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日,在唐凡丁家所在的大院子里召开了全队选举大会,在李书记、唐村长的见证下,张子平顺利当选了1队新队长。代表唐妈妈参会的唐凡丁在会上提出了新方案,计划成立“不凡农业合作社”,全队在荒山上的山地作股20%,自己投入资金、人力把荒山绿化起来,实现对县领导的“山顶戴帽子、山腰钱带子、山脚米袋子”的承诺。
李书记、唐村长分别强调了上次领导对荒山绿化的重视和重要性,希望大家配合。
见大家议论纷纷可就是不表态,唐凡丁有些心急,“大家好好想想,我在广播里说的,2 2得4和3的关系。我还听说,我们龙洞坝曾经种过双季稻,为什么现在没有呢?”
“气候不适应。”
“好累人啰,一季刚收就要忙种下一季。”
“头季产量不行,二季产量也不行。”
……
“好了,好了,大家说的很对,双季稻的收入就相当于2 2=4,就是太累人了,大家不要觉得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力气,休息一晚就恢复了。可是山地需要大量的肥料,这就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搬运,我们大家从几里外挑大粪上山,一天能挑几趟、能浇几分地?可是我们都忘了:身体就像地里的肥力,不能长期的亏空,否则我们的身体就会一天天累跨了。所以,大家不如把地入股交给农业合作社,大家出地,我出资金、技术。你们一门心思地轻松把坝子头的田地打理好。”
“是啊,‘贪多嚼不烂’,我也希望大家认真思考,我同意!”说着,新队长张子平同意了,他的族人们慢慢也同意了,渐渐同意的人越来越多,苟家人始终不同意,并鼓动一些人反对。
唐凡丁默默数了一数支持的户数,见已超过2/3,对张子平悄悄一说,他站起来对大家说:“现在同意的已经超过2/3,我宣布这个方案通过。现在讨论这个入股20%是不是合理。”
苟家人见没阻止住,心有不甘地说:“队上入股应该占80%,20%太低了。”一些人也在起哄。
唐凡丁见状说:“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占80%也可以,但是大家要出义务工、出钱,我出技术。”
一提钱,大家都哑了。
唐凡丁见大家思考了一段时间,徐徐地说:“大家都算了一笔账,哪种方案更省事?如果我们在荒山上成立了合作社,那么我要出钱请人种地,种子钱、人工钱、化肥钱、农药钱都是很大的开支,碰上雨水不好,可能会亏本的。”
苟家人一听,机会来了,“我们要求每家人都有一个保底的钱;万一真亏本了怎么办,我们可能一分钱也拿不到?”
大家一窝蜂地开始讨论起来。唐凡丁没想到好事情一下子被搞得有点脱离自己掌控了,说到底,还是一个利字,经济利益是眼前、现实的,而水土保持的长远利益于已何干,这就是很多农户的想法。山地人均是5分,按现在的产量大概是300斤包谷、200斤小麦,市价40块,全队210多人,整个山地的收益只有1万多块,如果要自己给个保底10块,自己也没能力、没必要为所谓的情怀买单。
“算了,我个人力量薄弱,大家的山地我不打算吸纳了,合作社不成立也行。”
谁料唐凡丁的以退为进,让大家傻眼了。苟家人感觉一拳打空了。
李书记打了圆场:“大家先回到刚才的话题,这个合作社唐凡丁的个人占股问题,我觉得三七开比较合理,今年他要大量投入,肯定没多少钱来给大家做保底钱的。”
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保底钱今年可以不要,明年人均要5块。
“好,三七开就三七开,各种投入由三组的张子卿会计、贾老队长来监督,明年此时纯利的三成按人头分配,大家觉得如何?”
1队共有4个大院子,唐凡丁所在的是二组院子、张子平在的三组院子全姓张、贾淑家在一组院子、三嗲所在的是四组院子,除了张家院子团结外,其他院子都有着一些矛盾。这些同院的人商量着、争执着,最终还是同意了。
在全队群众的见证下,由贾老队长起笔写下了契约,所有的户主都签字盖手印。唐凡丁没感到轻松,反而感觉肩头沉重无比。
此外,唐凡丁提议全队签订了 “村规民约”,主要约定是热爱拥护党、勤劳互助、婚丧嫁娶寿诞不大肆操办、崇尚科学、美化环境等。
随后,唐凡丁再次把自家人、三嗲、唐轩留了下来,因为茶园已经承包了,1队的山地和荒山已经入股到合作社,现在唐凡丁就是来征询他们的意见,是否愿意长期为茶园和合作社工作。三嗲虽然自己不能,但他家的培儿满满倒是可以,唐轩、唐华表示也可以,唐立表示唐凡恩可以。因此唐凡丁最终确定唐华为茶园和合作社负责人,工资暂定15元/月,奖金为收益的10%;唐培、唐轩和唐凡恩为合作社常设职工,工资也暂定为15元/月,奖金为纯收益的5%、4%、3%,由唐凡丁从自己份额里支出。
在唐华吃完午饭后,唐凡丁安排好明天的事情后,大家分头行动。
唐凡丁随后骑着点点来到了乡政府找到了庞乡长,给他出示了1队合作社的相关契约,然后说:“庞乡长,我这是来请求支援的。这么多队员、这么多土地,为了实现我对县领导和乡上的承诺,我简直是倾家荡产了,乡上能不能试点,提供一些支持。”
“乡上哪时有钱?顶多补助点化肥,要不你去贷款。”
“我人轻言微,哪里去贷款?”
“乡信用社嘛,走,我反正没事,就陪你走一趟。”
两人来到乡信用社,社长见乡长亲自出马,十分爽快,但一听唐凡丁的贷款,顿时直摇头:“乡长,莫说贷5万,5千都没得?”
“这话我不信,全乡1万多人,1人存10块,就是10万,你怎么会没有5万,哄鬼老二。”庞乡长笑着打趣社长。
乡长又从政治高度好好介绍了唐凡丁这个项目,社长也从“民间组织部长”那里得到风声说庞乡长将成为全乡***,无法拒绝,只得贷了一万。
唐凡丁将5000块存了一年的定期、将4000存了活期,拿着1000块钱,又在街上供销店买了一些文具和油漆回家。他先仔细地拟定了合作社的规程,用一个笔记本大致列了一个时间计划表。下午终于下了不小的喜人的阵雨,一场秋雨一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