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吃点东西吧,等到正式开始今天大概都没什么机会吃东西了。”顾春秋提醒道。
宋佳茗看着眼前的点心菜肴心下无语,感情磨叽了半个多时辰这百花盛宴还没开始?
虽然这种明显带着政治色彩的宴会让宋佳茗心中不喜,但作为一年一度京城新贵最为重视的盛会,自然还是有独特亮点的。百花盛会分京城闺秀们最在意的琴棋书画歌舞诗的文比,和男子们都跃跃欲试的武试。但总归两项男子都可参加,虽无规定,却从未有女子参加,哪怕是如楚云汐这般武将世家的女儿。
而当宴席撤下,贵妃娘娘将今年夺魁的奖品呈上来时,还是让在场一众矜贵优雅的公子小姐都露出了渴望的神色,宋佳茗看了看在场人的神色,才算是理解了百花盛会吸引人之处。在场的人都是京城世家权贵,从小到大见过的宝物不知凡几,能让他们都为之动容的自然可以称得上是稀世珍宝。更重要的是,京城多纨绔子弟和娇柔贵女,让他们能够扬名京城傲视同辈的机会,也不过是这百花盛会了。
“今日贵妃娘娘可是下足血本要打沅妃的脸面了,且不说评审都是难得一见的天骄,奖品也是格外丰厚。”楚云汐看着这些奖品,眼中精光四射。
卫曦灵一脸淡然的端坐着,但到底年龄还小,嘴里倒也没闲着“今年的奖品确实皆非凡品。先皇御赐的清音琴,前朝大家陆之尧的法帖;苏家进贡的苏鸳锦,南疆盛产的驻颜丹;和西凉青玉刻的棋盘棋子。那剑我倒是不识得,但看那锋芒便知是柄好剑。”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西凉王从北漠战神手中取到的圣剑光寒剑,听说那剑气能让靠近的人看到剑光就胆寒,所以叫光寒剑。”楚云汐眼珠子转来转去“咱们今日是不是也要去试上一试?我是真的对那剑有兴趣。我知道曦灵定然也是喜欢清音琴的,咱们权且争上一争?”
顾春秋看着楚云汐的样子笑了笑,“你不是不知道,曦灵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要是没法夺魁,她定然不会去跟人争什么的。倒是表姐第一回参加这百花宴,有没有兴趣试试手?”
宋佳茗眯了眯眼,眼神一直在太子身上打量,虽然不太确定,但基本可以看出太子是有呼吸道疾病。太子不时的咳嗽和急促的呼吸无一不体现了他的病症。顾春秋看她眼神盯着太子愣愣出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有没有觉得太子的身体情况不太好?”宋佳茗瞥了瞥她道。
“太子殿下身体一直不太好,从十岁开始就一直在服药,爷爷说太子殿下这种情况,不容乐观,恐怕也就是这两年了。”顾春秋神色淡然,并没有什么异常。
宋佳茗不解,这顾春秋查她,但言行间对自己又是无比信任,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与自己听。
四人说话间,贵妃娘娘已经宣布了百花宴比试正式开始,放着笔墨纸砚的桌子在会场周围排开,有意参加的闺秀自行上前。侍女们捧着各式乐器站在会场两边,等待比拼乐器的人来取用。场地中间则是比武场,有一圆台,被击落圆台的人就输。而舞蹈也是在这圆台上比拼。
贵妃娘娘旁边的九公主轩辕悦和东林的公主风雨嫣同时起身,走向了捧着乐器的侍女。轩辕悦施施然的拿起一柄萧,而风雨嫣则坐在琴台前。
这二人定是要一较高下了,此时却是有一女子登上圆台,众人一看竟是宋如玥。宋如玥去年百花宴舞艺夺魁,众人皆知。这时站上圆台显然是有十足的自信,敢让两位公主为她奏乐。
“臣女不才,斗胆为两位公主伴舞,让各位看的尽兴些。”宋如玥嘴上自谦着,但是神色却没有任何谦虚。但所有人都明白,歌舞如果舞的好定是全场焦点,怎么还会分心去欣赏两位公主的乐器?
贵妃娘娘却是欣喜,沅妃的侄女她定然不希望她赢。但九公主乃皇后所出,挤她的两位公主都寂寂无名,她也是不希望轩辕悦大放异彩,现在来了个宋如玥,有点本事又有心压这二人一头,她自然是愿意的。
“宋尚书家的小姐好雅兴,这百花宴不分大小,有才者自然可展示一二,宋小姐有心,那大可一试。”贵妃娘娘开口道。
三人互相点了点头,便开始了比试。风雨嫣先发制人玉指轻挑,动听的曲声从指下流出。九公主动了动唇,悠扬清冽的萧声和上琴声,两人配合默契,却又暗自较劲。
宋如玥衣袖一挥,桃粉色的衣裳随着身躯翩飞,像灵动的蝴蝶,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宋如玥苦练舞艺多年,每次百花宴都能大放异彩,怕是今日要艳压群芳了。”卫曦灵看着宋如玥的翩然舞姿,眼中有淡淡的赞赏。
“只怕这东林公主是有备而来。”宋佳茗眼力极佳,并没有错过风雨嫣看到众人目光时一闪而过的冷笑。
二人曲风悠扬婉转,跟彩蝶一般的宋如玥相辅相成渐入佳境。众人都陶醉在宋如玥的身影时风雨嫣却是指法一转,琴声铮铮直上,突然激昂起来。轩辕悦一听愣了一瞬随及立马转换曲风,萧声急促起来,却又有一丝悲戚。
而圆台上的宋如玥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她从小学习的都是柔弱温婉的舞蹈,这二人突然变化的曲子,明显是那铿锵有力的剑舞才会出现的。她极力的稳住身姿,想要将豪气干云的气势跳出来,动作从柔弱无骨变得有力了许多。但到底还是落了下乘,众人的注意力顿时从宋如玥的舞蹈被拉回两人的斗曲上。
宋如玥心中着急,舞步就乱了方寸,贵妃娘娘在席上摇了摇头,倒是小看这二人了。宋如玥越是急着要跟上二人,越是不得要领,步子一乱踩到裙角,却是直接跌倒在高台上。
宋如玥心道完了,她活了十五年从没丢过这么大的人。趴在圆台上不愿抬头面对众人的目光。侍女们连忙上台将她扶起,这时二位公主的斗曲也悠然落下帷幕。
宋如玥泪花点点,委屈的**上的各位一行礼“臣女献丑了。”然后委屈的看向三皇子,三皇子刚要起身,看到**上自己母妃不善的眼神,还是忍下了冲动,没有奔向宋如玥。宋如玥脸色发白,没人为她解围,那她今日可要丢大人了。目光环视周围定在宋佳茗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大姐姐,妹妹不争气,姐姐可要为宋家挣得一个名次呀。”宋如玥闪着泪花看向宋佳茗,好一副委屈的样子。
宋佳茗看到众人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不禁好笑。“妹妹说的宋家,是将军府还是尚书府?”
宋如玥愣了一下,没想到宋佳茗会在这种场合跟她划清界限,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自然...自然是将军府,但姐姐要是夺了名次,祖母脸上也是有光的。”宋如玥拿出老夫人来压宋佳茗,没想到宋佳茗竟是半点不吃她这一套。
宋佳茗落落大方的走上圆台,对着**一福身“敢问贵妃娘娘,这百花宴女子可否参加武试?”
席上的贵妃愣了一下,随及开口:“这...百花宴没有规定女子不可参与武试,但这京城贵女中,无人与你比试。你可知?”
“臣女自是知道,臣女自幼长在边关,歌舞具是不善,就不献丑了。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还有几分武艺傍身,既是上台比试,自当守这百花盛会的规矩,与愿意参试者比试便是。”一时间众人骚乱起来,宋佳茗要参加武试,这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一直端坐如雕像的西凉王却是在这时开口了:“皇上,轩辕民风开放,女子也可上马骑射,却从未有女子敢在这百花宴上武试,臣倒是想看看这宋将军的女儿,是花架子还是真学识。”西凉王眼中透出一丝冷意,他这是将宋佳茗架起来了。百花宴的纨绔无数,每年的武试都像儿戏一般,现在竟然一个女子都敢来武试叫嚣了?
宋佳茗看了看西凉王,不明白这人对自己的恶意是哪里来的还未想明白,皇帝却是开口了:“既然百花宴没有规定女子不可参试,那便准了。”皇帝自是不会跟宋佳茗计较,但是看到隐怒的西凉王还是让他快意不已。
宋佳茗向二位行了礼,便看了看坐在席上的各位公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