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再也没有看过对方一眼,不过郝运也不再看窗外的风景和正在发生的悲剧。他不想再和小白吵架,就像小白说的,这片大陆每天都要死那么多人,他救得过来吗。只不过,他是一个和平年代长大的年轻人,国家富裕而强大。当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难免会于心不忍。
他还是觉得小白太冷血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驶向城门,门口的两名卫兵支起长矛拦住了佣兵团的去路。一名收税官走了过来,不一会儿,瑞格沃和他起了一些争执:
“人头税4金币?!我去年来的时候还是3个!”佣兵大汉不满的嚷嚷。这佣兵团十几个人,入城税也是不小的开支。
要塞卫兵不屑的冷笑:“去年?你也知道是去年啊!你怎么不说一百年前呢,人头税只要2个铜币。没钱就滚!”
“小子嘴放干净点,本大爷……”
“好了不要吵!”辛西娅把一袋金币扔给瑞格沃,“这钱我出。”
狡诈的佣兵头子喜笑颜开,他捶胸鞠躬:“您的意志,女士!”
进入要塞之后,众人来到城防军营地附近。本来辛西娅打算直接穿过要塞前往卡里赫里,距离这里也不过十多天的马程。可是法拉赫的阻击让她预料前路必将凶多吉少,在隐蔽和安全之间,她选择尝试增加一些护卫力量。
思索许久之后,她决定求助塞米尔佳要塞的最高长官,宿将奥古斯汀。这个是父亲在出使卡里赫里期间的老熟人,也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
经过通报之后,辛西娅一人跟随卫兵进入军营。她将向奥古斯汀将军汇报佣兵的异动,并争取将军能调拨一支小队护送自己前往王都。
“拉曼爷爷。”
辛西娅在军营的办公室见到阔别已久的长辈。奥古斯汀·拉曼已年近70,他头发苍白,有些散乱的披在头顶。但是他精神很好,固执的穿着铠甲而不是常服在办公桌前处理军务。
看到辛西娅款款走近,并且对自己行了个淑女礼,年老的将军一时间有些恍惚。记忆中的小姑娘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这一别已是十年有余。
老头心中感慨,很是欢喜。转念又想到自己那些不争气的儿孙,又很懊恼。一时间真是百感交集。
“辛西娅都长这么大了,时间真是一晃就过去了。”将军感叹了一下,请辛西娅坐下。
接着吩咐监视辛西娅进来的两个护卫,“去拿酒来。”
“公爵的近况可好?”落座之后,奥古斯汀将军放下手中的文件,开始拉起家常,“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来看看爷爷?”
辛西娅就像孙女一样,他心中欢喜。旁边的秘书看到将军放下文件,连忙拿起旁边的烟斗和烟草。
“父亲一切安好,谢谢拉曼爷爷的关心。”辛西娅拿过了秘书手中的烟斗,为老头塞好烟草点上,“我这不是想念爷爷,就来拜访了吗。”
说着也不管什么贵族礼仪,就这么坐在奥古斯汀的旁边,像个讨好爷爷的孙女一样,靠在老头的胳膊上。
老将眯着眼睛抽了两口烟,神情相当的惬意。过了半晌,他才笑了一声:“艾里安那个书呆子,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小滑头?”
“拉曼爷爷!”辛西娅的大胸脯使劲的朝老头的胳膊靠了靠。
“好了好了。”奥古斯汀拍了拍辛西娅的手,示意放开。这时护卫端着两杯葡萄酒走了进来。
老将军拿起一杯酒站起来,他摇晃着手中的金质酒杯,让葡萄酒的酒香更快的散发出来。他缓缓的走到窗前,眺望窗外集市上的风景。
“说吧,老头子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
辛西娅停了一下,她看着长辈的背影,说道:“我要去一趟卡里赫里。”
“去见蒂琳公主?”奥古斯汀回过头,揶揄道。
辛西娅把头埋得低低的,“我去拜见国王陛下,公主……肯定会见到。”
“你们啊……”老将军眼睛里都是笑意,他又回过头看着窗外,集市上几个人看起来起了冲突,两拨人正在对峙。老将军喝了一口美酒,感慨了一句,“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什么也就看开了。”
辛西娅没有答他。
“好了,不说这个。”奥古斯汀心里自嘲了一下,年轻人的事情,你掺和个啥啊,“想去你就去呗,是要跟我借几匹快马,还是借两个棒小伙当仪仗啊?”
“借护卫,至少要一队精锐。”
辛西娅站起来,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奥古斯汀将军的目光瞬间转冷,他盯着辛西娅,而女法师也目光炯炯的盯了回去。
老将军想了想,挥退了秘书和护卫。
“说吧,怎么回事。”
辛西娅将前两日遇袭的事情和盘托出,但是隐去了法拉赫以及影刺团的名字,只说是特别厉害的佣兵团和刺客。她并不想对这位慈祥的长辈有所隐瞒,但是断仗计划事关重大,现在不是她顾忌个人感情的时候。奥古斯汀知悉整个计划只能是特里希国王的密函,而不是她在这里多嘴。
奥古斯汀人老成精,怎么听不出辛西娅话中的疑虑重重。大陆上佣兵成灾,拦路抢劫的事情不算新闻。但是接连两场的死斗,围歼和刺杀,这可不是佣兵们见财起意或者见色起意的风格。
辛西娅此去卡里赫里的目的相当不简单。
小姑娘长大了啊……老将军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为难自己的这位准孙女。
“塞米尔佳驻守部队并不充足,不过我会给你抽调一只不少于两百人的精锐,放心。”老头招来秘书,安排了一下。
“谢谢拉曼爷爷!”辛西娅又靠在老头身上撒娇。
“好了好了,调动还需要一些时间,陪老头子吃完一顿饭再走吧。”老将军就想不通了,艾里安那个蠢货怎么养出个嘴这么甜的女儿。
“哦,还有。”老头指着窗外,“刚才就想问你了,那两个是不是你说的朋友啊?好像要打起来了。”
“哎?!”辛西娅扑到窗前,看到小白和郝运两个人被一群人围在中间,“郝运!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