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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冬去春来

南方的三月底,已经草长燕飞,北方的三月底,除了硬邦邦的冻土层,还有这昏天暗地的大风。俗话说:风吹石头跑,地上不长草。用老百姓的话,来形容北方的三月再合适不过。

粮种供应问题解决后,俊平不用再往北边黑河跑。现在情况是,鲁河不能解决的话,去嫩江肯定没问题。

这天早上,俊平套着车准备去嫩江拉粮种。黄阿水和栓子一道来到村部。

“俊平,你真的不要栓子陪你一起去?”黄阿水问道。

“水叔,你看桂兰肚子这么大了,栓子还是待着家里照顾比较好,再说了,去嫩江轻车熟路的,我一个人没问题,你们就放心好了。”俊平说道。

栓子还想坚持要去,被李老爹给拦住了。

“栓子你就不要坚持了,俊平办事你又不是不放心的,再说了,这次我让俊平顺道把燕云给带回来,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在于家村,我们也不放心。”李老爹抽着烟袋说道。

“那成,俊平哥,你路上小心点,早去早回。”栓子说道。

算算日子,燕云在于家村待了快小半年了。这冰天雪地的季节,人们除了猫着还是猫着。二十来户的于家村,很是冷寂,爹娘又迟迟不见踪影,看来他们是不会再回于家村了。尽管炕头烧得热,可这百般无聊的日子让她莫名的烦躁。她想回三角村了,想俊平、桂兰、栓子他们,甚至她还想去二龙和杨林的坟上看看。

这天下午,燕云在隔壁张大娘家串门后返回家中。她无意间看到远远的嫩江方向有辆大车往于家村赶来。不会是爹娘回来了吧?燕云嘴里念叨着,心里多了些期盼和惊喜。

马车赶近时候,她听到熟悉的青综马嘶叫。她高兴的大喊:“俊平,俊平哥,是你吗?”

俊平好像听到远处有人喊他的声音,他抬头看到于家村方向有个人影在对她用力的挥手。

燕云?他心里一阵激动。自从那晚和燕云肌肤之亲后,俊平时常会想起她。光溜嫩滑的后背......他不敢多想,却又忍不住多想。

“俊平,俊平哥。”看到马车越来越近,她连忙小跑过去。

“燕云,你还好吗?”俊平勒住青综马后,第一句话问道。

“好,还好,你呢?俊平哥。”燕云眼里闪着泪光。

呵!这见面场景,到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爱人。

俊平拴好马车,燕云上前拉着他的手,说道:“走,咱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俊平没想到和燕云重逢的场景是这样,有点突然,但又很自然。忽然,棉花笑脸在他脑海里闪过,他心里又隐隐的痛着,觉得自己背叛了棉花。这样复杂的情绪,搅得他坐立不安。

燕云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俊平哥,怎么刚上来就想媳妇了?”

俊平没想到燕云说出这样的话语,他心里一惊,尴尬的笑着。

燕云边忙活,边说道:“俊平哥,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和棉花嫂子抢男人。”

俊平红着脸,没有说话。心思被人看穿,确实是让人蛮尴尬的。

燕云又说道:“上次是个意外,你别往心里去,俊平哥。你是过来接我回村的吗?”

俊平听到话题转了过来,连忙说道:“是呐,燕云,这次过来拉粮种,怕你不习惯这边冷清的生活,顺道把你接回去。你想回去不?”

“咱个不想呐?做梦都想,爹娘不在家,我都快憋屈死了。不怕你俊平哥笑话,这屋子里啊,连个人味都没有。”燕云笑着说道。“告诉你啊,俊平哥,就是回村搭个棚子住,都比这有人味。”说完,她哈哈笑了起来。

晚饭后,俊平看着这一床薄棉被发愁。燕云收拾好碗筷后,看到俊平发呆样子,笑着从炕边柜子里拿出一条新的棉被。

“这哪来的新棉被?”俊平满眼疑惑的问道。

“哪来的,买得呗,还能是偷的啊!”燕云说道。

“哦”俊平应声,心里泛起一阵失落。

燕云把新被褥给俊平铺上,在她和俊平的中间位置放了一张小炕桌,她的被褥铺在炕桌的另一边。灯吹灭不久,俊平就听到小炕桌那边传来燕云均匀的呼吸声。俊平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夜深了,很静很静。屋外枯叶飘落细微的声响,俊平都听得一清二楚。从未失眠过的俊平,今晚失眠了......炕桌东边,燕云翻了个身,嘴里喃喃细语说道:“俊平哥......棉花嫂子......桂兰......”

四月的江南湖面,烟雨袅渺。太湖边农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往日复往日,来日复来日。张先生父辈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这日,湖边一户农家,有位约莫40来岁的女人撑着雨伞,急冲冲的从屋里跑出来。

“妈妈慢点,路上湿滑小心摔倒!”女人身后不远处一个女孩喊道。

女人没有应声,或者是相距太远没听见,或者是女人迫切心情远比这湿滑的道路更要紧。不一会儿,女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这烟雨中。

“爸,你看妈妈,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奔跑。”女孩回到屋里有点责怪的对中年男人说道。

中年男人推下眼镜,躺在躺椅上,悠闲说道:“要说你妈,年轻时候可比现在疯多了。”

“爸爸......”女孩拖长了声调,撒娇说道:“你得管管你的夫人,万一摔伤怎么办?”

“这?我可不敢说,等会你妈回来的时候,你来说服她,她爱听你说话。”中年男人笑着说道。

“谁都知道我妈只听你的,你还让我说教她,我看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女孩一跺脚走了。

中午时候,雨停了。女人拿着一张纸片样东西,还没进门就喊道:“迎春,迎春,快来,过来看啊!”

中年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着说道:“都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冒冒失失的小姑娘,再这样女儿都要批评你了。”

女人没有接茬,举着手中的纸片,高兴地说:“学校给你说法了,迎春,现在邀请我们回去,你看。”说着,把手中的纸片递给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接过纸片,兴奋地说道:“这电报来得太及时了!”

楼上的女孩听到妈妈的声音,连忙下了楼。

“妈,什么事情?”

“爸爸学校来电报,邀请咱们回去,说事情调查清楚了。”夫人兴奋地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女孩高兴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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