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越睁开眼,直直地看了一会前方,才慢慢有了焦距。她刚要动,就被人按住了两条手臂。
“别动”
低沉的声音传来,加上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宁清越这才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的,她扭过头来想说些什么。
“我······”
刚说了一个字她就停下了,昏迷了28个小时,她的嗓子有些沙哑,发出来的声音也是有一些干干的。
她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显然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满意,顾翊起身去外面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又不知从哪找出来一只吸管。
宁清越看着递到嘴边的吸管,在心里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认命似的叼住了,没办法,她现在趴在床上,也没办法用杯子喝。
喝掉半杯水,又过了片刻,宁清越的声音才又渐渐恢复过来,她冲着一旁的夏宁招了招手,动作幅度不小,一点都不怕拉扯到伤口。
倒是吓得顾翊暗暗捏了一把汗。,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重新裂开。
“过来。”
夏宁听了他的话,才慢吞吞的爬下了椅子,全无之前跳上去时的动作来得行云流水。
这孩子,明明之前担心的不行,都不肯合眼,现在人醒了,反倒是有些扭捏了。
顾翊想着经历了这么大一场风波,差点把命都丢了,姑侄俩肯定有一些话要说,而且是不方便有外人在场的话,是以开口找了个理由出门了。
顾翊前脚刚出门,宁清越后脚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开玩笑呢,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这么点小伤就让她卧床,这要是传出去了她还怎么混。
她自己的伤自己清楚,只是看起来恐怖,实际没有那么严重,只要稍微避开左肩上最严重的地方,是不影响她日常的一些动作的。
唯一让她不满的是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剪得破破烂烂的,更过分的是连内衣也一起剪了,明明可以解开的好不好?
但是转过头想来,内衣肯定也沾上了血,这里就一个孩子一个男人,也不能指望他们给自己洗内衣不是。
算了算了,忍一下吧。
等她慢慢起身,双腿着地坐在床沿上的时候,就对上了夏宁一脸不赞同的神情。
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做出成年人一样的表情,透着一丝别样的可爱,可能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吧。
宁清越没忍住把手放在他的头顶,用力的揉了几下,把本来柔顺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才罢手。
“夏宁是吧?”
点点头,不语。
“听说我是你姑姑?”宁清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夏宁还是不说话,抿了抿嘴,微微低下了头。
宁清越也没指望他能回答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之前我和那些人在客厅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
是的,他听到了,其实他早就醒了,在那些人进来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宁清越和那些警察,包括那位军人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宁清越揉着趴久了以致有些酸痛的脖子,继续说道:“我和你爸爸之间,可是几条命的过节。”
宁清越这个人,骗起小孩子来也丝毫不带手软的,更何况,她说的也没错,整个军区都知道,她和夏凌泽“关系匪浅”,而且是“你死我活”的那种匪浅。
她还准备继续吓唬吓唬夏宁,谁知从刚才开始就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小家伙儿,突然抬起头,一双晶莹透彻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用一种成年人的严肃口吻说:“我见过你。”
宁清越一愣,不可能,她记忆力特别好,称得上是过目不忘。他们俩如果见过面,她不会不记得。
随后又听夏宁说道:“爸爸经常给我看你的照片,说你是我的姑姑,还说除了他以外,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用一句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对宁清越的话做了回应。
“哦?如果你爸爸在骗你呢?”
“不可能”夏宁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宁清越,眉头皱的死死的,“爸爸不会骗我,他说你是姑姑,你就是姑姑。”
看着眼前这小家伙儿一本正经的样子,宁清越笑了笑,抬手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
“好了好了,知道了,不逗你了。”
其实她和夏凌泽的不和只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实际上,她和夏凌泽也算是生死之交,也经常联系,早就听他说起过有个儿子,但一直没机会见。
至于孩子的母亲,夏凌泽没有和她提起过,她也就心照不宣地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