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依然拜别了容贵妃了之后,在路上遇见了雪霁皇,说了些昨晚的事情之后,在回安逸王府的路上,她暗自唤来了愁歌,让他去长青河等着,将梦箩救出来。
回安逸王府的时候,尹天逸倒没有怎么为难她。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里,谁也没有理会谁。直到第二天一早,愁歌才发出讯号来,让她赶紧出去。
莫依然让烟若呆在王府里,便一个人出去了,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阻拦。
他们约好在福园客栈相见,刚刚愁歌的讯号是从那里发来的,想必他已经将梦箩救了出来,只是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踏进福园客栈的时候,愁歌已经迎了上来,今日他袭了一身灰白色长袍,乌黑的长发用一根丝带束着,完全是江湖人的装束。
“她怎么样了?”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此时面容白皙,却还透着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莫依然走上前去如是问道。
“我刚才找人来帮她清洗身子,听那人的话语,应该全身都是伤,不过看她的脉搏,倒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况且我也已经给她输了真气。”愁歌站于一边,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样就好,劳烦你了。”莫依然看了他一眼,目光再次落到床上的人脸上,心里在想:梦箩不肯离开望月楼想必是因为太子的缘故。
“你我一起生活了六年,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何必说这么客气的话。”愁歌回道,继续问:“染漠,你救她何用?”他赶到长青河时,已经见人将她塞进了猪笼里,古往今来,能被这样惩罚的只有红杏出墙之人。既是如此不堪之人,她又何必救她?
“愁歌,也许她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莫依然可以猜到他在想什么,随即解释道:“有时候看到的表象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昔日她帮了自己,看来是心甘情愿的,毕竟那个时候她已经和太子在一起,有太子这么铁的靠山,她没有必要依靠尹天逸,更何况当时尹天逸回朝实在是一件太过渺茫的事情。
愁歌冷哼一声,显然不赞同莫依然的说法,于是道:“如果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那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
莫依然笑了,道:“好,就算她是你看到的那样,因为通奸而被浸猪笼,但是在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当中,也有那么几个心里是有爱的吧。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与太子暧昧。”
“你是说她是太子的人?”愁歌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太子尹天恩常年流连于烟花之地,被他染指的女子数不胜数,传言中的太子品行恶劣,没有战功不说,还仗着自己权位高重,在雪霁王朝作威作福。
“准确地说,是一个爱上太子而奋不顾身的人。”这样说来,这要是在现代算不算是一个以爱为名的小三?
这回愁歌不说话了,他的话本来就不多,只是关乎到莫依然的时候,他的话才会变得多起来,他甚至不再看向梦箩一眼,只定定地看着莫依然,道:“你在王府这么长时间有没有被欺负?”这话藏了这么久,他才说出来。
莫依然闻言,粲然一笑,道:“你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人能欺负我吗?”
“我只是怕有个什么意外而已。没事那就最好。”她要在王府呆上三年的时间,这三年时间可长可短。
“你放心好了,有意外我会发讯号给你。”莫依然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她就暂时交给你了,有事发讯号给我,我不能出来太久,先回去了。”说着就往外走去。
愁歌只是满脸惆怅地看着她离去,末了,站在窗子边,因为她走的时候还能经过窗子下面的那条路。
莫依然一身白衣走在路上,很是惹人侧目,但是也是因为气质的原因,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是仰慕而并非亵渎。这便是一种冷然与神圣并存在气质了。
突然,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而来,路上的行人纷纷退开两侧,莫依然也紧紧地盯着马车看,一阵微风来,悄然吹开了车帘,只是那一撇,就足够莫依然惊心,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里面坐着的人似乎是容贵妃,只是容贵妃一身男装打扮,她的旁边坐着的似乎是一个男子,但是由于车帘很快被拉上,莫依然她并没有看清。
难得的好奇心促使她一直尾随着马车而去,要知道容贵妃和太子一同出行,要是让他人知道,那不只是惩罚那么简单的时候,估计整个雪霁王朝得旋起一阵轩然大波。
他们的方向是朝着郊外去的,并没有发现一直尾随其后的莫依然。
只见他们在城外一间茅草屋前下了马车,男的是一袭暗青色锦袍的尹天恩,领口依旧松松垮垮。而他旁边女扮男装的便是容贵妃了。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容舒和似乎对这个地方很是抵触,一下马车看见这座小屋便转身要走,但是却被太子给拦了下来。
尹天恩牵起唇角邪魅一笑,钳住她的双肩道:“容舒和,我带你来这里,是要你看看你的昔日的家,怎么,进宫这么多年,只记得宫里的繁华,忘记了自己昔日的什么样子的了吗?”
容舒和闻言,咬了咬唇,平日里冷漠的脸又一瞬间的抽搐,眼睛里似乎又晶莹的泪水在打转,但是她却倔强地抬起头看着尹天恩道:“放开我!”
尹天恩反而更加用力了,道:“难得你的情绪还会有波动,本太子以为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情绪了呢?”他说得很自嘲,他在嘲笑容舒和的同时,似乎也在嘲笑着自己。
倏然,他便放开了容舒和的双肩,耸耸肩,故作轻松道:“九年前,你为了一纸繁华进宫选秀,那么我们之间的情感你到底有没有觉得愧疚过?”时间隔了九年,许是他再也没有了力气发火,所以语气格外的轻,却满含着疼痛。
而容舒和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她说:“也许我们不该认识。”她眼睛里的泪花被风干了,此时很是干涩,令她觉得有些难受。
“不该认识?”尹天恩突然有些激动,“那么多年的感情,你用一句不该认识便要将它抹去吗?”他再次钳住容舒和的双肩,使劲地摇晃着,“你的家人不在了,你就这样作践自己,将自己嫁给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人?”尹天恩额上青筋暴起,脸部因为痛苦而扭曲着。
容舒和看进他的眼睛里面,冷冷道:“是,我就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人,我的家人不在了,正好让我觉得没有负担,而我……即使不嫁给陛下,这辈子也不可能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