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搭建起来的会场,与那种正式而繁琐的宴会,有着许多差别。木头和陶瓦做的餐盘上摆着打猎来的烤全鹿,酒杯随意的被搁置在四周,人们放纵的歌舞,不被繁琐的条文所约束。在树枝和木桩做的篱笆之外,是山野和白桦林。
“上好的美酒!芳香四溢,欢迎购买!”
酒商盖瑞斯推着自己的酒桶,叫卖着。
他脸上爬满了胡子,一直垂到了腰间,与他的光头有着鲜明的对比,撒科利看他觉得挺有意思,就过去瞧瞧。
“你知道他是怎么酿酒的吗?”巴里也在盖瑞斯的酒铺子旁边,扭头对撒科利说。
“是怎样酿造的,巴里先生?”撒科利回应他说。
“先准备一个二十年不洗的木桶,然后把酒曲和米放进里面。然后用兴许刚摸过牛粪的手放进去搅拌,再往里面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一些干了的花花草草。这样酿出来的酒,连苍蝇都喜欢。”巴里甩甩手,赶走了一只在盖瑞斯铺子附近飞着的苍蝇。
“是吗?”撒科利被他说笑了,“那我到要看看那是何方神圣。”
“上好的酒,精研多年,绝对不掺水,买几杯吧。”盖瑞斯拍着他的酒桶,有点骄傲地说。
“有人说您的酒质量有问题。”撒科利拍了拍他的酒桶,看看有没有被腐蚀。
“怎么会!”他不忿的说,“这是从法哈姆带来的最好的酒桶,独家工艺!”
“法哈姆?不是那个卖甜酒很出名的半身人国家吗?”撒科利看着他说。
难不成他也是外国人?南征军真是人才辈出啊!不过他比自己还高了一尺,也不是半身人啊?
“在六年前,我去法哈姆的大城韦尔伯待了两年多。自打米坦尼建国以来,我还没听说过能走这么远的法尔发人,你看,这个酒桶就是纪念品!”盖瑞斯说的得有点眉飞色舞,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木桶上的木钉。
“这可是用珍贵的泷德斯木打造,一百年都坏不了!”
“我十分欣赏您的冒险精神,盖瑞斯先生。”撒科利对他说。
“很多人都这样说我,很多人!我写了本书,可以送你一本,拿回去看吧,然后你就会知道这种酒是怎么做的了。”盖瑞斯从身上的物品袋里拿出一本书给撒科利。
“啊,承蒙厚爱。”撒科利接过了他的书。
他转回身,看着眼前歌舞升平的景象,感慨:“如果每天都能像这样就好了。”
相国的府邸中,来了一位稀客。
“你说的话属实吗?”马霍和布里西相对着坐在桌前。
“绝对属实,我的随从也可以作证,第四亲王确实说了有关谋逆的话语。”布里西有点担心他不相信,手不安地乱动。
“所以你希望如何呢?”马霍依然很镇静地问他。
“我本意直接告知哈迪尔,但我无权参见王上,希望您能将此事通报哈迪尔,将亲王流放或监禁。”布里西说。
“我明白了,我会上报哈迪尔,请你回去吧。”马霍依然平静地说。
“相国,请务必尽快。”布里西起身,鞠了个躬,离开了。
相国府无比奢华,从内宅到外面间隔了三道门。
布里西看见在每条门廊后面都有整齐的圆口,左右各一个,能容纳一个人头的大小,还是对称的,感到很奇怪:这构造不是排水用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但他已经来不及想清楚了,两支粘了毒药的箭从圆口里射出来,布里西当场瘫倒在地,没有了意识。
南征军到了流活城,这里是法尔发的飞地,军队在这里补充粮草。
这支远征军大部分由债务奴隶组成,撒科利作为一个自由人,以及表现相对出色,很早就做了了队长,吕波到城里后也成了副队长。
撒科利想起先前盖瑞斯送他的那本书,后来被他随手搁在桌子上了,便找到这本书,拿起来看一看。
“嗯......书名叫《如何酿出世上最棒的酒》,一看就是他的风格。”撒科利翻开这本书的第一页,“法哈姆风味甜酒......法哈姆人在酒里放入夜之华和水晶花,据说这样可以治疗坏血病和伤口感染......”
这应该不是真的,头一次听说酒也能治病。撒科利想,反正也不酿酒,就是打发时间,也没必要探究这个。随后就不再往后翻了。
因为已经离被霍氏人占领的极南城很近了,所以法瑞召集众统领来筹划进攻路线,撒科利也应召参会。
“各位,哨兵为我们探得了野蛮人的消息,他们有两千乘战车,外侧有青铜外壳保护,总兵力大约七万人左右。”法瑞拿这一份羊皮做的报告单说,“不过,听说有很多老弱妇孺在军中造势,所以这个数字不一定真实。”
“听说,那些该死的奴隶逃离自由民国时,抢走了近半数的战车和兵器,现在战力十分强大,我们处于劣势。”一位队长,法拉博说。
“哈迪尔对南方形势不了解,这是在让我们送死啊。”另一位队长,苏鲁班说。
“我们也有七百多乘战车和八千多名重步兵,不比他们逊色,不要打退堂鼓。”撒科利对他说。
“那希望到时候,撒科利先生能身先士卒,第一个战死沙场。”苏鲁班说完还对撒科利翻了个白眼。
“他们是野蛮人,操纵不好战车的,不用太在意。”一位队长说。
“不必担心,他们的战车冲不倒我们的重步兵,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散会吧。”法瑞揉了揉太阳穴,摆摆手说。
晚上,撒科利与吕波居所内。
“现在的形势很严峻啊。”撒科利皱着眉头,对吕波说。
“为什么呢?我可以帮你想想有什么办法。”吕波说。
“我们的军队没有任何把握击败霍氏人。”
“那为什么呢?”吕波问。
“他们有两千多乘青铜战车,七万多人。我们只有七百多乘木战车,直接出击无疑是送死。”
撒科利说:“现在还没有人有合适的战略。”
“我对策略不怎么了解,但我有一个法子。”
“是什么?”撒科利略有激动地说。
“这样,我在军中说:‘撒科利队长希望征集一个征战方案,被采纳者有奖金。’这样或许可以。”吕波说。
“这也是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