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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再顾倾人诚

军训第三天,陈潼的皮肤算是从白净变成土黄色了,胳膊上,脖子上,包括脸上,也是一阵一阵的疼,有的都成了一块一块的,渐渐的结了痂,又疼又痒,然而宿舍的生活又让她过得有些沉重,陈潼是家里最小,又有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父母也宠着她,从小到大,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坐想其成,什么都不需要操心,现在一切都要她自己来做,稍微歇会,后面就积累了一群事情。

洗衣服,刷鞋,整理床铺,打扫自己的卫生,按时收衣服,排队接水,抓紧洗澡,每天重复,让平常能躺着就不坐着的陈潼感到吃力和无力,但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宿舍不干净,陈潼是个很洁癖的人,女生的头发很长,又多,寝室有垃圾桶,陈潼从小就被母亲教训要在垃圾桶旁梳头,不容易弄的到处都是,但室友不代表有这个习惯,陈潼想,每天都会轮流值日,也不会有多脏。

但接下来就有点让她崩溃,陈潼值日,不管有的没的,她都会,什么地方都会扫一遍,即使没有很大的垃圾,她扫下来,都会扫出厚厚的一层头发,而她发现别人值日,都不会起的很早,都是忙忙碌碌,快迟到了才准备好,然后象征性的找了找有没有大的垃圾,就算了,两个大桌子上面根本不能放东西,灰,饭菜油,洒的洗发水,穿着鞋踩着桌子上上铺,陈潼擦了几次见依旧如此也就不擦,但她忍无可忍的时候,也发飙了几次,那好像是正式开学后的一个多月,陈潼不止一次给她们说早上起来梳头,头发掉的最多,最好在垃圾桶旁,不然到处都是,但陈潼和另一个女孩不止一次发现自己的水壶和用的盆都有头发。独立的卫生间里也根本无法下脚,头发,没冲掉的洗发水,混着泥土的印子,让陈潼实在受不了。

陈潼严肃的给她们说,一个寝室是公用的,不能总按着自己的想法,也不要说我自私专断,自己做事多想着点别人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也不要说谁谁谁怎么那么事,人家不会弄脏你的任何东西,那么同理自己也别弄脏别人的,卫生间公用,谁做什么事,做完了恢复原状,每天轮流认真打扫,哪有那么事,人家值日认认真真,你值日敷衍敷衍,没有谁应该让着谁,也没有谁应该帮着谁干任何事,你想舒服,按着自己的想法过,回家住,也别说我那么多事,到哪里这些事都是应该,既然一直没人说,那我就说了,有人不同意,我们就投票,少数服从多数。最后总算事情解决些,虽然还会有,总体不像之前那么脏。

这次也算是陈潼的发泄,让她心里压着的事总算有一点释放出来,军训第三天,也算是军训训中旬,晚上有一场晚会,以班级为单位,陈潼的训练官也算是很好,军训第三天就用发给自己的费用给每个人买了饮料,晚上以教官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圆形阵型,陈潼关注着他,不经意间依然和他前后挨着,教官被同学围起来,这几天也算是混熟了,拉着同学们唱军歌,给他们讲军队和自己高中的事,比如最光荣的,他参加了峰会,虽然是在40度的高温下要全副武装,站在太阳底下三四个小时,依然觉得很光荣。还有在军队,新兵每天都要哭几回,三分钟必须集合完毕,都是跑着下楼梯,你晚了,整个队伍停下训练,跟你一起被罚,任务不完成,或者有错误,教官真是大嘴巴子抽你。

陈潼静静听着,一会她听见在纪朕辰说话,她偷看过去后面的男生在给他讨论教官的话,大部分是后面的男生再说,她听见纪朕辰时不时的附和一句,他用两个胳膊肘撑着地,半躺着,像是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俊朗清落,他说话的其实不算好听,公鸭嗓,有些低沉,但轻轻的说起话,陈潼却觉得很好听。后面的男生去给其他人说话了她看到他坐了起来,想听教官在说什么,陈潼和他都算是最靠外的了,没有人会注意到,陈潼装作不经意的往后看,装着她刚看到他往前的样子,轻声说:“坐这能听见吗?”纪朕辰愣了会,像是没想到她能问她,半晌说了一句“~能……,可以,能听见。”陈潼暗自镇定了,装作很大方的,自己朝前去了点,然后朝后对他说,你往前坐点吧,前面能听清楚点。不知道怎么,陈潼说的时候嗓子像是有点发不出声音,前半句还好,后半句,就有点失音了。

纪朕辰又愣了有一会,说:“没事,能听见。”一会儿,象征性的挪了点,但实际又像是没挪,陈潼想不能多说话,言多必失。但今天的对话很让陈潼高兴了,晚会进行了很久,到结束,他们也没再说一句话,但整晚她都没有很听清教官的话,也没和同学玩闹,她一直偷偷注意着他,安静的陪着他,度过了整个晚会,她觉得纪朕辰有看她,但她每次在目光快要对视的时候,装作不经意闪了回去,她有时候怎么就不做不到像电视里对视很久,一眼万年。她想让纪朕辰多了解她,也想让他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但这又是自己的剃头挑子一买热,这让陈潼感觉自己与他有点不平等,像是他在食物链高处,她在低处,他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陈潼觉得他是决定着她的情绪,她会因为他对她说一句话,站在一起而高兴,也会因为他看别的女生,听见别的女生的笑话扬嘴角而生气。

这种被人左右情绪的感觉让人压抑,这种渴望让别人知道了解的感情压在心里,让人非常不舒服,陈潼是个熟之后你会发现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有什么说什么,自己的感觉想法,都会说出来,用另一句话说,她能藏住别人的事,藏不住自己的事,有一点事,她都会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像是天要塌下来一样,头上有一整个大乌云照着,但这种情绪在少年懵懂时,都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感觉是一件很丢人的事,而且陈潼更害怕说出来,别人会暗地嘲笑她,寝友会起他们的哄,纪朕辰会觉得她不自爱,不矜持,打扰他的生活。她如果单独和纪朕辰说,他肯定会拒绝她,纪朕辰是个很傲的人,她看到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总感觉带着一种瞧不起的语气,这也是陈潼唯一不喜欢他的地方。

但他安静时,又觉得他是温柔安静,认真的少年,她害怕他拒绝她后,会不经意的给寝室里的人讲,一传十,十传百,那会是很丢人。陈潼就在这乌云下又过了一天天的军训,一点点的靠近,又害怕被人看出来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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