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天外天的弟子都有些懵逼,看着事情呈向戏剧性的方向发展,虞归一步步靠近了那清风长老,脸上带着些心悦诚服的笑意。
而那清风长老的脸上带着自得的笑容,仿佛为收服了一个人自得不已,同时高傲的目光扫过其余众人。
天外天的小弟子们自是怒目而视,没有一人愿意屈服。
虞归慢慢靠近了那清风长老,下一秒猝不及防便手持着尖刀抵进了那老头的后心,带着些威胁道,“长老一大把年纪,活着不易,且行且珍惜才好,您说对吧?”
清风自然没想到,这表面屈服的少年竟突然反水。
且身形动作其快无比,自己都还没有反抗的机会,便被一招制住!
或许是因为丢脸,又或许是因为愤怒,清风长老的脸涨得有些通红,忍不住怒骂道,“卑鄙,竖子净使出些不入流的手段。”
“不及长老连救命之恩都可以不顾,为夺神器泯灭良心。”虞归冷冷笑着,有些讽刺道。
清风自然是被一噎。
但性命掌握在旁人的手里,清风也不敢再说什么,额头上急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对着自己旁边的弟子厉声道,“快退,不要造次。”
但他那些弟子却没有那么听话了,面面相觑了一眼,他最亲近的那个大弟子站了出来,恭敬地一拱手,“师尊,我们人多势众,这些天外天的小子插翅也难飞。”
“等那长老一死,神器便也在我们手里,浮屠门发扬光大,便指日可待!”
“在此之前,便委屈师尊以身殉道,助我们成大业。”
那弟子拱着手,分明恭恭敬敬,却说出了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清风气得吹胡子瞪眼,几乎晕厥过去。
虞归却毫不意外,甚至带着些兴味地笑起来,哥俩好地拍了拍清风的肩膀,“长老可看清了,这可真是您的好弟子,大义灭亲,属实让人佩服。”
清风瞪着血红的双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再说些什么,他那大弟子却已经动了。
尖锐的长剑直刺胸口,虞归侧身避过,却没有拉清风一把,当即那满脸皱纹的老道便被利剑穿胸而过。
并非朝着虞归,目的明确便是清风,这大弟子,还真是心狠手辣!
抽出了老道胸口的长剑,清风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那大弟子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地笑容,看向了虞归,可在他师尊的尸体面前,露出这样的笑未免显得十分凉薄。
“虞少侠,我知道你功夫了得,不过我也不惧死,即便你抓住了我,我这些师兄弟也不会因此放过你们,你一个人,又能做什么?”
或许是为了回应这个人的话,一众仙门的弟子纷纷举起了手中长剑,面色冷冽地看向天外天众人。
虞归的心中一冷,重新看向了面前有些斯文的浮屠门弟子,皱紧了眉头。
这看似温文尔雅的男人,其实才是最狠的角色,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若不是现在处在对立的两端,虞归都想叹一声佩服。
毕竟能毫不留情一招便杀死自己的师父,只为不给别人留把柄。
局势再度紧张起来,原本放下心的天外天弟子们又屏住了呼吸。
那浮屠门的大弟子站位十分巧妙地将自己藏在了人群中,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同时轻轻压下了手掌。
余下那些人便疯狂压了上来,将天外天的弟子们团团围住!
虞归扔掉了手中的匕首,抽出了身边的长剑,脸色无比凝重,这还是这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头一次露出如此谨慎的表情。
天外天的弟子们固然修为高深,可双拳难敌四手,黑压压的仙门弟子多不胜数,便是一个个往上叠都能压死他们。
人力终有尽时!
对峙片刻,那黑压压的人群很快压了上来,举着刀剑状若疯狂。
天外天的弟子们最开始还秉承本是同门正道,不愿伤人,可逐渐便毫无招架之力,这些仙门弟子虽然修为不高,却无所不用其极。
在这战场上,为了赢,任何阴损的手段都是可以使出来的。
渐渐地,天外天的众弟子也被打出了火气,一时间刀光剑影,有人哀嚎也有人染血。
叶桐始终挡在怀音的身前,虞归与她一起,两人并肩一左一右,将小夫子完全保护起来,不受这些人的伤害。
黑压压的修者一波接一波,两人身上逐渐负了伤,手上脸上被刀剑划破了不少伤口,殷红的血液溅出,有一滴便溅在了怀音的眉心。
没有人发现,原本死死陷入昏迷的少女,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只有藏在角落里,完全没有被众人注意的黄衣小姑娘,目光落到了怀音的身上。
没有人知道,怀音陷入了怎样的天人交战中。
在一片黑暗之中,怀音半跪在地上,举着手中的长鞭,若是此时有光照耀,定有人能发现这天外天的小长老已是遍体鳞伤。
可这只是意识的世界,是怀音内心深处的折射,便没有人能够看得见。
就连怀音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一个全身被漆黑色长袍的人缓缓步出,看不清身形,更不知道容貌,那人的声音沙哑,甚至连男女都分辨不出,“重生一世,还是如此没用,你何谈给自己报仇?”
怀音一个激灵,猛地想抬头看清这人,下一秒又不由自主地在这人面前垂下颈子。
毫无招架之力!
如此强大的威压,根本无法抵抗。
“放弃吧,将你的身躯给我。”那人毫无感情地开口,却无端带了些蛊惑的意味,“我才能帮你达成所愿,报复你想报复的人!”
怀音连头都抬不起来,喉咙里发出了有些低低的笑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又如何,你有能力反抗我吗?”那人轻嗤了一声,语声意味不明,那轻狂的态度,无端让怀音觉得有些熟悉。
怀音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有些淡淡道,“既想要我的身体,那便是你要求着我,若你有办法的话,也不会现身在我面前。”
黑衣黑袍的人并没有接话,只是身形微微僵硬。
而怀音却撑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抵抗住了那几乎让她筋骨俱断的压力,即便身上的肌肤寸寸撕裂,皮开肉绽。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取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