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面,顾翊自觉站起身将收拾了碗筷。还没等走到厨房
----叮咚
门铃声又响了。
这个时候按门铃,会是谁?顾翊把目光投向坐在沙发上的人,就见她也轻抬眼皮看了一眼门口,平静得很,显然,她对此并不意外,甚至,她知道门外的是谁。
这样想着,顾翊抬腿继续向厨房走去,既然是来找她的,那就让她自己解决吧。
宁清越看了顾翊一副不管闲事的样子,受用得很,起身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伙儿人,一伙儿四个人都穿着警服,另一伙儿虽然穿着便服,但还是一眼能看出来是军人。人数不多,一个。
门开之后,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警察率先开了口:“你好,我是市局的,我姓郑,关于十二月的炸弹事件,有些情况得和你了解一下。”
紧接着,那位军人也开口:“我叫秦风。”只是介绍了名字,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宁清越倚着门框,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们。“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额,这问题叫人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她,我们跟踪你来的?
不过宁清越也没想真的让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所以问完就转身回了客厅。剩下五个人,对着敞开的房门静默了一瞬,而后默默地跟着进了屋,最后进来的是那位军人,还随手关上了门。
“随便坐。”
宁清越重新窝在沙发里,大手一挥,活像皇帝赐座。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决定还是站着吧。“不用坐了,我们这次来就是例行公事,说几句话就走。本来应该在警局做笔录的,
但是鉴于你身份特殊,所以···”郑警官说道。
倒是那位一直冷着一张脸的军人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宁清越点点头,“好,说吧”
接下来的问询,进行得十分顺利,一些问题也是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别的,除了郑警官最后问的一个问题。
郑警官:“听说犯罪分子还绑架了一个小孩子?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宁清越抬起头,一脸诧异的看着郑警官:“确实救了个孩子,没受伤。”
郑警官状似松了口气:“那就好,那这个孩子现在在哪?还请把他交给我们吧。”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
郑警官:“不是你救了他吗?”
他刚说完,就发现宁清越用一种讶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笑着开口道:“郑警官,我只负责救人,可不管售后服务啊。”
宁清越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郑警官诧异的眼神中不紧不慢地说:“我救完人就把他留在十二月了,让他等警察。然后我就去拆炸弹了,你应该知道最后一个从十二月出来的人是谁吧?。”
说着指了指自己“我。”
所以说孩子的下落她根本不可能知道。
郑警官一愣,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样的回答,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了,过了会儿才干巴巴地开口:“你开玩笑呢吧?”
宁清越耸了耸肩,反问道:“您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郑警官,你们自己把孩子弄丢了,来找我要算怎么回事啊?”
郑警官尴尬地挠了挠头,本就是上面的人让他顺便问一下小男孩的下落。没想到她根本就不知道。
“好,既然如此,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郑警官客气了。”
郑警官他们任务完成准备告辞,正巧顾翊从厨房出来。看着宁清越则理所当然的稳坐在沙发里,没有一丝要起身的意思,他只好亲自将三人送出门。
目送郑警官几人进了电梯,顾翊并没有进来,反而顺道在玄关换了鞋。
“我下楼买点东西。”和宁清越交代了一声,然后关门离开。
顾翊走了之后,房间里重新陷入宁静。
宁清越也不急着开口,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剥了个橘子,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暗自咒骂:“妈的,混蛋东西,看你装哑巴到什么时候。”
事实证明,宁清越不想开口,谁也耗不过她。
秦风站起身,干净利落地行了个军礼,然后又干净利落地重新坐下,也没指望宁清越能给他回礼。
“关于刚才郑警官口中的那个孩子,我也有些情况需要和您了解一下。”秦风开门见山。
宁清越眼皮都没抬,放了瓣儿橘子在嘴里,旁若无人的咀嚼着。
秦风也不恼,继续自说自话:“或许您不知道,那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一位烈士的遗孤,那位烈士您也认识,他姓夏,是您带出来的兵。”
宁清越的神色有细微变化,不算明显,但秦风依然看出来了。
在茶几上随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宁清越才终于开了口。
“我带出来的兵多了,你说那个?”
“夏凌泽。”这个名字说出口的时候,秦风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似乎想从那里看出什么来,可结果让他失望了。
宁清越的眼中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像是一片汪洋,没有一丝涟漪。
只听她淡淡地开口道:“那军区可要赶快想办法找到那孩子了,谁知道evil的人会不会善罢甘休呢。”
秦风眯起眼,“所以您真的不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
宁清越:“你怀疑我说谎?”
秦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不担心孩子的下落,他担心的是那孩子的死活。
他怕······
宁清越像是看出来他内心的想法,于是出言道:“放心,冤有头,债有主,祸不及家人,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声音轻飘飘地,似是毫不在意,要不是秦风耳力好,还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言外之意是她没有对那孩子下手,也就是说那孩子有可能还活着,但是下落她确实不知。秦风听懂了,也信了。他想以宁清越的身份和性格,肯定不屑说谎。
但事实上,只要是熟悉宁清越的人都知道,她屑,她真的屑。
不管怎么说,秦风也被打发走了。
听到声响的顾翊这时才从卧室出来,刚想和宁清越说些什么,结果一抬头便见到宁清越看在沙发背上,头微微后仰,脸色苍白。
“你怎么了?生病了?”快速跑到她身边,顾翊担忧地问。
宁清越想摇摇头,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方才也不过是在那些人面前强撑着而已。她动动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顾翊侧耳过去,只听见她微弱的声音:“抱歉,改天赔你一个新沙发。”
说完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