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台上,罗馆长召集了惠文馆的所有文人,当场宣布了一件要事。
“秀才李勋违反惠文馆馆规,取消其入馆资格,终身不得再入惠文馆!”
闻言,在场的文人顿时炸了锅。
重伤的李勋是满肚子苦水没地方吐,想为自己辩解却张不开嘴。
有几个跟李勋关系不错的人,站出来询问。
“罗馆长,不知李勋犯了哪条馆规,要受如此重罚?”
“诬蔑名门贵妇,污人名誉,恶意伤人等数罪并罚,没有报官已是仁慈。”
又有人站出来反驳。
“恶意伤害?明明重伤的是李兄,是哪个动的手,这官必须报!”
罗馆长此刻真是恨不得将这些挑事的文人都赶出去。
“他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伤人不成反意外重伤,怨不得他人。”
这个他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好了,将李勋抬出去,我还有一件事要跟大家澄清。”
这也是罗馆长让墨岚和褚明远一起过来的原因。
“墨岚郡主大家都认识,三个月前,李勋与郡主的事是个误会,如今已经弄清楚了,以后郡主可自由出入惠文馆,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拦!”
这个决定让下面又掀起了一波声浪。
墨岚看着他们对自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才知道自己是多有招这些文人的恨!
褚明远听不惯这些人对墨岚评头论足。
“郡主乃吾之挚交,品性纯良,真性情者,不过是放荡不羁爱自由。”
“诸位不了解切勿妄加评议,李勋便是诸位最好的前车之鉴!”
这君子之道讲得明明白白,威胁的意味也一点都不少。
果然,此言一出,下面雅雀无声。
余光不由的瞥向已经快被抬出门口的李勋。
李勋恨啊!
他死死抓着惠文馆的大门不放,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甘。
“让开让开,别挡路!”
惠文馆外涌进来十几个背着行囊的男男女女。
见李勋躺在担架上卡在门口不动,挡了他们进惠文馆的路。
前面的几个人直接动手帮忙,送了李勋一程,将他掀了出去。
没人在意李勋怎么样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新进来的这群人身上。
“五音琴舍的人怎么来了?”
“只怕又是来挑事儿的,每个月来咱们惠文馆挑战的还少吗?”
“也是也是。”
……
墨岚对新进门的这群家伙产生的兴趣。
“他们是干嘛的?”
褚明远道:“是五音琴舍的人,一个月前他们给惠文馆下了战书,今日怕是来挑战的。”
“琴舍?”
墨岚的目光瞄到了他们身后背的行囊上,那莫非是琴?
琴棋书画,琴就这么送上门啦??
运气会不会太好了点!
“呦,聚了这么多人呐,看来惠文馆是准备好应战了吗?”
五音琴舍为首的是个紫衣翩跹的朗朗少年。
他昂首阔步的走上辩论台,恣意的神色中张扬出他桀骜不驯的性子。
跟在他身后的少男少女们也都身着淡紫色长袍,看来是五音琴舍的统一着装。
再看惠文馆这群文人,穿什么的都有,乱七八糟的更像个菜市场。
跟人家一比,气势上显然落后一大截。
罗馆长瞧了一眼为首的紫袍少年,长叹了一声。
“怎么战?”
紫袍少年在罗馆长这位长者面前丝毫不怯。
“简单,你我双方各出三人,斗琴!”
“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他,必须跟我对战!”
紫袍少年朝褚明远抬了抬下巴,点名道姓的要褚明远做他的对手。
墨岚小声问褚明远:“他跟你有仇?”
褚明远摇头:“不算。”
随从补充道:“也不知这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几个月前曾挑战过公子一次,不过惨败。”
“谁知他入了五音琴舍,还拉帮结派的来挑战惠文馆,明摆着是针对公子!”
墨岚双手抱在胸前,耸了耸肩。
“既然完胜过,又何惧他,是不是啊,明远兄?”
墨岚完全有蛊惑褚明远参战的意味。
只要在他弹琴时撩拨他的心弦,就不信拿不到他心动的瞬间!
其实褚明远没有参战的必要,但见墨岚对他满心期待,竟欣然接受了。
随从退到旁边直摇头,嘴里嘀咕着:“公子没救了!”
罗馆长知道他们是冲着褚明远而来,既然他愿意出战,也省得自己苦口婆心去劝。
另外两个参战的是罗馆长选出来的,琴艺在惠文馆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辩论台霎时变成了斗琴的竞技台,台下的众位文人既是观众又是评审。
墨岚退到褚明远这一方身后,与五音琴舍对峙。
第一场比的是基本功。
两人立于台中央,端坐于古琴前,手指落下的瞬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便拉开了帷幕。
听得出来,他们弹的是一首极其简单的曲子,而且循环往复一遍一遍的重复。
只是每重复一次,弹奏的指法都比上一次更快,更凌厉。
最终以五音琴舍的琴弦崩断,让惠文馆险胜一局。
“算你们走运!”
对方抱着断了弦的琴愤然离场。
人家是自己抱着琴下去的,惠文馆这位则是被人搀下去的。
整个人累得差点瘫在琴上,双手因过度弹奏而颤抖不止。
就这水平,若不是对方琴弦断了,他必输无疑!
墨岚偷偷问小海:“我的福运加成还会波及到身边的人?”
小海想了想:“也许是因人而异吧!”
毕竟也很少有宿主能触发锦鲤加成,至于能不能波及旁人,它也说不清。
第二场换了琴后,对方上了一位飘然若仙的姑娘。
“小女子如静,请教先生高招。”
惠文馆的第二位,看面相不像个琴师,倒像个之乎者也的教书先生。
一把山羊胡,一身青灰色长衫,骨子里就透着迂腐古板的气质。
如静姑娘素手拨弄琴弦试音,确认无误后,抬手谦让。
“先生先请。”
第二场比的是接龙。
一人先弹,另一人接着弹,接不住的算输。
惠文馆的先生倒也不客气,人家如静姑娘谦让了一下,他还真的先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