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哥哥,你等我长大,做你的新娘!”
睡梦中,陆怀瑾嘴角溢出微笑,这个美梦把自己笑醒了。
清晨第一缕晨光,透过白色纱帘的缝隙挤进房间,一束柔和的金色光芒洒在这个青年才俊的脸上。
陆怀瑾抬手轻抚胸前的玉石扣,手指摩挲着珠子上那个“念”字,回想刚才的梦境。
在梦里,那个甜糯糯的小女孩,有着粉嫩嫩肉嘟嘟的小脸蛋,整齐洁白的小乳牙,笑起来天真无邪,咯咯的笑声,像是山间清泉流过心间,温暖而治愈;大大的眼睛里布满星辰,忽闪忽闪的,像是要把漫天的星辰光辉都要送给你。
陆怀瑾握紧了玉石扣,呢喃:“念念,十三年了,你还记得和瑾哥哥的约定吗?”
这时,身处宥阳的童颜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自言自语:“是瑾哥哥在念叨我?”
今天是京都大学招生夏令营开营第一天,陆怀瑾身为领队队长,缺席了开营仪式。
陆怀瑾的缺席,让参加夏令营的孩子们以及前来围观的群众好失落。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是冲着陆怀瑾来的。
此刻,陆怀瑾正在从京都飞往青港的飞机上,他要去一趟宥阳。
陆怀瑾需要乘坐2小时飞机抵达青港,从青港坐2小时的火车到宥阳市,然后再乘坐1小时城际公交车,才能抵达宥阳乡下老家。
这四个小时的路程,太漫长了。仿佛,比那十多年的等待还要漫长。
陆怀瑾心急火燎,如坐针毡,从未如此煎熬过。
宥阳老家承载着陆怀瑾的童年,那里有他割舍不下的美好时光。
当情丝涌动,他只恨路途遥远。
彼时,宥阳乡下的一片旷野中,有一颗葱郁苍翠的老银杏树,树干挺拔,扶摇直上青天,凌空舒展着它的树冠。
树下蹲坐着一个小小的人。这小小一只,无助地倚靠这棵大树,灵动的双眸浸着失落。
忽然,一阵凉风扫过,银杏树的叶子哗哗作响,冰凉的雨滴细细洒落。
童颜仰头望着天空,不甘心地吼一声:“骗子!”
眼泪不争气地滑落脸颊,童颜眉头紧锁,怨怼地说:“瑾哥哥,我每年夏天都会来这里,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什么狗屁约定,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再也不理你了!”
童颜随意抹一把眼泪,眼波中透着无尽的失望,脸上写满了幽怨难过,让这张娇艳的小脸添了几分西施柔美。
“瑾哥哥,此生,恐怕是……等不到你了。”
说完,眼泪再也收不住了,童颜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嚎啕大哭。
哭够了,翻出手机,看到爸爸发来的微信:闺女啊,现在天快黑了,你到哪了?别贪玩,误了最后一班车哦。
童颜擦着眼泪,吸吸鼻子,给童爸回复:爸爸放心吧,我已经在等车了。
又伏在膝盖上缓了一会儿,童颜站起身,凝望着曾经埋许愿瓶的地方,深情而幽怨。
许久,她从书包里拿出笔,撑开粉色的雨伞,在伞面里面写:瑾哥哥,要幸福!
她把雨伞小心安放在当年他们埋许愿瓶的地方,抬手抚摸着这棵银杏树,喃喃道:“瑾哥哥,因为有你的陪伴,我的童年非常快乐。我曾妄想一直这样快乐下去,可惜……”
童颜苦笑,“或许这就是童年吧,我们的童年结束了。我也该长大了。”
说完,童颜毅然转身,离开这个装满回忆的老地方。
每走一步,童颜想要回头的冲动就强烈一分,她仍幻想着,或许下一秒,她的瑾哥哥就出现了,站在那棵银杏树下朝她挥手。
就这样,在希望和失望中徘徊着,童颜来到了马路边,等城际公交。
冰凉的雨滴打在身上,冻得她瑟瑟发抖。
终于,回宥阳市的城际公交来了,这趟车把陆怀瑾也带来了。
陆怀瑾站在下车门那,眼巴巴望着远处那棵银杏树,完全没有注意到在站牌等车的童颜。
童颜又一次转身,深深看了一眼那棵高大的银杏树,辽阔的旷野之上,只有那一棵大树伫立,没有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她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上车。
与此同时,陆怀瑾着急忙慌地下车,全速奔跑,冲向那棵挺拔的银杏树。
陆怀瑾一边跑,一边庆幸:大树还在,还好我来得及时。
远远地瞥见银杏树下那把粉色的雨伞时,陆怀瑾兴奋激动,心中的喜悦全然跃到脸上。
“一定是念念!她终于还是来了!”
陆怀瑾开心地念叨着,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在距离银杏树还有十米的时候,陆怀瑾停下来,提醒自己注意面部表情管理,再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所有这些准备工作完成,陆怀瑾含情脉脉地望着那把粉色的雨伞,款步走去。
到了粉色雨伞身后,陆怀瑾压着心中的万千情绪,深情望着雨伞,幻想着雨伞下面那个女孩的模样。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念念?”
半晌,没动静。
陆怀瑾眉头微动,随着眉目舒展,他的嘴角也翘起了好看的弧度,“念念,你是在跟我闹着玩吗?”
忽然,一阵风吹过,掀开眼前这粉色的雨伞。
空空如也!
这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陆怀瑾当场就傻那了。
缓过神来之后,陆怀瑾心中起了一连串的疑问:
念念没来过吗?
那这把雨伞是谁的?
粉色的雨伞,肯定是女孩子的!这荒郊野岭的,哪个女孩子会来?肯定是念念来过了。
那念念人呢?是我来晚了吗?
“念念!”
“念念,你在哪?”
“念念,我是瑾哥哥,我知道你来了,你快出来呀!”
“念念,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快出来见我呀……”
“念念……”
陆怀瑾漫无目的地四处找人,一边找一边喊,越喊声音越小,心里越没有底气。
他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念念根本就没有来过。
分别十三年了,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来过这里,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呢?你或许早就忘了你的瑾哥哥。
念念,如果你还记得我,一定会联系我的,十三年了……
我每年暑假都会来这里,把我想对你说的话埋进许愿瓶,现在许愿瓶都满了,我却没有一丁点关于你的消息……
你现在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我真的……好想你。
陆怀瑾这么想着,垂头丧气地回到银杏树下,低头看着埋许愿瓶的地方,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