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终生生而有命数,或为贩夫走卒,或为王侯将相。贩夫走卒为三两碎银折断腰,王侯将相为前途用尽一切。
我生在一个北方的小山村,从小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我的父亲风五,是个憨厚老实的纯朴农民,靠着几亩田地在加上为人抬棺来养活我。生活虽苦但很快乐,小村周围群山跌宕,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里,经常会传出儿童欢呼雀跃的声音,不到天黑尽的晚饭时间,父亲不会在家里看到我的身影。
我的父亲,他的个子很矮,体格强壮,穿着一条蓝布便裤,腰间扎着一条很宽的牛皮带;上身光着黑的头发,乱草一样地堆在头上,远远看去,活像一个黑砂锅,四方脸上带着笑容,宽广的额头,薄唇浅扬,络腮胡,招风耳。
一个夏天的傍晚,湛蓝的天空下,连秧田里的水,都给蒸得暗地发出微小的声音。禾苗叶子晒得起卷子,失掉嫩绿的光泽,又没有一点风,人走在两边都有禾苗的田埂上,简直闷热得浑身流汗,气也不容易透一口。我正要出去和小伙伴一起去玩耍,父亲喊住了我。
“儿子。。。。。”他的嗓子像卡住了块骨头,舌头好像被千钧的巨石坠住了,过了好久才冒出一句话。
“咋啦”我望着蹲在地上抽着旱烟的父亲问道。
“村头的张大爷昨天死了,今天晚上我要去抬棺,你晚上早点回家,去隔壁王大婶家去吃饭”父亲抽了口旱烟闷声说道。
“好的,你放心吧”我说道,蹦蹦跳跳的离开家去找小伙伴了,今天晚上我们决定去抓蝈蝈,谁找到的蝈蝈声音最洪亮,谁就可以获得10块钱。我一定能够抓到声音最洪亮的蝈蝈,用10块钱给父亲买双新鞋。
这个夏天的夜晚格外的热,我和同村的狗娃、大胖、鼻涕虫三人在找了一圈之后都没有逮到蝈蝈,我们沿着树林间的小路一直不停地走,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树林深处。黝黑的夜晚,摇曳的手电筒灯火,树叶哗啦啦的拍击声,提醒着我们已经到了以前没有来过的地方。
“我有点害怕,要不咱们改天在来抓蝈蝈吧”鼻涕虫擦了一把鼻涕,紧张的抓着我的手臂说道。
“怕什么,鼻涕虫,有你胖爷我在,鬼神都得避让”大胖使劲的拍了一把鼻涕虫,笑嘻嘻的说道。
“大胖,别瞎说,小心有鬼找上你”我皱着眉头,紧张的说道。
“两个怂货”大胖指着我和鼻涕虫大笑着,狗娃在旁边也是贱兮兮的笑着。
“你特么的也嘲笑我,鼻涕虫”我生气的看着鼻涕虫说道。
“我。。。我没有笑啊”鼻涕虫哭啼啼的说道。
“不是你笑,难道这里还有第5个人笑吗?”说完这句话,我们紧张朝周围去看,然后哇的一声大叫,飞奔着朝着村里的位置跑回去。
狗娃、大胖、鼻涕虫特么的跑的真是飞快,渐渐的我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但是我不能停啊,刚才真的太诡异了。
跑着跑着,我身体一歪,眼前一黑,竟然掉到了一个洞里,尖叫着,双手双脚来回踢,屁股摔在地上,疼的我龇牙咧嘴。
望着前方黑黑的通道,紧张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转身想顺着往上爬,却怎么也爬不上去,难不成今日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8岁的我拍了拍屁股,拿起掉在旁边的手电筒,强烈的求生欲鼓动着我朝着前方的通道走去,也许前面可以出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是1个小时,也许是10分钟,在手电筒快要没光的时候,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通道尽头有一个黑乎乎的猫的雕像,一双鸳鸯眼,一只篮,一只黄,在黑暗的通道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只看见它黑色的背,尾巴高高地翘着,尾巴上的花纹一圈灰一圈白,好像一串珍珠似的。仿佛要一跃而起,去抓我要帮我撕裂一般。
我吓的一头冷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莫名的言语,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当我看到地上的血的时候,山洞竟然剧烈的晃动起来,雕像后面竟然露出一个洞口。
慌张的我,竟然没注意到雕像竟然拿吸收了我的血液,冒起一丝红光,钻进我的身体。
我赶忙起身,手脚并用逃出了洞口。
一口气,跑到了家门口,用收擦了擦额头的血迹,平复了下慌乱的情绪,正好推门进去家中,却听到一阵说话声,我赶忙压下头,躲在麦垛后面。
“风三,你可真会藏啊,竟然藏在这么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一命”一个背对着我穿着风衣的人慢悠悠的说道,声音中透露着无法反抗的腔调。
“没有。。”我的父亲刚说完两个字,风衣人挥挥手,枪声响起,他倒在地上,血顺着泥土四散而去。
在风衣男人挥手的瞬间,我无意中看到他的手腕纹着貔貅纹身。
风衣男人抖了抖风衣,推开大门,在大门口点了根烟,朝着我藏身的麦垛吐了个眼圈,便坐上车离去。
我紧紧的咬着嘴唇,苦涩的血液流进我的口腔,直到车走了很远,我颤巍巍的从麦垛后面跑到倒在地上的父亲身边,呼喊着他的名字,无声的哭泣着。
“别哭,你听好我说的话!”父亲看到我,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努力的说道。
“去屋里把灶台上的锅掀开,拿着里面的东西,把东西记住后,烧掉。不要管我,逃离这里,永远不要在回来!”说完,父亲便闭上了眼睛,毫无气息。
抹掉了眼泪,回到厨房,掀开锅盖,拿到铁盒,里面放着一本书《地师》、一张纸、一把匕首。打开泛黄的纸张,纸上写着两个数字75.3 38.6,九龙九凤棺。
在把书和纸里面的内容记住后,带上铁盒中的匕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父亲,逃离了我生活了8年的小乡村,开始了我的流浪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