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的剑术,对公仪敏来说早就不是什么威胁。交战上一百个回合,公仪敏自认能有能力击败他。可是她今天没有想着要拼个你死我活,而是只想着尽快脱身。五六十招过后,她见城门后不再有新的士兵奔出,就大喝一声,说:“走——”
铁血依言腾空而起,连跃三下脱离人群。有人被马蹄踩中,嗷嗷怪叫。
“快追!”徐公子挥剑大叫。
突然,一条约有一百米长的铁链子,从林间甩出。最前面的那批人马被击中,吓了一大跳,顿住了脚步。趁着这机会,公仪敏顺利窜出百米。
那铁链子是金死师的功劳。他甩出铁链子,就拍马跟上公仪敏,两人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徐公子的手下气急败坏想跟上。徐公子收起剑,说:“不必再追了;他们的马快,你们跟不上。把那铁链子拿来我看。”
有人收起铁链子递上。
徐公子接过铁链子察看着,眼中全是疑惑。
“徐将军,难道莘城真的得上天庇佑,凭空有了一座铁山?”一位略懂徐公子心思的士兵问。
“装神弄鬼!我徐某从不相信有什么天意!”徐公子回答。
“那——他们怎么会有这么长的铁链子?而且扔在这里,一点都不心疼的样子。”那士兵问。
“阿昌,你话真多!你问我,我问谁?有这心思提问,还不如自己好好动动脑子想想是怎么回事。”徐公子对这阿昌显然有些耐心,没有动辄割头。他的口气虽严厉,但是让人听了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长辈教育晚辈的口吻。
公仪敏和金铁师奔出大约三十里路后,听见兵器相交的声音。是其他四位铁师与徐公子的士兵在交战。公孙乔和乔夫人的遗骸被扔在一边,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怪罪这是对自己不敬。
公仪敏和金铁师拍马上前。一个使彩烟剑,一个使长长的铁链子。两人的加入,加快了对方的全体牺牲。
公仪敏收剑入鞘,然后吹了声唿哨。雪泥和冷锋出现。它们的背上都驮着一具棺木,用纯白的棉布条绑着。
公仪敏翻身下马,跪在公孙乔和乔夫人的面前,低声说:“爹、娘,敏儿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说完这一句,她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金铁师在她身后,双手合十跪着。
其他四个死师两两配合,解开马背上的白布条。然后把棺木抬下来,放在地上,把棺木打开。做完这些,他们也双手合十,跪倒在公仪敏的身后。
金铁师开口说:“敏城主,此事责任不在你。相信乔将军和乔夫人心里明白,你不必过于自责。我们尽快回莘城方好。”
公仪敏磕了三个响头,说:“爹、娘,暂且委屈你们跟着我去莘城。待毁城收复后,我再把你们带回毁城。”
她站起身,站在一旁看着。
土死师抱着公孙乔和乔夫人的残体和头颅,分别装进两个棺木。木死师负责拿木钉子,把棺木钉住。然后棺木被抬上马背,用一块厚厚的黑布罩住棺木,然后重新用纯白色的棉布条绑在马背上。
公仪敏翻身上马,冷声说:“回城。”
这次,大家的速度都不是很快,因为要照顾雪泥和冷锋。它们俩必须跑得很稳。除了公仪敏,其他五人三匹马轮换着骑,怕累坏了自己的马儿。
回到莘城,莘城城门口已经搭好了黑色的棚子。棺木被卸下放在黑色棚子里。公孙晟领着城主府的人,公仪善领着将军府的人跪在黑色棚子外。
公孙晟的眼珠子红红的,公仪善一脸的凝重。其他人哭得稀里哗啦。葬礼没有大办。当天夜里,棺木被抬到莘城的将军园安葬。
将军园也在涧山上,是历代将军安葬的地方。
回城主府的路上,祁树撵上公仪敏,低声说:“敏城主,我有事要单独和你说。”
公仪敏会意,回城主府后,她照顾公仪雪睡下。她和公孙晟出了公仪雪的房间后,她朝公孙晟看了一眼。
公孙晟说:“祁树找你?你去吧。”
公仪敏点头,去了大厅。
祁树在大厅门口站着。看见公仪敏,他示意公仪敏回大厅,然后把大门关上。他说:“敏城主,你记不记得以前你曾问过我,说我们祁家人是否有与众不同的能力?”
公仪敏点头,说:“你回答说,只是因为你们比别人见识多、看得远而已,没有什么奇异功能。”
祁树犹豫了下,说:“我一直这么认为,直到前天,我抬头看天。”
公仪敏说:“坐下说话。”她自己也坐下。
祁树坐下后,思索了会,说:“敏城主,你记不记得自己曾救我一命?”
公仪敏说:“祁树,我的记忆挺好的,你不用怀疑。你只需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祁树回答:“当时听说你去了毁城,我没事就坐在屋顶上,朝着毁城方向的天空看。然后看着看着,我看见了一颗星星化成了那条在涧山见过一面、吓得我不能动弹的巨蛇。它从空中飞来,离我的脸两米处停住,死死盯着我看。那大大的眼珠子里露出十分的凶残,比当年要凶多了。我正在诧异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它时,它突然张开大嘴巴,那么大,大得仿佛可以吞下我的整个人。”
公仪敏听得有些发愣。巨蛇意祖?
祁树见公仪敏脸上震惊的表情,知道她还记得那巨蛇。他继续说:“我当时吓得差点从屋顶上摔下去。虽然我知道,这肯定不是真的什么巨蛇在我眼前,会把我真的吞到肚子里。我心里明明知道,它不会伤害我分毫,可是我看它嘴巴长得老大,牙齿尖尖、锋利无比,嘴角牙缝似乎还残留着血迹,残暴得似乎要吃人的样子,依然十分害怕。”
公仪敏听得聚精会神,谁知祁树停住了声音。过了一会,他说:“敏城主,你猜猜看,后来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