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何凤何小妾意外有喜,她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用飞鸽传书给正在远地办差的乔怀良,收到信的乔怀良顿时眉开眼笑,高兴极了,抓紧办完陛下交代的差事,就赶紧回到府上,但他一回府,就听闻何小妾意外滑胎,孩子没了。
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所有人都空欢喜一场。
何凤自从有喜以来,一直小心翼翼,每日的饮食都有人用银针试毒,有丫鬟试菜,所用的一切物品,均是她的贴身丫鬟所置办,尽管如此小心谨慎,可最后孩子还是没了。
何凤怀疑是有人想蓄意谋害她的孩子,自从孩子没了,她就像是疯了一样,在她所居住的小院翻来覆去,里里外外的查,几乎是掘地三尺,查了几天几夜,最后终于查到。
原来她房间里的盆栽被人动了手脚,叶子上面有导致滑胎的药物,何凤一直待在房间里面,毒积累到一定量便会发作,当时何凤正在用午膳,突然感觉腹痛不止,紧接着便开始大出血,大夫来时,孩子已经没救了。
孩子没了,何凤就像疯了一样,整日里疯疯癫癫,嘴里不停的叨叨着:“孩子,我的孩子……”
大概过了一个月,何凤竟不疯了,每天开始精心的梳妆打扮,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府里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走出来。
但何凤瞒过了所有人,她根本没有走出来,而是将痛苦转变成了恨。
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韩玉燕告诉何凤,她之所以会滑胎,都是凌夫人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一切。
有些疯癫的何凤也不管韩玉燕说的是真是假,便全然将这一切都归罪到凌夫人身上,自以为知道真相的她,不在一味的痛苦,而是重新振作起来,费尽心思获得尚书大人的恩宠,她将这个所谓的真相告诉尚书大人,尚书一开始不相信,可后来不知怎的又相信了。
这件事才是凌夫人被下蛊一事的起因,何凤受韩玉燕的唆使将蛊下在了凌夫人的饮食里,后来又偷偷用特殊的药物将凌夫人体内的蛊养大。蛊虫长大到一直程度就开始吸食.精血,像鬼魂吸食人的精魄一样,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蛊渐渐开始侵蚀五脏六腑,最后侵蚀全身,待完全控制身体,只要下蛊之人催动蛊毒发作,中蛊之人就会腹痛难耐,痛不欲生,最后几乎是活活疼死,大夫根本查不出死因。
这种阴险毒辣的招数杀人于无形,可见下手之人是多么的心狠手辣,心中有多么憎恨此人。
何凤和韩玉燕商量好一切,正准备动手时,门外的乔怀良亲眼见到了这一切,一开始乔怀良还不忍心出手制止。
但何凤挽着乔怀良撒娇着:“老爷,你们本就是因长辈联姻才成的婚,凌夫人根本就不喜欢你,整天摆着一张臭脸,像谁欠她似的,而且……”
何凤说着忽然开始抽泣起来,“而且,我们的孩子可是她害死的,老爷,你可不能不为妾身做主啊,老爷……”何凤依旧撒着娇,乔怀良面色焦灼,还是犹豫不定。
这时,一旁的韩玉燕开口了:“老爷,我知道你不忍心,不想乔洛兮这么小就没了娘,可凌夫人这样对妹妹的孩子,唉,真的……”韩玉燕感叹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谁知这句话竟起了作用,乔大人不再犹豫,开口道:“今天我没有来过,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去。
何凤与韩玉燕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在洛兮出嫁当天,何凤催动蛊毒,凌夫人忽然腹痛难忍,口吐鲜血,一病不起,仅仅三天,便就此暴毙。
何凤和韩玉燕按压着这个消息不让南宁王府的洛兮知道,可谁知她的丫鬟凉儿回乔府时,见府中白色绸缎翻飞,知道了这个消息。
得知噩耗的洛兮赶紧回到乔府,可害怕事情败露的何凤和韩玉燕,让乔怀良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洛兮赶出去。
做贼心虚的乔怀良,当天晚上不惜辱骂洛兮是疯子,也要将她赶出去,第二天竟还为了防止洛兮出现,早早就将凌夫人的遗体下葬。
她们做的如此天衣无缝,但却百密一疏,南宁王意外知道了此事。
洛兮看着乔府的方向,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她们血债血偿。
可是,与他人一起谋害母亲的还有父亲,洛兮很是绝望,父亲如此狠心,她又该如何对待他?
既然灵希阁不愿意帮她,那她就自己报仇。
一回府,南宁王的贴身侍卫李瑾便上前道:“王妃,王爷让你去书房。”
她来到书房,只见王爷正摆弄着案几上的棋子,心神专注,连他们来了,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李瑾道:“王爷,王妃来了。”
“会下棋吗?”王爷依旧紧盯着棋盘,思绪良久落下一子,忽然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她愣在原地,撇了一眼一旁的李瑾,还在疑惑王爷是在问谁时,李瑾已经作揖退下,关上房门。
她反应过来,王爷是在问她会不会下棋。
“未曾学过。”
王爷神色如常,但动作明显微滞,略有失落。
“想好怎么答复本王了吗?”
“她若想报仇,王爷可是真的愿意帮她。”
“自然,本王一言九鼎。”南宁王微叹了口气,这一个人下棋着实无趣, 他悻悻将手中的白子扔进盒子里,抬眸望向洛兮。
洛兮望着南宁王清澈柔美的眼睛,心中不由感叹眼眸漆黑明亮,眼尾延长柔和,有点像美人的眼睛,带着点柔情似水,这是她见过最温柔好看的眼睛了。
与母亲莞尔一笑,风姿卓越时一样,如同一缕阳光,照进她的心房,温暖且幸福。
“不过,王妃可愿答应本王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眼神凝聚。
“本王帮助你报仇,但你自此以后,必须无条件听命与本王,需要你去做的事,你不能拒绝,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也不能擅自出府,或做其他的事。”
与他温柔的眼睛不同,他细细俊朗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冰冷。
条件是她自己,可是她能替他做什么,她的父亲堂堂户部尚书朝廷重臣,当着全府上下的人将她赶出来的那一刻,他们父女就已然决裂。凌家,外祖父战死后,凌家在朝中的权势地位,明显下降,她的舅舅虽是骠骑将军,但常年驻守岭南边地,朝中局势瞬息变化,远水救不了近火。
这个在京城几乎快被人们所遗忘的南宁王,看似清淡寡欲,安逸享乐,实则野心勃勃,深不可测。
新婚当夜,南宁王将她撇下跑去睡书房,她气愤的不已大吵大闹要找他理论,但谁知刚到门口,竟差点小命不保。那名侍卫武功高强,像是南宁王的暗卫,若真是一个闲散王爷,身边又怎会有一个绝世高手保护,又怎么如此精明算计,说出凌夫人的死因,并与她交易。
总之无论王爷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能让凌家冒险。
“王爷不妨明说,想让我做什么,不然我恐怕是不敢答应。”她眼神突变凌厉,故作一副姿态高傲的模样,想威慑住对方。
“对你来说,这场交易你稳赚不赔。”南宁王站起身走近她,这时她才看清他的眼眸,看似清澈柔美,实则清冷深邃。
“王爷不明说,我怎知这场交易值不值得。”她气势不减,坚持让他说出他的目的。
南宁王移开目光,缓缓道:“你的外祖父是名垂青史的大将军,现虽已离世,但他那些忠心耿耿坚忍不屈的老部下,有一部分还在京城,本王需要你说服他们,必要时协助本王。”
“王爷怕不是太高估臣妾,外祖父的老部下怎会听从我一个晚辈?”
“只要王妃有心,不会做不到。放心,本王绝不会让他们做一些危害他们性命与仕途的事,本王一言九鼎,王妃若不信,可以立个字据。”
“好,那便立个字据。”
有南宁王的帮助,很快她就可以替母亲报仇。
立好字据,在结尾处写下名字,按下手印,双方各执一份。
“明日辰时来书房。”王爷道。
“做什么?”
“不变强,何以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