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王朝一八二年,初夏。
晴太后自从上个冬季开始干权之后,在外人眼中,尹无筹更显得像是一名傀儡皇帝。
而静娴太后亦在晴太后的统治下渐渐失去权势,最终不知因为什么罪被晴太后削去了太后的头衔,随之便被打入冷宫。
外间传言,静娴太后被打进冷宫之时,狠狠地瞪着晴太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最后晴太后说她那双眼睛实在太可恨,便命宫女将其眼珠给挖了出来,静娴太后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最后于冷宫自缢而亡。
而她的侄子慕容凌峰,在听闻自己姑姑死讯的那一刹那,亦是知道了自己危险境地,于是逃离了边境,自上个冬季开始,便没有人再见过慕容凌峰,而慕容家也是在静娴太后自缢而亡之后,逐渐开始解散破碎。
时年,初夏,天气放晴,天气也较之前温热了不少。
在慕容凌峰消失之后,晴太后快速地封了一名骠骑将军,此位将军武士出生,名为杨威,年方三十,据传言,此人虽然虎背熊腰,但却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可谓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今日,晴太后命人到宫外一处树林中挖来一具棺材,棺材是上好的棺木,虽然埋下已经十二年了,但是却没有腐烂,但是棺材中的人定是已经腐烂了吧?
而这具棺材便是刘婉儿的,也就是尹天逸的母妃刘妃的。因为当年刘婉儿是因罪被尹执云赐死的,所以死后并不能买入皇陵,只能将身体扔出宫外,但是刘公爱女心切,便在宫外将刘婉儿带了回去,可是因为刘婉儿曾说尹执云的人,尹执云一定盯得很紧,便也不敢将自己的女儿埋进自家坟地里,对此,晴太后也是经过了长久的调查才查到的刘婉儿的墓地。
如今,将这棺材挖出来,再交到尹天逸的手上,一定是很好的礼物吧?
是夜,晴太后来到尹无筹的乾清宫,却见他还埋首在一堆奏折中,旁边的陈公公已道:“太后驾到。”
闻言,尹无筹才将奏折放了下来,朝着晴太后走去,“参见母后。”
晴太后摆手,道:“皇儿起吧,这么晚了,还在批阅奏折?”说话间,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案桌上堆满的奏折。
“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尹无筹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唯一能感知他喜怒的人也只有他自己。
“哦。”晴太后走向边上的椅子,弯腰坐了下去,道:“哀家想着皇儿连日里太忙,没有人照顾,这不,哀家便让底下的梓絮前来伺候你了。”太后挥挥手,那着了一袭紫衫的姑娘便走了过来,到尹无筹的面前时,跪下行礼道:“见过陛下。”
尹无筹的目光瞬间阴鹜下来,他道:“起来吧。”
梓絮敛了裙子站起身来,薄薄的紫衫下面裹着淡紫色的抹胸,女子身材很好,玲珑有致,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咬一口,但是这只是普通男子的想法罢了,尹无筹根本不屑看她一眼。
末了,她从身后的丫鬟手中端过一只盘子,盘子之上托着一杯香茗,纤细白净的小手优雅地端着香茗呈到尹无筹的面前,道:“陛下,这是奴婢为陛下沏的茶,请陛下饮用。”
尹无筹睨了她一眼,恰好一绺长发自女子身后滑到前胸,尹无筹便快速地将目光移开,端起茶杯,道:“母后费心了。”说罢,便将茶水饮尽。
苦的?这茶是苦的?
瞬间,尹无筹内心百味杂陈,这是她常喝的苦丁茶,因为她,他才这么熟悉苦丁茶……
可是,她现在却在那人身边,他派去的林谦,早就知道了她的下落,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方法将她带回来……
索性,到了后来,他便不敢再去面对,这不敢,更多的是因为她那空洞的双眼,那是他给她的伤痕,也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生命给予他的最深刻的疼痛,痛到他每每想起,便直不起腰来,因为痛,太痛了!
“筹儿,梓絮沏的茶如何?”此时,晴太后站了起来,“若是还可以,哀家便让梓絮留在这里伺候皇儿吧。”说罢,根本不等尹无筹回答,已道:“摆驾回宫!”
“恭送母后,恭送太后。”众人一同行礼恭送。
晴太后一走,乾清宫瞬间陷入空寂。
尹无筹狠狠地拽住梓絮的胳膊,用力一甩,便将她整个人都抵在了墙壁上,后背撞在墙壁上发出了厚重的响声,而他则整个身子都贴在她的身上,随后挑起她的下巴,咬牙道:“不要以为有太后在后面撑腰,孤王便不敢把你怎么样,说,靠近孤王,有什么目的?”
女子瞅了他一眼,这一眼中没有畏惧,没有惶恐,没有慌乱,倒像是在调情,末了,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轻轻地道:“太后娘娘想要梓絮取悦陛下,这样,陛下就能从曾经的痛楚中走出来了。”说完,右腿有意无意地曲了起来。随后赤裸裸地盯着他看。
却不想尹无筹会低声笑了出来,他放开了她的下巴,大手缓慢地往下滑去,滑过白皙的脖颈,再到性感的锁骨,就在女子以为他会继续往下的时候,他却在锁骨下方停了下来,讥诮地道:“长得是不错,但是,你以为就凭你,也能抚平孤王心中的伤痕吗?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孤王本就没有伤痕,你要抚平什么?”倔强的人,从来不肯在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伤痛。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别人还是母后送来给他泄愤的女子罢了。
男子的话语虽轻,却冰冷至极,仿佛掐住对方的骨头,然后轻轻一压,骨头便碎成了碎片,女子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煞白,但是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了,道:“梓絮是太后送来的不是吗?陛下这么孝顺太后娘娘,陛下怎么舍得拂了太后娘娘的意?”女子仰起头,志在必得地看着尹无筹。
尹无筹的目光狠狠地攫住她,像是要将她嵌入身体里那般,但是他的身体冰凉地要命,末了,他的手再次抓住女子的胳膊,狠狠地道:“孤王自然不会拂了母后风意,但是这并不代表孤王会顺了你的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