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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暗中的敌人7

老七瞧着桌上满满的菜色,心中就好像有一堵气在在心脏的位置不上不下,完全没有了半点的食欲。

“怎么,是不是太感动了,所以连话都说不出来半句,安啦,我知道,我知道,不用感谢我,要感谢就感谢你三哥吧,如果不是他,我还没有机会露一手呢。”莫小小骄傲的昂着脑袋看向奇风和廖胜昨晚所住的屋子,但是时间久了,脸上的笑容也便僵了。

“他们是不是还在睡啊,这么久了,也不可能啊。”

“他们走了。”

“走了?”莫小小一惊,声调直线上升,蹭的就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奇风的屋子跑。

甘大婶家本就不大,不出几个步子莫小小便到了房门口。

房门轻掩,没有完全的关闭。

静静的,没有任何的声响。

莫小小呆呆的看着房门,缓慢的抬起手轻触木门,冰凉从手指传到她的心窝,凉凉的,将她刚才的火热给一并消了除。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就这么走了,他还欠她一个解释呢,他还欠着她许许多多的账呢。他怎么就能这么走了,完全不考虑她。

那他昨晚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竟然这般迫不及待的离开!

莫小小疯狂的摇着脑袋,眼泪沾湿了睫毛,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滑过,打湿了原本红润的肌肤。

一遍一遍,乐此不彼。

眼泪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不住的往外吐露着它的苦水,不管莫小小受不受得了。

声音渐渐嘶哑,莫小小身子顺着门往下滑,直到整个身子都紧挨着冰冷的地面,才停止。

人面如花,却是被风雨凋零。

“为什么,奇风,为什么!”莫小小呢喃,声音一出口就被浓重的哭音给掩了去,让跑出来的甘大婶听不真切。

“哎呀,小小,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凉,你这身子怎么扛得住。快些起来,听大婶的话。”

此时的莫小小哪儿听得进去什么话,一颗心系在奇风的身上,只差没有直接追了出去好问个明白。

哭声照旧,声嘶力竭,直哭得甘大婶心头絮乱,站在一旁双手紧挫,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拉又拉不起来,劝也劝不了,唯有对着外面狂喊。“老七,你快些过来,你这孩子是怎么搞的。”

莫小小哭得这般大声,老七又一心挂在莫小小身上,莫小小现在这样,老七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该不该来罢了,毕竟刚才那话是他说的。

“小小,我在这,七哥在这呢,有什么你同我说,地上凉,咱们先起来再说好么。”老七温言软语,撩开被莫小小泪水打湿的发丝,一遍遍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老七……老七……他,他,他怎么就又走了……呜呜……他怎么就走了!”起先隔着哭音听不真切,但是后面的话却是直接被莫小小给吼了出来。让所有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甘大婶有些摸不着头脑,蹲下身子怜惜的看了看莫小小,见莫小小没有反应这才转过头看向老七,“小小这是说的谁啊?”

“大婶,现在小小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先把她给安顿了再同您说,行么?”

“噢,好好好,你先照顾小小,千万别让她着了凉。”

甘大婶紧催了几声,和着老七一同将莫小小从地上扶回了房。

只是那扇门最终却还是没有被莫小小给推开。

不是她不愿去考证,而是不敢,她没那么强大去看空荡荡的屋子,没那么强大再去接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更是不愿她心底对他的最后一滴喜欢。

所以,正因为她的不敢,不愿,她没有看到屋子里,木桌上,那张写着‘莫小小亲启’五字的信。

所以,他们又错过了。

莫小小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脸上泪痕犹在。手臂不知被什么压着,微微的麻痹,刺激着她的大脑。

她轻轻一动便牵扯了什么,那东西倒是自动的离开了,只是她的手臂却是没有了知觉。

“怎么,手疼?”

莫小小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听到老七的声音,起先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等后来感觉到有谁在揉搓着自己的手臂时才豁然睁眼。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环绕了一眼四周,瞧见窗边还未消散的夕阳,“我睡了一天了么,你怎么不叫醒我?”

莫小小声音微哑,不似以前的清脆。

老七抬头看了莫小小一眼,手上力道不轻不重。“确切的说从早上到此刻大概5个时辰,也不算是一天。至于我什么时候来的,这就要问问你了。哭着闹着不要我走,抓着我的手就是不放,你说,我这能走么。”

“那岂不是说你这5个时辰一直陪着我?岂不是我所有的丑样都被你瞧了去!”莫小小嘴巴大张,用另一只猛的将被单上扬,直接盖住自己的脑袋,她是真真的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这面子是丢大了去。虽说老七同她是好哥们,但是好哥们之间也是要有一点点小小的私密空间的啊,她是深刻知道自己哭起来的样子有多丑,不用老七说,她也知道。

“你就笑话我吧,你知道你现在肯定乐着呢。”莫小小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但是无碍人的视听,“但是你也别得意,你这不是也被他给抛了么,他不是也没带你走么,所以你其实和我一样,我们都是伤心的主。”

莫小小在被子里,努力的将自己的脑袋昂着,虽然没有看着,但是也不想自己再流泪,她故意将这话给说得响亮,以掩盖轻微的鼻音。

“别闷着了,出来,我同你谈谈。”

“谈什么?”莫小小只伸出了一双眼睛,眼球中略带红丝。

老七也不说什么,就当自己没有看见,就像是今早上的事情一样,他是只字未提,仿若没有发生过。“我想等会同大婶和大叔说说,我们明日就离开这里,你不是想着要四处去游山玩水么,明天咱们就动身,好好的出去玩玩。”

“真的么?”莫小小转念一想,“可是,大婶他们肯定很难过,我也有些舍不得他们。”

“傻瓜,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等过上一段时间,我们便回来一次。”

莫小小低头想了一会儿,觉得约莫可行,便点头答道:“这法子好,就依你的法子办了。”

老七没费多长的时间便同甘大婶他们说明了情况,甘大婶自然是万分的不舍,和着莫小小说了好些的话,有时老人家太过感性,没说上两句便开始流泪,看的莫小小也是眼眶泛红。

第二日莫小小和老七一早便辞了大婶和大叔开始上路。说走就走,没有任何的拖沓。莫小小就算是离开也是没有再去过奇风住过的那间屋子。

但是他们却是万万没有料到,他们才离开的第一个夜晚,甘大婶家便着了一场火,整个房子被熊熊烈火包围,一夜之间就化为灰烬,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莫小小和老七生存过的痕迹,就连甘大婶和甘大叔也不知去向。那封被遗忘的信也随之消失殆尽。没人知道里面到底说了什么,又留给莫小小了些什么信息。反正,已经无从考证。

这当然是后话了,莫小小此刻自然是不知,带着满心的欢喜和满心的哀伤,同老七踏上了路途。

另一边,当奇风同廖胜再次回到村子时,哪儿还有莫小小半点影子,一路问来,都皆说是那场大火将甘大婶家给烧没了,也没有见着谁从屋子里面逃出来,火势汹涌,根本呢没人敢进去救人。

终人皆道,家中无人生存。

这寥寥几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向奇风。

瞧着眼前黑礁的灰土,奇风声音哽咽,艰难的往前迈一步却是一脚踏空,身子紧跟着就直直的朝前方踉跄而去,索性廖胜眼疾手快一把将奇风给捞回来才让他免去一些身体之苦。

“三哥,你别这样,一切都还没调查清楚,我们怎么能这么快就轻信村民们的一面之词,万一小小同老七逃出来了呢?三哥,你再仔细想想,我们这前脚才刚走,这屋子后脚就被烧了,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我这就吩咐下去好好的调查调查,我就不信还查不出一个一二三来。况且我们不是还留了一人在这儿吗,只要将他叫来仔细问问不是就更加明了了?”

廖胜声音恳切,人虽粗莽,但是心思倒是不大条,能在奇风慌了神的时候准确的说出一二来。

奇风略一思索,廖胜所说的倒是能听得。话糙理不糙。但是他心里的感伤却没有好全,它就像是一只凶猛的豹子,正一口一口的咬食他完好的心脏,疼得他只能一遍遍的责骂自己,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给大卸八块。

他怎么能只留下一封书信便离开呢,怎么不连同小小一起带走呢。

他怎么能这般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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