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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再访特异空间

一进入那片区域之后,眼前的画面一转,让他们立刻有了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一条蜿蜒向下的甬道有些昏暗,他们只能看见彼此,目光便无法再看出去多远。或许是那处甬道根本就十分窄小,或许是他们还不适应那里的光线。

“走,我们进去看看!”宇天看了一眼燕梦柔,见她微微点头,便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向下走去,她也没有反对。

甬道内视线昏暗,两人走了大约五六步之后,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他们发现在甬道的两旁,竟有类似夜明珠般的发光物嵌在上面,正发出柔和的光芒。

“在这个空间内畅游一番吧,看看此次你会有什么收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甬道深处响起,又似在耳边一样。声音不是很大,但每一个字宇天都能听得很清楚。

“我们……”宇天面对着甬道深处说道。

“我是用灵识同你说话,燕姑娘暂时听不到。”那声音在宇天的脑海中泛起:“能否有所突破,还要看你的机缘和造化了,为师先去休息了,有事的话用灵识找我。”

宇天刚想要问如何使用灵识找他师傅,随即想到师傅已经说到如此程度,若是在出口询问弄不好会遭来呵斥。便急忙停住询问的冲动,心中说了句:多谢师傅提点。

忽然他发觉燕梦柔似是情绪有些波动,握着的手上竟有细汗渗出来。

“你怎么了?”宇天转头问燕梦柔。

“没什么,我们进里面看看去!”燕梦柔掩饰着心中的波动,伸手向前指了一下。

其实,燕梦柔心中确有波动,她在同一个似是相识久远的女人在灵识交流。那女人的声音极为轻柔,却有着不可置疑的威严。她的话似是怂恿,似是劝慰,更似是命令。

燕梦柔停着她的话,情绪波动极大,脸颊都不由得红润起来,身体竟渐渐的开始发烫。

宇天二人走进石室,同他们第一次进入特异空间时毫无二致。里面依旧很宽阔,石桌、石凳,石床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模样。

他看着第一次来时的那处石壁,希望能够再有影像展示出来,希望看到师傅背负长剑的飒爽英姿,可是看了很久都毫无变化。

而一旁的燕梦柔则是看向石室内的摆设,想起了他们第一次来这里时所发生的一切。他们一起研讨功法,他在深夜梦中修炼,他在早晨出言挑逗她,还有许许多多的场景都在她的脑中浮现起来,仿似是刚刚发生,或者是正在发生一样。

忽然一个充满落寞与忧伤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让你了解一些我的事吧!”

燕梦柔听到这声音,眉头微皱。刚才还是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男子沧桑而落寞的声音。还未及她用灵识做出回答之时,便发现石室的墙壁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类似投影的光幕,影像在那个光幕上缓缓展现。

画面中一个人影在落日的余晖中出现,缓缓放大开来,是一个背影,负手而立,背上一把长剑绽放夺目的光华。

背影缓缓转身,只见那人,样貌差不多有四十岁左右。身材高瘦,面貌俊朗。方正的脸膛,厚重的剑眉斜挑。星眸中不时透出一股凌厉,孤傲的精光,神情中有着俾睨天下的气势,却也夹杂着一丝落寞和苍凉。

燕梦柔显然不认识这个男子,但却在内心深处却没有陌生的感觉。

画面中人忽然微笑着说道:“你能够看到我,说明我独孤疯在这个世界已经消失,现在是否在其他世界出现也未可知。”

燕梦柔十分惊讶,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百年前叱咤风云的人物。她的嘴巴噏动了两下,并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这只是一段影像,根本无法进行对话。只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光幕,等待着下文。

独孤疯的眼神有些迷蒙,似乎在回忆自己的一生。

“人生如梦亦如幻,朝如晨露暮如霞!我曾经为梦儿创立了《凌梦诀》,我曾以一人之力扫平齐风大陆,无人能敌。我和梦儿曾经是整个大陆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只可惜后来……”

独孤疯的脸上有着惋惜和不甘,没有继续说他和岚梦的故事。但是燕梦柔知道那结局,因为他曾在凌远的口中了解到了那段鲜为人知的传说。

便在这时画面一闪,一个娇美的女子出现在画面之中。那个女子极美,样貌竟同燕梦柔有着八九分的相似,但却在眼角眉梢有着一种莫名的怨怼,似是恨意充斥整个内心一般。

“今天你能来到这里,说明你与我岚梦有缘。希望你能够按照宿命的安排,早日完成未完的宿怨,才可冲破藩篱,成就无上荣光。”

燕梦柔再次惊讶莫名,她没想到能够见到传说中的岚梦。更没想到岚梦竟似知道她的存在一般。

在那段影像中,忽然画面再次闪动,在狂风大作的边陲之地,出现了一个一头红发的人。那人一袭红衣,红发飘凛、皎肤、薄唇,两道开山眉斜飞入鬓,一双美目中鲜红如血,竟然就是岚梦。

接着就是独孤疯和岚梦在同一幅画面中出现,两个身影默默对视,似是进行着激烈的言语交锋。独孤疯似是在苦口婆心的相劝,岚梦却在默默不语,只是两腮流下一行清泪。

独孤峰似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右手举起又放下,直到岚梦艰难的抬起手臂之时,一场巅峰之战随即上演。

战斗异常的激烈,开始之后地面上便似挂起异常龙卷风一般,根本看不清楚滚滚风沙中的情形。画面一闪之间,滚滚风沙停止,连原本呼啸的西北风似是也在顷刻间停止。

独孤疯身体猛然间坠落下来,口中喷出血沫子,一只手臂艰难的抬起又落下。

岚梦双手在胸前交叉,也似在做着痛苦的抉择一般,她的嘴角也有鲜血渗出。最终,她紧咬着嘴唇,一闪之后便消失无踪。

燕梦柔看着这一幕,心中竟也似是感到了莫名的痛楚。那痛楚直接传遍她的全身,紧咬的双唇变得惨白。

宇天见燕梦柔专注的看着那处石壁,并没有去打扰她,而是静静的站在她的身旁。他猜想她或许在沉思什么,或许也看到了只有她能够看到的影像。

画面再次闪动,是一场更加艰苦而卓绝的斗争。

独孤疯被几十人围攻,似是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状态,但对方的几十人依旧不敢靠近他。似是在担心他临死的反扑,却又似在找寻最好的弑杀机会。

其中一个人脸白如纸,站在那几十人的中间,他似是在劝慰,又似在呵斥,更似在做最后的通牒。

再观独孤疯,虽然嘴角和鼻孔,甚至是耳孔都流出了血液,但站得笔直的身体更显英姿飒爽。他口中不断有血沫流出来,殷红了他胸前的大片衣襟。他手中的长剑虽拄在地上,但那气势却毫无战败的颓废。

便在这时,他对面的那脸白如纸的人忽然右手一挥,率先冲向独孤疯。接着几十人同时冲了上去,刀光剑影闪动,光芒四射而出,瞬间穿透了独孤疯的身体。

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四分五裂,而冲至他身前的几十人中,竟有大部分跟着碎裂开来。仅有的几个人看似完好无损,却也手捂着胸口,苟延残喘着,显是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再观独孤疯身体碎裂的一刹那,一个红发飘凛的人影闪过,将独孤疯的佩剑——情殇剑握在手中,随即消失在人群之中。

燕梦柔看着那副场面,心中激动不已。她知道,刚才的场面便是凌云宗三长老凌远曾经描绘过的场面,而那个脸白如纸的人便是凌云宗现在的宗主凌尘。而很远处的一个孩童模样的人,应该就是凌远。

画面在此刻定格,随即石壁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刚才的画面记录了曾经的一段往事,希望你能够知道,我并非无情之人。”岚梦的声音在燕梦柔的心头响起:“这是我与你灵魂的对话,切勿告诉别人,否则你魂飞魄散,绝不是我的过错。”

“柔儿,你看了这么久,应该知道了很多事吧?”宇天看着眼神有些迷离的燕梦柔,发现她盯着石壁快五分钟了。

“呃,知道了一些事,但我不能告诉你。”燕梦柔表情中带着歉意,希望宇天能够理解,在见到他点头之后随即说道:“我们去其他的石室看看吧,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宇天点了点头,没有说一句话,跟在燕梦柔的身后,走进了他们曾去过的那间石室。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石室,就是那间兵器储藏室。里面的兵器依旧是原来的摆放位置,没有丝毫的变化。但却似经历了久远的时间变迁一般,带着苍凉的古意。

宇天目光再次被那柄古朴的轻灵长剑所吸引,他伸手去拿,竟发现无法拿起:“怎么回事,上次我还能拿起来呢?”

燕梦柔伸手握住了那柄轻灵长剑,很轻易的便握在了手中。她感觉那长剑入手有些沉重,但看外观竟似是一把木剑,剑鞘像是一种古木制成,剑柄也似是古木制成。

她手上稍微用力,便将木剑拔出。发觉剑身有些暗淡,摸上去真的是木制的结构。但看剑刃,却是非常轻薄,应该是很锋利。靠近剑柄处两个‘伤情’小字,不是很醒目。

燕梦柔缓缓的拔出剑身,一阵光华流转,夺人眼目。伴着夺目的光彩,忽然整个石室竟然颤动起来,石壁上的灰尘簌簌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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