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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唐爸原本对唐轻所升起的一丝怜爱之意也被这意外事件泯灭的干干净净。虽没有将过错全归罪于唐轻而求得自身的良心安生,但却越加爱喝酒,甚至到了酗酒这一步。

而喝醉酒的唐爸外加失业的冲击发起疯来就是唐轻所读画本里的恶魔。不同的是画本里的恶魔因为儿童读物的关系竟还带着些可爱的意味,而唐爸颓废的全然不顾褶皱衣服,混乱头发,胡渣全冒,只是哑着嗓子一根又一根的吸着烟,喝着一瓶又一瓶的啤酒,整个家混沌缭绕,烟酒味呛鼻,好像进入到了一个极度阴郁的世界。

唐爸喝醉了就发疯,摔摔打打的咒骂着,唐轻紧紧的蜷缩在被子里,却也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暴虐声,她闷着自己的口鼻,好像这样她就可以呼吸的轻一点,也就不会被爸爸察觉到还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唐轻麻木的被拉扯出来。

“你就是一个祸害,我唐家的祸害,你为什么没去死,没有你一切都不会发生,当时只要保大 ,这个家就还是一个家,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一切都是你!”唐爸一边拳打脚踢着唐轻身体的各处,一边继续往嘴里倒着酒怒骂着,也发泄着。只是他再也没有关心过被他揍晕过去的唐轻的死活,好像真的想置她于死地。

唐家摔摔打打的声音每天都有,偶尔消停,那肯定是唐爸终于睡了过去。对门邻居都不知在何时搬了家。

还好当时正值暑假,唐轻不必担心去学校会面临什么。那时候的唐轻那么小,才二三年级,却生在这样的家庭。

唐轻会时不时趁着唐爸睡着,拿着以前的零花钱,长衣长裤帽子的武装起来去楼下超市买面包方便面。只是楼下那些目光像蚊子一样盯着唐轻,或同情或说小话,只不过没一人上前而已。

对唐轻来说,唯一的安慰可能就是画画了。躲在不开灯上锁的房间,拉开一半窗帘借着午后的阳光或夜晚的月光,画着心理的世界,也画着心中的光与救赎,而她的画一直都是明亮的色彩。

幸好,这样苦难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她这个从小不知只见过几次的表面奶奶,这个重男轻女却也明事独断的老太太敲开了家门,看到唐轻的模样似有不忍,重重的扇醒了他的儿子,骂的狗血淋头。

“这就是你过得生活,你的生活就是吸烟喝酒,就是虐待你的孩子?你这个工作丢的是真不亏,你还有良心吗,小小的孩子被你糟蹋成这样!这个孩子怎么说也是素雅辛辛苦苦求着医生保小生下来的,我不过问也就罢了,你是这孩子的亲爹!作孽啊你,你让天上的素雅怎么安心!要不是城里的老乡回来支支吾吾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活活把这个孩子打死,索性你把我这个老太婆也打死吧,来,你上手啊,你现在的手不就是用来打人的,来,打你的老娘,打啊……”

奶奶拉着唐爸的手作势打着自己,一个劲的说着作孽。唐轻看着看着只觉得像唱戏似的,头晕晕沉沉的,再次倒地。

时隔这么多天,唐轻再一次被送到了医院,这次只有奶奶在,唐爸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没脸,只是匆匆送到了医院门口,就再也不上前一步了。

这次住院时间挺长的,唐轻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这个强势的老太太也准备在儿子家住下来。说不能让别人戳老唐家的脊梁骨,也说她会照看小唐轻长大,不是弥补唐轻所缺少的爱,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少作些孽。

唐爸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不再每日喝着酒,而且还找到了一份合作医疗器械的工作,只不过很忙,要来回奔波,出差时间很长。

但这些都是小唐轻所梦寐以求的。

终于,她画画不用再锁着门,也不用只拉开窗帘了。好像受的苦痛也是值得的,习惯了被打后,其实默默的不出声使劲咬着嘴巴是没那么的痛,只是伤痕比较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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