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陈江就知道要坏菜。虽然周一民对他还算客气,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完全是一种敷衍,可这个老家伙看向赵离的眼神就不一样,恐怕自己的主子林天侍都得不到这种待遇。
陈江尴尬的像支标枪一样杵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周一民将赵离拉到门外的过道里,眨眨眼睛:“怎么今天搞了这么大的排场?不像是你小子的作风啊!”
赵离撇撇嘴:“那群狗皮膏药已经贴过来了……再说,我隐忍了十年,也算替我老子还了债,我不想再躲了,这样的日子要多腻歪有多腻歪!”
“要不是看在你老子的面子上,我也懒得参合进来。说吧,打算怎么弄,能帮的我都帮。”
赵离指指杠在大厅中央大眼瞪小眼的一帮子人,说道:“帮我看着他们,今天的两场婚礼,我是务必要完成的。”
“这么大点小事啊……等下,你说两场婚礼!?”老周慢了一拍的脑子总算转过来弯。
“人家搞了这么大的排场,我若是不弄得更大点,怎么向他们证明,我赵离要杀入江湖呢?”赵离笑得要多鬼有多鬼。
周一民狠狠剐了他一眼:“放屁!重婚是犯法的!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我连一个结婚怔都没领,怎么谈得上重婚?放心吧周叔,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老周不屑的在他脑壳子上敲了一下,一努嘴:“看到没,那帮崽子就是专门带给你的,今天你要是给我玩砸了,我会让你知道周叔很生气的后果。”
赵离看看堵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特警们,嘴咧得足以塞下两个香瓜:“有你的这些猛男加入,想不玩大都不行啊!”
两人仰天一通狂笑。
站得老远的陈江显然是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不过看到这爷俩笑得如此嚣张,不用猜,都知道这俩货穿得是一条裤子,所以他也不等周一民走过来,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说道:“有周局长您出面,这事我回去也有算个交代了,告辞。”
“等一下!”
赵离贱笑着从桌子上端下来一杯酒,举到陈江面前:“不过怎么说,远来就是客,这杯酒是敬陈先生的,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陈江二话不说接过来一饮而尽,本来挺爽口的酒,喝到他嘴里,就忽然变成了苦涩的浓茶。
……
与此同时,林天侍的别墅里也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这是一个无论穿着,还是举止都很斯文的年轻人,看上去绝对不超过25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很平静。他是从一辆黑色的宝马S600上走下来的,身边没有一个随从。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年轻男子,却没有一个护卫能把他拦下来。
他没有通报姓名或者递上拜贴,也似乎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散步一般往里走着,自信而淡定。
尽职的保镖们当然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但无论是几个人同时出手,无论手里是否持有武器,出拳或踢腿的角度如何刁钻,如何猛烈迅捷,也不能阻止住这个年轻人的脚步。
他几乎没有出手,但两个真正在战场上搏杀过的侍卫长还是看出了门道——这个人的速度太快了,明明侍卫们的拳头已经递到了他面前,他却总能在即将被接触到的前一刻闪电般出手,击打在侍卫们身体上最脆弱的部位,而且似乎他的力气还不小。
于是几声很闷的碰撞声过后,所有向他出手的保镖全部倒在了地上。
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保镖队长的嗓子有点堵,他挥手制止住蠢蠢欲动的其他侍卫,只是围住他,然后任由他带着这一圈人肉堆成的圆球,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林天侍的房间。
这间办公室明显比赵离上次去过的那间要豪华许多,一进门就是一组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两长一短,摆在面前的茶几一看就知道不是大路货。而后面的老板桌更是奢侈到全部用红木制成,就连头顶的吊灯上都镶满了饱满粒大的人造钻石。
林天侍正看着电脑发呆,见有人不敲门就走了进来,他被“卡莫多”搅成一滩稀泥的涵养瞬间不翼而飞,想也不想就抓起硕大的烟灰缸砸了过去。
这东西当然砸不到那个年轻人,不过却在跟在后面的侍卫队长的脸上爆开了花,鼻血溅了周围的人一身。
“你是谁!?”林天侍抬起头,像只狮子一样盯住了眼前的猎物。
“这是我的名片。”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紫色的小卡片,轻轻放在林天侍面前,他的表情很恭敬,但眼神里透露着不屑。
“净土律师事务所 联络员 孙祥”
这就是他不屑的理由。
看到这张小小的卡片,林天侍眼睛里的恼怒瞬间瓦解,他略有些紧张的站起来,颤声问到:“您……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说林天侍是一只在深圳如鱼得水的地头蛇的话,那么这个名为“净土”的事务所就是在全国,甚至整个东南亚都能翻起滔天风浪的猛蛟。
只有个人资产达到9位数的富豪才有可能得到他们明面上的服务——打官司,而至于他们阴影里的产业,就如同喜玛拉亚山终年不化的冰川那般神秘,全世界能够接触到他们核心的,不超过5个人。
林天侍的个人资产在2亿左右,但有钱并不代表能和这样一个神秘的组织牵上线,所以今天当这个组织的成员站到他面前的时候,除了狂喜,心中更多的是比冰雪还要冷酷的理智。
名叫孙祥的年轻人指指身后,林天侍一挥手,保镖们很有默契的退了出去。林天侍走过去反锁好门,将孙祥请到了沙发上,接着给他倒了杯咖啡。
“没有人敢窃听我这间办公室!您可以开始了。”他无比自信和骄傲的说道。
孙祥笑而不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这个人,我想你应该不陌生。”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富有磁性,异常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