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们快跑。”哪怕是身陷囹圄,莫悠然也没忘了提醒自己姐姐快跑。但是雨水一直阻止着他们前进的步伐,莫依然从来没有想到过,后山的尽头处,居然是悬崖峭壁。
她的脚步顿在悬崖边上,大雨几乎模糊了她的眼睛,然而此时莫悠然已经受人前后夹击,见到有人从背后袭击莫悠然,莫依然连忙道:“悠儿小心。”但是她话音未落,那剑已经从莫悠然的背部刺穿,直达腹部,莫悠然倒下之时,她还不忘记说:“姐姐……快走。”
莫依然就这样看着她倒下去,唇角渗开的鲜血犹如一株盛开的小野花,灼灼地烧进她内心,倒在她背上的父亲此时已经不省人事,莫依然想扑过去救起自己的妹妹,终究是挪不开脚步,只见莫悠然腹部渗出来的鲜血被大雨冲向四处,很快就被冲淡了。
莫依然抬头看着蒙了面的黑衣人,沙哑着声音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置我们于死地?”领头的人没有说话,大雨滂沱,看不清他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但是莫依然这一抬头,心里便如被千刀万剐一般。
那根簪子,那根簪子,不是尹天逸时常插戴的又是什么?还有他手中的软剑,她记得,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他,她就已经见过他的那柄随身携带的软剑。
“你是安逸王爷?”莫依然不可置信的开口。
可是对方没有做声,倒是他底下的人执剑而出,道:“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说完,一剑向莫依然刺来,自始至终,领头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莫依然腹部受了一剑,鲜血顿时直流,很快,又有人在她背后补了一剑,可是受这一剑的却是她的父亲,莫依然连忙将父亲放了下来,泪如雨下,撕心裂肺地喊道:“爹?”
老人伸出带血的手,慢慢抚摸上女子的面颊,颤抖着说:“依依,爹从来不觉得你做的是错的,但是……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你要懂得避去锋芒,……爹也从来不担心……担心你这这样的性子嫁不出去,爹……爹只怕这个世界没有人……没有人能配得上你……不……不要哭,好好活着……爹……下去陪你的母亲了……”老人终究是支撑不住,再加上失血过多,顿时闭上了眼睛。
“爹,爹?”女子轻轻地摇晃他,试图将他唤醒,但是老人就是没有醒来,她终于扑在他的胸前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爹?”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反正她的脸上全部被打湿了,过了许久,谁都没有再动,四周静得只听见雨水敲打在地上的声音。莫依然终于站了起来,直视着黑衣人道:“尹天逸,终有一天,我莫依然定要你血债血偿!”说完,没等对方反应,便往悬崖方向跑去,纵身跳入崖底……
“莫依然,本王走了以后,可能有一天还会想起你。”
“你可不可以再为本王唱一支歌?”
“寂寞小孩,夜夜,夜以继日纵情歌唱。莫依然,你也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我只是想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而已,你不必多想。”
……
……
随着身子的下坠,莫依然多想嘲笑自己,的确是自己多想了,在二十一世纪被杀死过一次,但是到了现在她还是没有吸取教训,多么可笑,多么荒唐,而且还全心全意地为对方付出!为什么?只是因为他看起来很可怜么?那现在自己是不是更可怜,更可笑。
悬崖上。领头的黑衣人终于说道:“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随着话音落下,悬崖上再也没有了一个人影,就连鲜血也被冲刷淡了。
半个月后。
雪霁王朝。
安逸王爷回朝,为两国和平奠定了基础,雪霁皇陛下念其对江山社稷有功,特赐安逸王府一座,黄金十万两,另赐淮北封地千里,待其及冠后,搬去封地。再加上,安逸王爷自幼丧母,雪霁皇陛下念其年幼孤苦,特将他过继为容妃娘娘的儿子,封容妃娘娘为容贵妃。
淮北封地千里,几乎等于分掉雪霁王朝三分之一的地皮,届时,举朝哗然,纷纷上书劝谏,却一一被雪霁皇陛下驳回。
“众爱卿认为孤王不该如此赏赐安逸王爷,但是爱卿可知,除了赏封地之外,孤王不知该如何赏赐孤王的七儿了,现在他已贵为王爷,在他之上的只有太子一位,难不成众爱卿让孤王废了太子,转立孤王的七儿为太子吗?”雪霁皇陛下凤眸微微眯起,眸子里射出精明且寒冷的光,沉声道:“那众爱卿倒是说说,太子最近都犯了些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要让孤王废了他不可?”
“父皇,儿臣绝对没有犯任何过错,还请父皇明察。”顿时,十九岁的少年闻言脸色煞白,连忙站出去,单膝跪地说道。
是时,所有大臣都吓了一跳,连忙道:“臣不敢。”
“既然没有,那此事往后都不必说了。”雪霁皇陛下挥挥衣袖,示意退朝。
“皇上赏赐安逸王爷淮北封地千里是别有用心吧?”衍庆殿内,容贵妃上前嘲讽着说道。
“是啊,将来有一天,孤王老了,也不至于让孤王的蓉儿老死宫中,孤王可说是用心良苦,蓉儿还不感激孤王?”话虽说得轻巧,但是他眸子里射出来的光,却是令人发寒。
容贵妃冷哼一声,却还是弯腰冷声谢道:“多谢陛下如此为臣妾考虑。”
安逸王爷府。
“王爷,陛下赏赐封地千里,您怎么看?”冷墨沉声问道。
“淮北地形险峻,山路崎岖,更是荒无人烟。”尹天逸半眯着眸子,眉头微微拧起,冷冷说道:“他将本王打发到那个地方,是为了打消本王跟他其他儿子争夺他的江山。”男孩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
“是啊,封地千里,表面上是很好,其实还不如帝都百里地。”冷墨也有些忿忿。
“对了,让容贵妃做本王母妃的事情,是莫依然一手安排的么?”尹天逸突然转了话锋,问了起来,那个女子本事还真不小,不过,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小瞧了她。
“是的,王爷,当时属下没有机会接触到王爷,所以没有来得及跟王爷商量。”冷墨即刻抱拳,紧张道。
“没什么,相互利用罢了。”尹天逸示意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