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墨岚恍然大悟。
她失笑了一声,默默抓了***中剩余的几颗黑棋子。
心甘情愿道:“我输了!”
他们都忘了,墨岚的规矩是,谁的棋子先下完,谁便赢。
罗馆长去数了一下白棋子,确实与规定的黑子数量相同。
罗馆长当场宣布:“棋圣以一敌十,连胜十局,连任棋圣之位!”
一语落尽,满堂喝彩。
惠文馆许久未见这样的盛世了!
“棋圣这般神出鬼没,也不知咱们是否有幸得见?”
“是啊是啊,罗馆长,可否请棋圣出来一见,咱们好奇着呢!”
其他人纷纷附和,其中最想见棋圣的莫过于刚刚落败的十位棋魁。
自然包括奋战到最后的墨岚。
若真是她那个神出鬼没的师父,那一定要使劲扯两把他的白胡子出出气!
“这……”
罗馆长有些为难。
就连他都已经十年未见过这位棋圣了!
当年他虽见证了这位棋圣的诞生,但自那一面之后,便是十年了。
棋圣如今究竟是何模样,他也不晓得。
一个纸团“嗖”的一声飞到罗馆长脚下。
他弯腰捡起来一看,面露喜色。
随后对众人道:“棋圣已经离开,大家若想见棋圣,便努力拿下每年的棋魁,咱们十年后再见棋圣!”
罗馆长摆手让大家该散就散,但把十位棋魁留了下来。
“诸位随我来。”
罗馆长带着他们一路往三楼去。
“罗馆长这是要带咱们去哪啊?”
“不知道啊,真可惜就连咱们都见不到棋圣!”
罗馆长拍了拍他们两个的肩膀。
“谁说你们见不到的,我这不正带着你们去嘛!”
“真的?”
棋魁们异口同声。
“是是是,刚刚棋圣飞来纸团你们不是都看到了,棋圣说不愿见众人,但是棋魁们他还是愿意见的。”
“但前提是你们不能把他的身份泄露出去,若是不能保证,现在就离开!”
棋魁们一个个都跟乖宝宝似的连连点头。
墨岚和褚茗烟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跟着他们继续往上走。
“三楼不是你的地盘吗?没你和罗馆长的同意,棋圣是怎么上去的?”
墨岚捏着下巴十分认真的问褚明远。
褚明远如梦初醒。
三楼并不是空无一人,房间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嘛!
褚明远握在袖中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些。
绝不可能是他!!
“这不是…我们之前那个房间……”
罗馆长带着他们站停在门口,墨岚吃惊的捂住了嘴巴。
不会吧!
房门被罗馆长敲开,来开门的果然是裴鸣。
房门大开,只见司年俨然端坐。
目光淡漠的平视前方,仿佛没把这十几个人放在眼里。
棋魁们并非所有人都识得面前之人的身份。
识得的也不敢多言语,只能用力的捏自己的大腿,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罗馆长自然是认得司年的。
震惊之余,瞧见了他腰间的棋圣印章,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连忙拱手道:“见过棋圣。”
棋魁们见状也都纷纷附和,拱手行礼。
褚明远怔怔的站在门口,不敢相信司年是棋圣!
更不想承认自己在他面前一败涂地!
垂在身侧的两个拳头青筋暴起。
怪不得他从棋圣的棋路中感受到了千年冰霜般的寒气。
是司年的话,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墨岚越过棋魁们和罗馆长,绕到裴鸣身边转了个圈,盯着他上下打量。
裴鸣被她看得发毛,左右闪躲。
“夫、夫人,您这是……”
“嘘,别说话!让我好好瞻仰一下棋圣的风采!”
裴鸣冷汗,无助的看向司年。
心底却在大声呐喊。
夫人,难道您不觉得旁边这尊遗世独立的大神不更像棋圣嘛!
罗馆长尴尬笑道:“郡主啊,这、这位才是棋圣!”
您家夫君就是棋圣您还不自知?
有这么当人家夫人的嘛!
墨岚这才将目光落到司年身上,一眼便瞧见了他腰间的棋圣印章。
她猛得蹲下身子,伸手将印章顺了过来。
往手背上按了那么一下,果然跟罗馆长纸条上的一模一样。
“你真是棋圣?”
墨岚并非看不出司年和裴鸣哪个更像棋圣。
她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又输给司年罢了!
打也打不赢,下棋又下不过,就连睡床的基本权利都输给了他。
这叫她怎么能忍!
其实这也不愿墨岚不愿意相信,就连裴鸣都是在司年出手落子的那一刻才知他有这样一层神秘身份的。
出门前特意去书房取的,一直在手中握着的竟是棋圣印章!
在裴鸣的认知中,除了上战场,将军从不会如此高调的出现在人前。
从某种意义上看,将军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司年冷冷的扫了裴鸣一眼,裴鸣心下了然,这是不耐烦的要赶人了。
“棋圣并不希望坊间有关于他的传闻,各位可明白?”
棋魁们纷纷点头。
“对于今日的棋局,各位棋魁定有诸多问题请教棋圣,各位请随我来。”
裴鸣将棋魁们引入另一个间房,那里有每位棋魁对弈局的文字讲解,都是司年亲手所写。
各位棋魁都如获珍宝,乐呵呵的揣进怀里,离开了惠文馆。
哄走了他们,裴鸣再回来,手中还拿着两张纸。
正是没跟过去的褚明远和墨岚的。
“我也有?”
墨岚不情不愿的接过来,上面写的每一步都猜透了墨岚的心思。
这个人简直可怕!
平时一言不发,原来是闷声放响屁!
褚明远虽收下了那张纸,但并未多看一眼,直接塞进了袖子里。
“罗馆长还有事?”
裴鸣见罗馆长还杵在这儿,显然是碍了将军的眼,出声提问。
罗馆长没料到当年那个十二岁便成为棋圣的孩童是司年。
是兢兢业业守卫北虞国十年的护国大将军!
他一时有些感触,泪盈于心。
“无事了,无事了……”
罗馆长一边摇头,一边出了门。
墨岚一屁股坐到司年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
“你以前用这个规则玩过?”
“从未。”
墨岚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凑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