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石年有些怒不可遏地冲到他的面前:“这是太子,您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情!”
“年儿,爹是被陷害的,你要相信爹!”石雄也有些急了,抓住石年的双肩就是道:“你一定要相信爹,爹真的没有劫持太子!”
“那现在他们搜出来的这个人是谁,难道是假冒的太子吗?”石年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甚至有些难看。“爹,你强抢民女搜刮民脂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觊觎皇位,那是属于尹家的,爹难道忘了我们姓石,您这样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石年话未说完,随着“啪”的一声响,他的脸上一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父亲。“爹,这是你第一次打我!”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却是没有落下来。
“这么些年,您所做的事情,我已经都上报朝廷了,您放心,无论您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儿子都会陪着您!”
哪怕昔日寻花问柳,到处惹是生非,等到家人有难的时候,他亦是义无反顾地跟在家人身边,因为是亲人,所以才最爱。
“你……你说什么!”石雄一口气没有吐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几天我都在收集您的罪证,还有您勾结四皇子的罪证,我都已经上报朝廷了。”石年没有注意到他父亲此时的情况,呜咽着说道。说完抬头便见他的父亲脸色煞白,一口气没有吐上来,几欲昏厥。他连忙扶住了他,“爹!”
慕容凌峰看着这样的场景,勾唇冷笑,真不知道那女子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竟然能让石年去搜集石雄的罪证,当真是厉害之至,当然怪只怪石雄如此老奸巨猾的人竟然生了这么一个窝囊愚笨的儿子。
这下石家估计就没了。而且还能打击到四皇子在朝中的权势,如此情势对太子对皇后都是极好的!
“将人带走!”慕容凌峰不管石雄死活,直接下了命令!
石雄双眼一翻,便真的昏死了过去。
慕容凌峰带人一走,石年便出了门,直奔安逸王府而去。身后的随从在后面怎么喊他都听不到,他现在只知道要找到尹天逸,然后将自己的父亲救出来,但是俨然,他真的太笨了。
当他叩响安逸王府大门的时候,李管家便将他拦了下来,天下人皆知,安逸王府的大门是最难进去的,安逸王爷的冷漠也是众人皆知的。
但是石年刚到,冷墨便已经进去禀告尹天逸了。
“让他进来。”尹天逸没有思考,便下了命令。
当石年见到他的时候,喘了口气跪到地上,“求王爷救救我的父亲。我已经将他所有的罪证都给了王爷,现在他的命都握在王爷手上了呀。”他下巴的肉依旧一抖一抖的,其原因只是因为他真的太胖了。
“冷墨,你来跟他说清楚!”看见这样的石年,尹天逸除了想笑还是想笑,这就是昔日的他的样子,也是这般无助和无可奈何,当然他的父亲倒是没有被人抓走,他看见的……是母妃的家人。
冷墨走到石年的面前,说:“石公子,贪赃枉法,强抢民女,勾结四皇子,再加上劫持太子,这几条大罪加在一起,从我朝的律法来说,石大人完全没有被救出来的可能性。除非……陛下是个昏君,但是陛下显然不是昏君。”
“那……那我应该怎么办?”石年霎时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在哆嗦着嘴唇问道。
“等着看你父亲被杀,不过你放心,本王会保全你的性命,念在你……收集了你父亲的罪状上,本王会上奏父皇禀明你的功劳,到时候你石家也就不至于惨遭灭门之灾。”尹天逸说完,没再看他一眼,直接出了天涯居,他知道,当他回去的时候,冷墨一定已经将人送走。
走在院子里,心绪有些烦闷,如果不是这件事情,他还不会这么快就拿石家开刀。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他才八岁,看着父皇赐给母妃三尺白绫,母妃便自缢于房梁之上,那样的惨状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但是母妃死了,刘家的势力虽然受到重创,但是并没有完全倒下来,至少他还有一个把持着朝政的外公,母妃去世以后,外公便借口说他没人看护,将他带到刘府去照顾一段时间。
外公似乎是知道什么,但是到死都没有机会告诉他。那时他就是这样看着父皇的侍卫来将外公带走,陪在一旁的就是石雄,而他自己则很快地被送到席夜国去,就连外公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
他内心是有着仇恨的,所以他才这么想要回来,虽然他无意于利用莫依然,但是他真的想要回来查清这一切。
当他回来之后,便发现之前外公一直受到朝中大臣的排挤,加上母妃在后宫宠冠六宫,没有一个人能看得过去,于是他便惨遭了家破人亡的变故,而当年从中作梗的人便是石雄!
是他!今日,他终于得以报仇雪恨。而他并不是有意要石年尝试自己曾经受过的痛苦与屈辱,只是这是他的仇,他必须要报而已,这样的心情只他一人知道便可,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能和他分享心事的亲人。
只是为什么昔日母妃要与人偷情,他一直想不通,他看得出来,母妃是那么地喜欢父皇……而且母妃对他也是那么的好……
但是每当他着手去查这件事情的时候,总是有了一点点线索之后便断了,甚至很多时候都是没有线索的,他开始怀疑,难道母妃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喜欢父皇,所以才与人偷情?
不是的,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想法?
每当这个时候,他便开始恼恨自己的想法来,这样明显是玷污了他的母妃,他真的很想抽自己几嘴巴!
那一地凌乱的衣衫,是他一辈子的噩梦,还有父皇带着侍卫闯进来时的样子,当时他的心……仿佛挂在半空,最后坠落下来,变成碎片。
于是他发现,自己从那以后真的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