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两人都是习武之人,精力异于常人,所以小睡了三小时后,醒来重新神采奕奕。更幸亏,在临睡前,两人互抹了篙药,不然,第二天怎还可以见人。更更幸亏,这婚房设在将军府最深处,周围没有卧房,不会被人听去了床笫之声,不然……
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公仪敏赶紧推了推公孙晟。今天,他们还得去祭祖呢。
公孙晟睁开眼睛,看见公仪敏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的身子。她说:“晟将军,快替我去取下衣裙。”
公孙晟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说:“叫我阳阳,我就去取。”
“你——”公仪敏气得牙痒痒。她突然后悔把公孙晟早早叫醒了。应该等自己穿戴完毕后,再把他唤醒。
公孙晟爬起身,光着身子站在地上,说:“我怎么了?”
公仪敏赶紧用手捂住眼睛,说:“你快穿衣服。等你穿好了,我再起来。”
公孙晟贼笑了一声,说:“娘子,你害什么羞嘛。”
昨晚,他们的衣袍撒得到处都是。他笑着弯腰一件件拾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他过去打开衣柜,慢慢悠悠穿戴完毕。
公仪敏还用手捂着眼睛,她问:“公孙晟,你究竟收拾好了没?慢吞吞地,别错过了祭祖时辰。”
公孙晟过去,坐在床沿,笑看着公仪敏,说“好了,娘子。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公仪敏睁开眼睛,说:“你在这坐着干什么?出去啊,我还要穿衣服呢。”
公孙晟一脸无赖,说:“叫阳阳,不然,嘿嘿。”
公仪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问:“不然怎样?”
公孙晟贼笑道:“不然,我就把你的衣服抱走,看你怎么办。”
“你敢!”公仪敏怒道。
“哈哈,你看我敢不敢。”公孙晟站起身。他打开衣柜,作势要把柜中的衣裙抱走。
公仪敏一个着急,就想掀开被子下床。被子掀了一半,才想起自己没有穿衣。她懊恼道:“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了。那,阳阳。”
公孙晟侧着耳朵,说:“什么?”
公仪敏瞪了他一眼,说:“阳阳!”
公孙晟笑着说:“这还差不多。太太,你看看,你想选哪件?”
公仪敏吼道:“你出去等着,我自己会选。”威胁自己,还得逞了。想想就恼火。
公孙晟嬉皮笑脸,说:“好啦好啦,别生气了。阳阳我出去了,太太你慢慢选。”他出去前,还给公仪敏抛了一个媚眼。
公仪敏有些无奈。自己怎么嫁了一个小孩般无赖的丈夫。唉,都怪自己选人不慎。她叹了口气,嘴角却上扬,在偷笑。
因为要去祭祖,所以得穿得庄重些。公仪敏在衣柜前站了很久,最后选了黑色战袍。当她开门出去时,公孙晟吓一跳。他说:“太太,你干嘛?”
公仪敏甜甜笑着,说:“阳阳,我决定穿着战袍去祭祖,让祖先见见我的英姿勃发。你啊,也去换上战袍,这样才能和我配套嘛。”
公孙晟一脸黑线,说:“敏儿,我错了还不行吗?”
公仪敏笑得阳光灿烂,说:“不行!”
公孙晟嘟囔道:“宁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女人啊……”边说边进屋子去了。
待公仪敏洗漱完毕,公孙晟也换好衣服出来了。两人相携出了门,去了厅堂。厅堂里坐满了人。公孙乔、南郭言、秃发肃、丘丽深,他们都在大厅坐定。他们的身后,站着自己的亲信。
公仪敏双手合十,边走边朝大家弯腰行礼。公孙晟跟在她后面,也跟着行礼。
大家都弯腰回礼。坐定的人,也纷纷站起身回礼。
公仪敏走到主位跟前,微微一愣。
公孙晟已经在一旁的副位坐下,他笑着说:“我和我家娘子,多谢各位能赏脸参加婚礼。”
一般来说,主位是丈夫坐,副位是妻子坐。而此刻,情形确实有些例外。幸好,公孙晟在副位坐得十分怡然自得。只是公孙乔的脸,不是很好看。
丘丽深率先开口,说:“哪里哪里。莘城是我们这几个城中的老大。敏城主貌美如花。晟将军英武不凡。如此天作之合,能来参加婚礼,实在是我丘丽深三生有幸。”他的年纪,看上去就三十开外,样貌本清朗,却脸色苍白,精神不振。说话的声音,也声若游丝,显得中气不足。
秃发肃大笑了两声,说:“深城主所言甚是。肃某可是第一次看见,两城共贺的壮观场面。如此热闹,真是大开眼界。”他面色红润、声如洪钟。和丘丽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年纪略大,在四十的样子。
公仪敏暗想,该是三城共祝才对。锡城虽小,也是一城呐。她笑着说:“肃城主过奖了。敏某能在自己的婚礼上,有幸见到两位城主的不凡之姿,才是几生修来的福分。”
三人相视而大笑。
南郭言听着这三人在互捧,有些不耐烦。他清了清嗓子,说:“三位城主都非凡人,我南郭言今天能与三位同坐厅堂,领略三人风采,才是真正几世有幸。”
公仪敏假装才留意到,是南郭言在座。她笑着说:“言大将军过谦了。咦,怎么是言大将军来了。”言外之意,是肖城主怎么没来。
南郭言嗫嚅了下。南宫肖莫名其妙被割了头,尤其是在融城的南郭府出了事,凶手还未知。这事,南郭言无论如何,也是要先遮掩着的。所以,到了现在,南宫肖遇害的事情,还没有公开。
丘丽深接话说:“融城如今可是大不一样了。肖城主派头足,怎么会随意出城走动呢?”
南郭言连连干咳了几声,一时语噎。只听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我兄长最近身体不适,所以没有过来。他托了我和言将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