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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脸面

“小姐,老爷让过去。”吴管家匆匆来报,袁紫烟对身边的母亲拜别后,便跟着管家前往前厅。

“吴叔,待会儿我进去后,你立刻带几个人去码头,联系好船只在那里候着。”袁紫烟一边走一边安排事情,有些事情不用明说,她自己自然会明白。

“是。”随后二人便进了厅堂,看见上座沈序淮和县太爷王大人,父亲袁沧海坐于下位。

袁紫烟正准备行礼,沈序淮清冷的嗓音便在厅堂里响起:“免礼。以后在本王面前,都不必行礼。毕竟皇上已经免你行礼,在我这儿再行礼岂不是不顾皇上颜面?您说是吧,王大人?”

沈序淮话里有话,做臣子的当然得揣摩,王大人听见沈序淮的话,立刻从椅子上起身跪下:“下官惶恐!”

“臣女有此殊荣,全依仗皇上和王爷的厚爱,臣女不胜感激。”袁紫烟抢过话语权,只当是给沈序淮提示。

沈序淮抬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县太爷,转头向着袁紫烟说道:“太后怜爱,赐婚于本王,虽离成亲之日还有些时日,但今日本王便给你圣王府的权力,从今日起,你便代表我圣王府,谁若是不给你脸面,便是不给圣王府的脸面,你可明白?”

“臣女明白。”袁紫烟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那王大人,你可听明白?”沈序淮的话语无形之中给了地上的县太爷极大的压力,使人后背发凉。

“下官明白。”说着,豆粒般大小的汗珠滚落,生吞一口水,便不敢在乱动。

“起来吧。”沈序淮下耷眼睑,看着他站起身后,便继续说道,“人我给你叫过来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王大人抬眼看了看两位,犹豫不决,说与不说都关系到头上这顶乌纱帽:“这……”

袁紫烟看着犹豫的县太爷,也是沉不住气的,于是自己给他找了个台阶下:“王大人,我也不为难你,我知道你找我什么事情。但是,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还真不是你能决定的。”

“是,可是……”

“你不用担心,你不参与也不会有人怪罪于你。”袁紫烟清楚,这只不过是沈序淮和沈曜之间的事情,别人过多插手不见得有多明智。自己也不过是推波助澜,只要沈序淮有正当的理由留在帝京,什么手段她都可以用。沈序淮见王大人并未回答,正想去施压,袁紫烟又抢过话,“有时候,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比这些有价值多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是,下官谨遵教诲。”

“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沈序淮不愿再和多说一句废话,便下了逐客令。

“是,下官告退。”

厅内三人眼看着县太爷出了门,沈序淮便放松了姿态:“安排好了?”

“已经在码头等着了。”

“行,我让商默把人给你送过去。”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便默了声,沈序淮好奇的看向她,她却不搭理。“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跟我说些什么?”

袁紫烟当然明白他想听什么,但就是不遂他心愿:“早点回去,注意安全。”话落,袁沧海沉不住气了:“烟儿,不得无礼。”

“没事儿,本王受着。”说完便拂袖离去,看着他气冲冲的离开,正好与回来的袁天承撞见了,袁天承一脸疑惑,还火上浇油一句:“王爷慢走。”

“烟儿,你简直胡闹啊!”袁沧海看着气愤离去的沈序淮,赶紧追上去送客。

“出来吧,还藏呢?”袁紫烟悠悠的一句话落,随后屋里跳出一女子,约莫十六七岁,容色姣好,一袭白衣清新脱俗,手持一柄长剑。

“大哥!姐姐!”

“你怎么下山了?不是让你在砚门呆着吗?”袁紫烟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不省心的妹妹。

“那肯定是想她大哥了!思思,别理她,这臭脾气也不知道谁惯得?”袁天承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站在林思思面前。敢情这两人是要站在同一条道上了。

“大哥,姐姐这脾气难道不是你给惯得吗?”林思思无辜地看向自己的姐姐,像是在诉说自己是最无辜的。“姐姐,外公出山了,你都跑了,我还不得跑快点?你又不是不知道外公,可吓人了!”

林思思原是前太医院院使卿韦之女卿若幻,医术深的她爹爹真传。早些年,因为卿韦研制出一种药,有许多人盯上了他们,导致卿韦被迫将自己所有的绝学写成秘方,哥哥卿涯将秘方交给卿若幻,并且拜托袁紫烟一家帮忙将其隐姓埋名,改名林思思入砚门。后来,卿家因为救治某位妃子失利而遭满门抄斩,独留林思思一人在世。林思思自学卿家的所有的医术,在盛祁国也有响当当的名号,人人都知“小医仙”,却不知她真实面貌。

“大师兄有消息了吗?”袁紫烟明白,砚门谁人不怕外公,出山了也好,砚门总要有人照看。

“吴州分舵有消息传来,说是看到大师兄独自进了帝京,没看到吴国公主也不敢轻举妄动。”林思思正经起来,也不像是个软软糯糯的女子,在处理事情上也懂得分寸,“帝京这边的消息,现在也一直在追踪,说来也奇怪,进入帝京后,人就不见了。”

“嗯,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去休息吧。”袁紫烟把林思思当亲妹妹看待,虽然平时调皮了些,但是总归是自己妹妹。

“对了姐姐,我听说了姐夫受伤了,我就赶紧调制了一副药膏,你待会儿过去的时候记得带上。”林思思正要听话回身休息,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说着把手里的药膏递上去。

袁紫烟一听气得肺疼,刚刚还在替她打掩护:“谁是你姐夫?要送你送,刚刚在这儿你不出来,现在又要我去赔罪。”

袁天承看着这场面不可控,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思思也不是故意的。若是留沈序淮在,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你看思思累的,你也别凶她了。”说着一手接下林思思手里的药膏,然后招手让林思思赶紧溜,林思思这聪明劲儿一下子就给骂醒了,此时不溜何时溜?

你看到的并不是所有都是真相,你所听到的也未必都是真心话,人这一生有太多坎坷,并不意味着之后的生活就会风调雨顺。袁紫烟的身份有太多的秘密,对于她而言,所有的美好,不过是昙花一现,惊艳不过是那一刹那。繁花似锦过后也只不过是枯枝败叶。

帝京的天永远是清澈澄亮的,可帝京的人,却不是像这天一样清亮,失去双亲的他们努力活下来的动力就如这天,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想不到这小子还挺横,还敢来帝京。”院子里,袁天承突然的感慨,打断了袁紫烟的思路。

“哥,宫里面还得拜托你多盯着点儿。”袁紫烟明白他的大师兄会怎么做,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能白白送死。

袁天承瞬间来了精神:“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至于还想着风花雪月吧?他还敢进宫里去刺杀不成?”

“国破家亡,他又怎么肯放过一切机会?”袁紫烟在诉说这一切时,神情是那么的淡然,仿佛自己与这世界任何变化都与她无关,“你以为他的出现只是凑巧?”

“你是说,他是故意露面的?”袁天承作为镇远大将军,必然有他的本事在。一军之将领,不论是带兵打仗,还是在战略上,都有着过人的本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比较感兴趣。目前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上,全都在找他,这突然露面,确实不是他的作为。”

“你以为砚门真的找不到他?”袁紫烟笑了笑,又抛出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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