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唐凡丁凭借庞书记的关系为自己的收购点做了大量收购油桐籽的广告,没想到24日赵家赶集时,油桐籽井喷式地进入收购点。一直忙碌到晚上7点,收了5吨,害得唐凡丁中途跑了信用社取钱,虽说桐籽较轻、10000斤也足足装了近150麻袋(这些麻袋是提前跟土产公司预先领用的)。
第二天一早,杨队长带着几名村员如约而至,把这些桐籽扛上了过路的61队运输车上。
唐凡丁和幺舅、杨队长挤上了卡车,上午8点半来到土产公司,唐凡丁这一车就赚了1万伍千块,给司机塞了20块和1包红塔山,杨队长得了10块工钱、其他村民每人5元工钱。
当唐凡丁等人回到六角丘时,从江水有零星的收购大户送来了1千多斤桐籽,由唐妈妈和堂婆表哥收购着。唐凡丁在唐妈妈身上看到了一些可喜的进步,会精打细算过日子了。
一直到傍晚,唐凡丁还收购了一些从马家倒来的600余斤油桐,双庙油桐种植较少,靠近碑高山区一线的马家、平滩、碑高、双拱(后改后江水)、石河等地油桐产出较多,但仍然属自然生长,人为栽种与施肥的特少。
连续半个月,每天平均收购油桐约500斤,最终他又赚了1万2仟多块,给幺舅结算了100块,给堂婆表哥结算了80块。
1985年11月7日立冬,唐凡丁正在地窖里检查半夏、甘薯的储藏情况,听得唐妈妈来叫他,说大姑妈和大姑父来了。他连忙钻出地窖,发现两位长辈已站在小院中。大姑衣着整洁、端庄可亲,姑父气色不佳、偶尔咳嗽。
“大姑爷来赶场,你今天课都不上了?”唐凡丁说着请二位长辈坐下,端了花生、糖,并给他们泡了秋茶。
“我请其他老师代一下课。你现在不上学,学习跟不跟得走?”
“如果跟不走,就不半工半读了。”
“你这房子漂亮、宽敞,花了多少钱?”
“前面房子3600,后面的实验室3500,包括院子在内总共花了接近8000块。”
大姑插话道:“房子这么宽,你把你老汉接起来嘛。”
“大姑,他天天喝着酒,‘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是我来半工半读,不晓得日子咋个过。我请他断酒,他又断不了,他万一耍酒疯,把我们打死咋个办。”唐凡丁故意把后果说得严重些。
“咦,哪里会那么严重?”
“大姑,有人说‘穷不嗜酒、富不好赌’,您觉得他天天借生活的不容易泡在酒里,借口‘端着灵牌下井’很应该吗?”
大姑爷制止了大姑,“相娃(唐凡丁小名,他出生后一直体弱多病,笔者怀疑这可能跟唐隆酗酒有关),我们会劝他戒酒的,你也不要介意,‘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嘿嘿,大姑爷,下一句是‘世上最难得者兄弟’,大姑和老汉果然是难得的好姐弟。好好,不开玩笑了,这事主动权不在我,在我老汉那里,只要他成功戒酒一个月,这里随时欢迎。说到这里,大姑爷,您少抽烟,这个一点好处都没有,您上课要耗大量的力气,抽烟会加重你肺上的负担。”唐凡丁记得不出意外的话,大姑爷10多年后会因肺癌离世,但现在自己重生了,希望会成功劝阻他。
“我反复跟他说戒烟,他就是不听啰,那烟就是他的命一样!一抽就接二连三地抽,咳起来也是半天不歇气。”
“大姑您走的时候带上茶,大姑爷您想抽烟的时候就喝茶,你们坐着等一会儿,我去拿茶。”说完,唐凡丁就去找茶去了。
“我们两个是来干啥子的,怎么说到酒和烟上了?”
“是不是我说房子宽,让他老汉来住,把话叉开了?”
“你啊!”
在姑妈两人嘀嘀咕咕中,唐凡丁拿着茶回来了,自己也端起了茶杯——这可不是官场送客的架势。三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唐妈妈来请大家吃饭,她的厨艺在唐凡丁的指点下,有不小的进步。
饭后,大姑和姑父在忸忸怩怩中还是道明了来意,大表哥在经历了几次不成功的相亲后,终于要结婚了,不过女方得知赵家要建麻纺厂后,提出了新的要求就是要进入厂里当职工。
“大姑、姑父,我想跟大表哥和未来的表嫂亲自谈谈,这个星期天你让未来的表嫂来这里找我。忘了问,未来表嫂是哪里的?”
大姑高兴地说:“姓洪,是双庙街上的,居民户口。”
往事的车轮沿着既定的车辙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