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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土

今晚是个天晴月明的好夜晚,阴冷的月光潵在村子河边的一座新坟上,把墓碑照的格外清晰,墓碑上的照片似乎变得生动了许多。

照片上是一个大约20多岁的小伙,照片中他微笑着的眼睛似乎在告诉路人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忽然坟墓里传出“砰砰”的声音,接着新坟的土堆被一双手由里往外推开,然后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人,从土堆里爬出来。

张森有些茫然的坐在自己的坟堆上发呆,大约过了10分钟左右他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地方,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张森下意识的用拳头轻轻的敲着额头回忆起来:“ 因为过年回家,家里给安排了相亲对象,自己去城里买衣服,在村头公交站下车后看见邻居小孩在马路边上玩,一辆小型卡车失控向小孩这边撞过来,尽管卡车司机疯狂的按着卡车喇叭提醒小孩让开,但是小孩已经被吓傻了只知道哭”。

想到这里张森骂了一句:“真他妈的操蛋,为什么卡车会失控,为什么小孩会吓傻,为什么我会去救他。”

张森看了看自己屁股底下的坟堆,然后试着重复了一次刚才不知是骂别人还是骂自己的那一句话,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完全的说好一句话,就像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控制起来非常吃力。

张森轻轻的捏了捏脸颊两边,心想这可能是假死状态下造成的,想到这里张森又觉得心情好多了。张森抬头望着天上清冷的月光感慨到:“自己命真大啊,自己应该被埋没多久,不然不能复活。”

张森歪头看了看刚才被自己顶开的土堆,还能看到被他用拳头打碎的棺材盖,张森愣了愣,看看自己的拳头,心想:“我拳头有这么硬吗,就算求生本能也不可能砸开这么厚的棺材盖板,况且还压着这么厚的土层。”

“喵呜……”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在不远处响起,这只黑猫好像看到及其恐怖的东西。

张森与野猫对视时野猫哀嚎着跑了,张森低头盯着坟堆右手缓缓的放在心口,没有心跳,一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心跳,张森蹲下用手把土坑一点点的填平,一块藏在泥土里的玻璃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掌,没有血流出也没有感觉,张森毫不知情。

张森站在家门口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回家,如今自己已经不是正常的人,而且死而复生会不会吓到家里的人。

张森站了很久,最后决定还是回家,因为在张森熟悉的传说中妖魔鬼怪不能见光,张森家是二层小楼,一楼住的是租户,二楼是自己住的地方,所以他没打算直接敲门。

张森记得自己窗户旁边有一颗树,打算从树上进屋,张森走到窗边的树底下抬头看了一眼树,树的两米以下都是光秃秃的并无攀爬之处,张森一跃而起打算抓住上面的树枝,“卧槽”张森一声惊呼。原来张森一下子跳到了屋顶,把屋顶瓦片砸了个洞掉进了屋子里。

张森坐在地上并没起身,他知道这么大的动静爸妈他们一定会过来查看的,但是到时候爸妈他们该如何面对死去的儿子复活的事情呢!就在张森心情复杂的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张森爸爸拿着手电站在门口往房间里看,张森爸爸揉了揉眼睛,手电的光一直照在张森的脸上,在门口站了半天忽然哽咽道:“儿啊!你是在下面过的不好吗!父母你不用牵挂,你安心的去吧,爸明天就去给你烧些钱下去。”

张森父亲一个50岁的男人此时哭的泣不成声,张森站起来开口叫了一声:“爸!”接着都陷入了沉默。

此时张森父亲以为自己在做梦,当儿子开口叫他的时候,他忽然很想和儿子说说话,是梦就会醒,他怕醒来就再也不会做一个如此真实的梦。

“儿子你不必牵挂我们,我们过的很好,你在下面过的怎么样,你还记得小时候……”张森静静的听着父亲说话,脑海中浮现出儿时的画面。

父亲带着他去钓鱼、小时候体弱多病,生病的时候把他放在自行车的小背篓里,猛蹬自行车汗流浃背载到医院看病,初一和母亲带张森去城里玩等等。

直到张森父亲讲完所有点点滴滴,张森知道自己的离去给家里人带来了多大的伤痛。张森意识到不计后果的见义勇为是愚蠢的自私的,还好自己复活过来了,虽然复活的莫名其妙,也明显不是正常人,但那又怎样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

“爸,我没死我活过来了”张森努力微笑了一下,但因为刚复活没多久,无法很好的控制身体部分肌肉器官,导致话语沙哑,面无表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声音温和面带微笑,反而有恐怖阴森的感觉。

就在这时堂屋大门响起敲门声,有人喊到:“老张、老张怎么啦!我听到楼上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张森父亲如梦初醒,应声道:“没事,一个大树叉掉下来吧屋顶砸了个洞,等天亮我在修补屋顶。”楼下的租户听张森父亲这样说便安慰了几句下楼去了。

张森父亲打开房间的灯,看见站着的张森激动的说:“儿子真的是你!你、你怎么。”

“爸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复活的,不过我现在可能不是正常的人了,但我真的是你儿子”张森沙哑的说道。

“爸,妈妈呢怎么没看到她呢?”张森往父亲身后看去并没有母亲的身影。

“你母亲去外婆家了,因为你的事外婆病倒了。”

“儿子,你1个月没吃东西了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张森父亲自动忽略了张森不是正常人的话,说完就去厨房了。

张森一惊心道:“什么?我已经下葬一个月了!”张森有些不敢相信,死了一个月还能复活,虽然世界上也有死而复活的事情发生,到绝对没有死一个月还能复活,对此张森百思不得其解。

张森闻到了厨房出来的菜香味,居然有饥饿的感觉,这让张森欣喜不已,说明自己还算正常,没有像传说中的鬼怪那样喜欢食人肉喝人血,这才是能和家人生活的基础条件,如果自己喜食人肉喝人血,就算不会对家人下手可是也会让家人生活在恐惧中。

张森父亲做好饭菜端到饭桌上,看着张森一口一口吃着菜,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要吃饭菜就证明儿子不是传说中的鬼怪,当然就算是鬼怪做父亲的也会吧他当儿子对待。

张森一口气把饭菜全部吃完了,感觉身体恢复了许多。吃完饭张森说:“爸,我不能住在老家。”张森父亲明白张森说的,一个死了一个月的人突然复活,先不说村里的人反应,如果这件事传出去说不定会出什么状况,会不会被抓去研究什么的,毕竟儿子也说了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嗯,我知道,你去你舅哪里吧,家里是不能呆”张森父亲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儿子。张森父亲拨通了张森舅舅的电话,舅舅是张森家最亲的亲戚,用亲戚来说显得疏远,对张森来说舅舅本就是一家人。

张森舅舅接了张森父亲的电话表示马上过来,张森父亲并没有在电话里说张森复活的事情,张森舅舅开车到张森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舅舅”张森舅舅跨进门看见张森坐在堂屋的饭桌边,站在门口愣了半天直到张森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张森舅舅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外甥不是去世一个月了吗,面前的人怎么回事。

张森舅舅看向张森的父亲,张森父亲什么都没说,走到门边关上门,示意张森舅舅坐下。张森又把自己从破土到回家的事丝毫不漏的讲了一遍,最后说出自己和父亲的担忧和到舅舅家住的想法。

“嗯,好就这吧”张森舅舅轻轻点头,于是张森他们悄悄下楼上车。

月光潵在大地上,似给黑暗中挣扎的生命希望,似无情的命运大网让人无力逃脱,是希望还是牢笼,取决于生命如何对待命运这张大网。

城里距离张森所在的村子不是很远只有10几公里都通了沥青路,所以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张森舅舅家,幸福小区,很土的小区名,但这是所有人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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