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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服毒

人生在世,纵有一死。死亡对于袁紫烟而言,已经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她认为如果能用她的命换来更多人的生存价值,那也算得上死得其所了。她已经做好的决定,没有人能拦得住。

当袁紫烟真正喝下那碗毒药时,她的心如刀绞,脑海浮现的过往种种,快速从记忆深处喷发而出,她的父亲在自己眼前被问斩,她的家在她面前化为灰烬,她的娘亲不堪重荷因病去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一个人脸上,沈序淮。霎时,整个世界都仿佛有了光亮,原来在这世间也有她值得留恋的人,还有她值得回味的过往。

犹记得,他们初识那一刹那,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她还住在将军府。

“站住。”袁天承正在和几位公子谈事情,袁紫烟偷偷从他面前经过,但是被发现了,“烟儿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了?”

“哥,我没有,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的。”袁紫烟心里发誓,她当真是光明正大走出去的,门口的侍卫又不敢拦她,能怪他吗?

“你……你还记得我是你哥,那我的话为什么不听?”袁天承气的不行,自己家姑娘长大了,生怕她偷摸跑出去出了事情。袁紫烟不这样觉得,她觉得自己挺能的,谁敢欺负她啊,就是袁天承神经太紧张了。

“听了听了,哥哥说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了嘛,可烟儿有事儿啊!哥哥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袁紫烟话音刚落,引得一阵哄堂大笑,她这才发现家里有客,几位和袁天承差不多的男孩子,看来袁天承今日有事儿,心里打着算盘,看看是否还能逃过一劫。

“天辰,你这妹妹,口齿伶俐,看来咱们在外面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在家里面也只能是看妹妹脸色行事的人啊!哈哈哈!”袁紫烟看着说话的这位公子,这话酸溜溜的,不过此人说话虽然爽朗大方,但是平日里自傲的袁天承在他面前也只能低头应和着,想必几位身份特殊,属于不宜得罪的对象。袁天承是冷朝的大将军,能让他都能俯首之人,除了冷家那几位王爷,她也猜不出其他的人了。

“天辰惭愧,小妹虽顽皮了点,但我也只有这一个妹妹,能不宠着么?”像几位说明情况后,便转身面向袁紫烟,“丫头,还不见过几位王爷?”

“烟儿见过王爷!”果不其然,正好验证了袁紫烟心里的猜想,袁天承的朋友不多,几位王爷亲自登门拜访的次数,仅此一次,但是大家和哥哥的交谈方式倒是让她有点好奇了。

袁紫烟从小便知道家里有客人时,便要学会乖乖的,不能给家人惹麻烦,见到生人后,难免也会有些不适,更何况阶级有别,让她无所适从,既然是王爷,那也是冷家人,她此生最厌烦的事情莫过于和冷家人打交道了,得到允许后,便告知袁天承:“今日烟儿有些累了,就不陪哥哥和几位王爷,烟儿退下了?”

袁天承自是明白她的,便允许她回房去,几位王爷也不再强留,一般家里的客人都是袁天承在处理,有客人时,袁紫烟便待在西院里。西园里偏静,比较适合处理她自己的事情。袁紫烟正准备离开时,刚一转身,便撞入一个怀里,吓得她连连后退,身体也不自觉往后倾,这时她感觉身后一双手迅速环住,待她看清对方面孔时,姿势刚好定格在一个暧昧的区间。

“烟儿姑娘小心!”“烟儿!”袁紫烟面前这个男人五官端正,轮廓分明,清秀中带一丝刚劲,好一张绝美精致的脸,四目相对良久,却忘记周围人的存在。周围的声音越发急切,袁紫烟立马缓过神来,她刚刚做了什么事,尴尬使她理智,迅速起身,整理着装。

“三哥,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啊?”

“圣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袁天承突然的行礼吓得袁紫烟一个激灵,圣王爷?

传闻圣王爷在众皇子中排名第三,却是冷朝的第一王爷,原是嫡长子,可是继位之时,主动放弃皇位,这才让沈曜上位。人们都说这一山不容二虎,本以为上位后的沈曜会赶尽杀绝,除去身边的绊脚石,可两兄弟的感情却是更好了,后来传闻说是当今的冷王为了实行仁政而做的表面功夫罢了。圣王爷自放弃王位之时,便时刻待在王府,很少踏足府外,因此,人们又说圣王爷早已看淡红尘之事,府外不论任何事他都不插手。别的王爷花天酒地,他待在府里,别的王爷辅佐皇上参与政事,他也待在府里,皇上倒是对此放任,由他去了便是。

“烟儿失礼了,还请圣王爷恕罪!”直觉告诉袁紫烟,眼前之人不简单,不可莽撞无礼。

“无碍,烟儿姑娘可有伤到哪儿了?”袁紫烟抬头对上沈序淮清澈明亮的眼睛,她感觉到从他的身上透露出温文尔雅的气质,声音轻言细语,与外界传闻截然不同。

“烟儿没事,多谢王爷关心!”“没事就好,”沈序淮向她颔首,而后转身向着亭子里的袁天承说道,“天辰你怎么还是老样子?都说了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多礼节,朋友之间小聚,忘掉这些繁琐的礼节规矩最好!”袁紫烟突然发现足不出户的圣王爷居然和哥哥的关系这么近,哥哥是当朝大将军,常年在外守边打仗,他与圣王爷相识的几率太小了,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王爷,天辰明白,可是小妹还小,不懂事,有些礼节还是需要在无形之中教给她。”袁天承看袁紫烟在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又对她说道,“烟儿刚刚不是说累了吗?就先回房休息吧!”“嗯,烟儿告退!”

她与他的相遇,仿佛就如命运安排好了的。她带着目的接近他,却又让她深深愧责。如果时光能倒流,让她再做一次选择,结局还是一样,到最后终究,还是她负了他,她以为她应该是他生命中的过客,遇见了也有分别的时候,可到头来,分别也就像是难以下咽的中药,想要痊愈就必须忍受。早知如此挂人心,悔不当初莫相识。

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一向无所畏惧的袁紫烟也会觉得孤独了些。身体开始渐渐麻木冰凉,努力挣扎,想要抓住那一丝温暖,那双无形的黑爪,却又拼命的把她往下拉,想要抗争,却抵不住最后的绝望。冰冷袭来,恐惧和绝望再次滋生,最终直至消亡,这一切,都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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