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阑闫这两天倒是没有来找夜语冰，不过她的生活，变得刺激多了。
她爹第二天上午就把夜城父女俩的院子给砸了，想了想还是不解气，中午吃完饭又去长老院砸了一通。
这一天，整个夜府上下都充斥着哀嚎。
“我的狼毫笔啊……这可是文大学士亲手所做，竟被夜三爷说掰就掰了！”
“我的砚台啊……”
“我的老方桌啊！”
相比于长老院的哀嚎，夜城这边可谓是安静得不得了。
饶是夜玉清被气的浑身发抖，也被夜城给按住。
“父亲！他夜天杨就算是圣地的使徒又如何？总归也是夜家的一份子！你们是兄弟手足，难道便任由他这样胡作非为吗？！”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夜天杨，可算是明白夜语冰的娇纵蛮横是哪儿来的了。
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只因有这样一个爹！
“夜语冰不敢杀我你忘了吗？您又何须……”
“住嘴！”
夜城怒斥一声，夜玉清一时间愣住。
她父亲向来说话温声细语，更何况是对着自己，从未有过开口怒斥的时候，这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夜语冰是夜语冰，夜天杨是夜天杨！”
夜城深吸一口气，眼眸沉沉地看着夜玉清：“知道为什么你爷爷会暗中提点你，不要亲手杀了夜语冰吗？”
夜玉清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不就是因为夜天杨吗？”
“不错。”
夜城点点头：“夜天杨此人行事乖张，从不顾忌伦理王法。夜语冰不敢杀了你，但是若惹怒了夜天杨，他甚至能亲手将你爷爷给杀了！”
恍惚间，夜城仿若回到了那十余年前。
彼时还是少年的夜天杨一身戾气，剑尖毫不留情地朝着夜印天的胸膛刺去！
“总之……他就是个怪物！”
夜城的眼中带着一股深深的恐惧：“如果他想，杀了你不过顺手尔！你已经暴露了一次，不可以再暴露第二次！”
“杀……爷爷？那可是他父亲啊？！”
夜玉清也有些震惊，她虽然自恃天赋高，对府内的人不甚看重，但至少不可能对自己的父亲下手。
得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杀了自己的父亲？
“夜天杨这次回来，就是在警告我们！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如果我们再过分一些，只怕整个夜家，便是成也夜天杨，败也夜天杨！”
“玉清，你我心里清楚，不论是你，还是夜语冰，都不是夜天杨的对手！”
“目前，我们只能忍！”
夜城郑重地对着夜玉清说：“玉清，为父要你发誓，此后不得亲手动夜语冰一根头发！”
夜玉清敏感地捕捉到了父亲口中的漏洞，当即举起手发誓：“女儿发誓，从今往后，绝不会亲手伤害夜语冰一分一毫！若有违此誓，女儿便散去一身修为！从此沦为废物！”
夜城听罢，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们都未曾察觉到屋顶上的三个身影。
夜语冰已经能掩去自己的气息，带着冰珏与邪凤站在屋顶，听着父女二人的对话，冷笑道：
“这父女两个还真会钻空子。”
感觉到了她的怒意，邪凤立马凑过来，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我和你说，我昨天晚上听到这个女人大发雷霆！听说是为了那个什么厉王，好像是恨你恨得要死了！我才不信她真的不对你动手呢。”
夜语冰白了邪凤一眼。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邪凤刚出生没多久的缘故，总之八卦的不行。不过昨晚一晚上的时间，她今天早上就收到了许多府内的八卦。
连失踪的夜明珊的八卦都有。
夜语冰看着夜城父女二人，冷笑一声，转身去了夜风的院落。
夜风的烧伤有些严重，主要是灵力受损，所以恢复起来也慢。现在整个府上都围着夜印天打转，告状的告状，讨好的讨好，是以夜风这里倒是乐得清闲。
一见到她，夜风倒是蛮自觉地就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夜语冰将手中的丹药丢给他：“想办法让夜玉清吃下去，这丹药碾成粉末也不是问题，只要能让她吃下去。”
其实这药她自己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夜玉清吃下，不过对于夜风，她还是要试探一下这个人是否可用。
夜风有些疑惑地拿过丹药：“这是什么？”
“抑行丹。”
夜风有些惊讶，却依旧将丹药给收好：“给我点时间。”
夜语冰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地说：“不问问为什么？”
“没什么好问的。”
夜风的脸上没有表情：“夜玉清……总该受点惩罚。”
他并未将夜玉清想要将自己给杀死的事说出来，因为即便说出来，碍于夜玉清比自己强，爷爷也不会秉公处置。
“青青她……只是受人蛊惑，现在情况也不算好，你……能不能对她手下留情？她一个女孩子，身上落疤总不太好……”
夜风看向夜语冰，早已没有了往常骄傲的模样，有些卑微地祈求她：“你能不能想办法……”
夜语冰知道他要说什么，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夜风，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夜风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经过魔林一事，他现在已经把有些问题给想通了，只是无法接受这么快就……
对夜语冰俯首称臣。
“不过，如果这次的任务你完成的好，我会考虑给夜青青药。”
夜语冰打开了房门，让屋外的阳光倾泻进来。
夜风抬头看去，阳光照在她身上，为她周身镀上一层金光。
“夜风。”
夜语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明媚张扬的脸上露出一抹放肆的笑意：“这一次，选择权在你。”
说着，扬长而去。
夜风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一地的阳光，口中喃喃：“我有……选择权吗？”
放置于被褥之上的双手慢慢握成拳，仿佛是被少女放肆的笑容所感染，苍白的脸上，渐渐露出一抹笑。
……
“别拦着我，我要去宰了这不要脸的夜城父女！”
夜语冰的院子里，她正奋力拽着要出门去宰人的夜天杨：“哎呀爹我收了人家钱的！就让她活两年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