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兮看着封常棣怒气冲冲地离开,颇有些无辜,估摸着他一准去了竹杖居,又不敢触他霉头,合计了好一会儿,决定回小后院一趟。
如果封常棣并不是她认为的幕后主使者,那么小后院的这些人有可能真的只是无辜的等待治病的可怜人?
贺锦兮刚刚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欢声笑语,循声而去,便见小后院的几位正围在一块儿,似乎是在迎接什么人。
听到推门声,纪彤转头看去,见到贺锦兮,立刻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愉快地说道:“小十,快来,给你介绍一位长辈!”
贺锦兮好奇道:“是咱们小后院来新人了么?”
纪彤道:“不是,是殷武回来了。”
说话间,一个又胖又壮,一脸和善的中年人便出现在她面前。
“哟,这就是我们小十呀!果然长得好看!”胖中年和唐三刀一样,是个自来熟,立刻自我介绍,“我姓殷,名武,以后请多多照应!”
贺锦兮一愣:“鹦鹉?鹦鹉学舌的鹦鹉吗?”
“殷殷教诲的殷,文武双全的武。”
贺锦兮了然地点了点头,高兴地打招呼:“你好,鸟叔!”
殷武沉默了一下,纠正道:“不是鹦鹉鸟,是殷殷教诲的殷,文武双全的武。”
“对不起,殷鸟叔。”贺锦兮连忙道歉。
殷武:“……”小姑娘长得挺好,就是耳朵和脑子不太好!
眼见着纠正不了,大家也就随她去。
夏姐拨了拨头发,慢悠悠问道:“殷武,你这趟回去,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殷武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觉得自己的本事差不多了,没成想我东家让我拔了一个月火罐后,突然喷出一大口血!”
众人大吃一惊:“啊?”
“确切的说,应当是带血的痰。”殷武纠正道。
“哦……”大家松了口气。
殷武又道:“但是东家嫌血痰吐得不多,硬要我再帮他拔一阵子,结果拔来拔去,血痰没有,血倒是吐了一坛,所以……我又被他踢回来了。”
闻言,大家看着他,露出怜悯之色。
殷武又道:“众所周知,封家的医书是最全的,我想来想去决定回来再混上一阵子。”
大家又点了点头,夏姐飞快伸出手,说道:“前次以为你这一去,咱们就再也见不着了,所以给了你二两碎银当别礼,你既然回来了,那就把银子还回来吧!”
其他人如醍醐灌顶,纷纷伸手要钱。
殷武叹了口气:“大家伙同住在小院,就这么在意这点碎银?谈钱,多伤感情呀?”
“谈感情,伤钱呀!”众人异口同声,斩钉截铁,听得殷武两眼泛红,他大腿一搭,摆出视死如归的模样。
“银子已经花光了,再要也是没有。”殷武说着,忽然举起随身带的拔火罐诚恳道,“但是我买了一套新火罐,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帮你们拔,轮流拔……”
“砰!”话音未落,殷武就被几只手一把按到了桌上。
财叔一脸悲愤:“殷武,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你好狠的心哪!”
贺锦兮看得一脸糊涂,靠近纪彤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纪彤叹了口气,悄悄缩回手,低声道:“进小后院前,殷叔连火罐都没碰过。进了小后院后,就他学的那几下,根本不够看。让他帮我们拔火罐,那是老寿星吃毒药,活腻了!”
唐三刀搓搓手,笑着道:“既然不主动退钱,那咱们的小组织就不客气了!”
“这就是你们迎接归人的态度!?”殷武双手抱胸,一脸恐慌。
下一刻,嚎叫声惊破云霄。
众人将殷武的行头扒光了扺债,留下一身衣赏,重新迎接他的归来,这一回气氛十分融洽。
“话说回来,我都走了这么久,你们怎么还没赢过封常棣?”殷武吃着烤肉,不解地问道。
“堂堂司命大人,有那么好打发的?”夏姐瞪了他一眼,“有人连和封常棣正面对战都不敢就跑了,没想到又回来了!”
殷武吞了一大口肉,含糊不清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宁笑白发翁,莫欺少年穷……”
贺锦兮听他念了几句,顿觉不太对,便听纪彤笑道:“别慌,殷武在给自己找场子,念一会儿就好。”
贺锦兮:“……”这挽尊的方式挺特别。
财叔慢悠悠道:“不过我们现在改变了策略,准备给封常棣吹枕边风!”
殷武好奇问道:“谁吹?”
“我们的小十打听到封常棣养了好多姬妾,大家伙讨论之后,决定双管齐下,一边找他单挑,一边找到他的姬妾,砸银子,请她吹吹枕边风,及早改变主意。”
“那银子准备砸多少?”殷武的身体一颤,小心翼翼地问道。
“银子不用担心。”财叔拍了拍殷武的肩,正当他以为要松口气时,却听财叔接着道,“封常棣地姬妾在哪里,咱们都没找到呢!”
“啊?”
“不过你放心,有我们小十在,找人不是问题!”财叔笑呵呵看向贺锦兮,“她的轻功是小后院最好的,跟踪了这么久,封常棣一回都没发现!”
这个夸奖令贺锦兮有些羞愧,还有些压力。
“不过话说回来,小十,你这几天有什么进展吗?”财叔问道。
贺锦兮摇头:“他这几天不是辅导侄子的课业,就是出门采买,从未去找过姬妾。”至于斗叔叔们的那些事情,就不适合跟这群“单纯”的朋友们说起,大宅门的弯弯绕绕,和这些江湖人士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有了姬妾,却一直不见,这……没道理呀?”夏姐托着下巴道,“就算是外室,那也是要陪要哄的,否则时间一长,就会出事。”
“对对对,我那少夫人就是因为少东家太忙,和总管私奔了!”唐三刀说到这个,还一副津津有味的姿态,“后来被少东家抓到时,他们还在床上……”
纪彤一把按住他的头,无视财叔等三位男性眼巴巴的样子:“停下你们的马车,我们只想知道怎么找到人。”
夏姐想了想:“目前看来,守株待兔是行不通了,我们只能主动出击。小十,你找机会旁敲侧击,提醒一下封常棣,女人要哄要陪,不然就会和三刀的少东家一样,得到绿帽子的下场。”
财叔拊掌:“有道理!男人最怕头上绿油油的,你一说,他立刻就会紧张,一紧张,就会去找姬妾确认,到时不就清楚了!”
尽管贺锦兮不太清楚他们的意思,但既然大家都说好,那一定就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