是被老爷发现……”
“难道你就不怕詹事大人知道你的秘密,到那时不仅是你,连你的孩子都将难逃死路。”洛兮打断王夫人的话,之前明明柔和的面庞一瞬间变得无比狠厉,让人恐怖的眼神盯着王夫人,一步一步靠近她。
王夫人感受到洛兮眼神里的恐怖,怔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止了。洛兮拍了一下王夫人的肩膀,王夫人这才又重新呼吸,缓缓道:“我答应你,但你得保我儿周全。”
见王夫人妥协了,一瞬间洛兮脸色又变的柔和起来,笑道,“我现在是南宁王妃,而且还是尚书府的千金,平原将军的外孙女。我不仅可以护你儿周全,还可以让你们母子和息纪卫一起远走高飞,一家人过幸福美满的生活。这笔交易王夫人不亏。”
王夫人闻言抬头,眼里放出一丝光芒,“如果王妃真的能够带我们离开,那么我一定会将老爷的印章交到王妃手中。”
洛兮满意的笑了,又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听说詹事大人昨日救了陛下,那詹事大人的武功很高?”
“不知老爷的武功在什么级位,但有一次,我看见老爷一剑就把旁边的石头给劈开了,整整一块大石头。”
“这么说内功深厚。”看来这个詹事大人的酒量是有些深度了。
“夫人,合作愉快。”说完,洛兮转身离开。
此时南宁王也观赏雪白莲回来了,他们一起拜别了詹事大人,离开了詹事府。
在回府的马车上,洛兮道:“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嗯”南宁王似乎猜到了,只简单的“嗯”了一声。
“还有,那个詹事大人的酒量很好,至于有多好,还需要找人去与他拼拼酒量。”
“很好,你完成了第一个考验。”南宁王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