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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进派出所

“庞乡长,冤枉啊!他们偷鱼破坏生产在前、用话刺激我喝醉酒的老汉打我妈在前、到我家里要打死我在前,我反抗在后,这是自卫还击、正当防卫,不信你拿碘酒来给我验伤。”

“我都不知道遇到你是福还是祸,希望你说的没错。”说完,他就离开了。

一夜再也没人来打扰唐凡丁了。

苟圪儿被萧医生简单包扎了一下背部和手上的伤口,又借助萧精荣的拖拉机,在刘超儿的带领下,来6大队找医生。由于月亮下山,四周黑灯瞎火,他们迷路了,直到天亮才找到黄医生家。拖拉机把苟圪儿颠簸了一夜,苟圪儿疼了一夜。

和黄医生一个生产队的大舅很快知道了消息,差点打折苟圪儿的另一条腿,在众人的劝解下往碑高卫生院赶去。不过他扑了个空,唐妈妈已经让唐立的牛车拉去赵家区医院。

唐隆也没有见到儿子,因为唐凡丁进了赵家派出所。

唐凡丁在赵家派出所见到了唐轩,十分好奇怎么只有他一人在,其他同案犯呢。得知人家保(保释)走了,唐凡丁对唐轩说:“你瞧,人家有依仗,你呢?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如何走,是不是非要吃点牢饭才刹角(完事、消停)。

“还有,你那天还手,是不是拖延时间?”

“是啊!你今天怎么进来了。”

唐凡丁把事情经过“客观”地讲了一遍,自己的想法不足为外人道也,谁也不行。

等公安来讯问唐凡丁时,他客观地讲述了事情经过,始终强调他们偷鱼破坏生产在前、用话刺激喝醉酒的唐隆打唐妈妈在前、苟圪儿到家里要行凶打死自己在前、自己只是去找他们说理理论、慌乱中抓刀反抗在后,这是自卫还击、正当防卫,希望公安为自己验伤,而且详细说了苟家三兄弟偷鱼的证据,希望他们快速去固定证据。

派出所的公安见到这个数天前的受害人,今天的行凶者,十分慎重,因为他有与年龄明显不符的冷静和法律知识。

唐凡丁没想到庞乡长会拿着好几期的《每周说农》方案去县里找自己的老领导和宣传部长童部长了。

唐凡丁也没想到他自卫伤人的流言开始随着碑高的集市在全乡传开。

派出所的公安也去收集所有证据了,由于有拿菜刀伤人的情节,也向县公安局上报了。下午得到领导指示的公安局刑警队来到派出所。一边讯问唐凡丁,一边传讯当事人,一边仔细核查证据。

当晚8点,唐凡丁果然缺席了《每周说农》,让无数碑高人知道唐凡丁自卫伤人的流言多半是真的了。

8月4日是赵家的集市日,好多碑高人去派出所看热闹,还有一些人去唐凡丁家养鱼的稻田看养鱼的效果。

带队的刑警队长见外面人潮如织、人声鼎沸,心理微微一笑。再次讯问唐凡丁。

看着似笑非笑的刑警队长,唐凡丁知道自己的话语绝对有漏洞。

在重述到拿刀自卫时,刑警队长打断了,“唐凡丁,你说你慌乱中被门槛绊倒,看见前面有把菜刀,拿起来刀来自卫,你怎么砍到他的后背了?”

唐凡丁在前一时空看了好些影视剧,知道多说多错,坚持慌乱中菜刀乱舞自卫,就闭上嘴。

“你怎么不说,快点交待,是不是还有人砍他?”

“公安同志,没有人,只有牛,听到我的喊声见义勇为了,踩断他的腿。”

“唐凡丁,这个案子县里领导很是关心,你必须老实交待。”

县里领导,苟圪儿家应该不会认识。

深思片刻,唐凡丁老实交待道:“叔叔,我脑子当时一片空白,怎么捡到菜刀、怎么自卫的都记不清楚了。”说完看着刑警队长。刑警队长看再也问不出什么了,离开了。

一连好几天都没人讯问唐凡丁,他借此机会好好给唐轩上了一些思想教育课。

大概是8月11日上午,唐凡丁被带到了派出所的会议室,只见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苟圪儿、唐妈妈在列。唐凡丁看见唐妈妈脸上微有青紫,没有大碍,对她笑了笑。唐妈妈先是想笑,结果哭了。

刑警队长宣布了事情处理结果,大意是苟家去全县唯一的稻田养鱼示范点破坏生产是诱因,但案值小免于刑事追究;唐隆经鉴定有一定的精神疾病,对一些词语像“地主儿、地主婆”这些有一些过激反应;苟圪儿进他人屋里行凶,但考虑唐凡丁身上的轻微伤不予追苟圪儿刑责;11周岁的唐凡丁自卫伤人不予追责。民事部分双方在派出所和乡政府主持下协商。

苟家人一听不干了,开始骂骂咧咧,刑警队长把明晃晃的手铐往会议桌上重重一放,“这是我们县公安局经过慎重研究、分析案情和证据得到的刑事决断,你们还有异议吗?”

见再无异议,刑警队长等人离开了会议室,走时冲唐凡丁微微点了一下头。唐凡丁则报以感激的微笑。

民事部分就是一个吵架扯皮的过程。在大家吵累了的时候,唐凡丁给苟家人算了一笔帐:

苟圪儿的外伤包扎、换药不超过10块;

脚杆接骨、包药应该不超过50,考虑萧精荣的油钱和后期换药,应该不超过100块。

而自己这边是唐妈妈在碑高住院100,在区医院住院500,自己的误工费一天是100,七天是700,广播站的损失20,萧精荣的油钱、二爸的牛车钱、二妈、幺妈、唐姐姐的陪护费误工费应该也有300多块,总总共共取整1700块。

苟家人一听傻眼了。唐凡丁心道,你们在那儿吵架,我在这里算账,吵架是很难把人骂死的,但赔钱是能让你们心疼死的。

苟家人嘀咕了好一会儿,最后说各付各的医药费。

“你们说的太轻巧了,你们偷鱼是因,引起了后面的一切后果,这些钱必须你们赔,给你们算个整数,赔1500好了。如果不赔,我们上区法庭打官司,好好想想官司输了的后果,你们家男的女的都还没有结婚,多考虑一下名声。”

苟家人退缩了,唐凡丁心里想,“冯老婆婆你曾经往女坏分子裤裆里放荨麻,然后架着她跑的嚣张气焰,去哪儿了?”

最终,在乡政府、区派出所领导的调解下、唐凡丁主动配合下,苟家赔唐妈妈500块。哎!打架有什么好的,又疼又赔钱,甚至搭上性命。你瞧苟家人名声坏了、人伤了、钱赔了。

唐凡丁和亲友们去李弟娃儿店里大吃了一顿,当然随便也把唐轩保了出来。下午唐凡丁一个人来到园艺场黄叔叔家,没想到点点又谈了一个女朋友,在黄叔叔家惬意地生活。黄叔叔接过唐凡丁手中的烟酒,把他请进了屋里,“我那天清晨看到这条黄牛,十分好奇,仔细辨认好像是你家的。我准备把它给你牵回去,它死活不动,只好把养起来。我后来听说你抓到派出所了,想看没看到。你要是不出来就好了,我白白得一条好牛。”

黄妈妈笑道:“酒都没喝,你又开始说酒话。我家那口子场场去打听,没想到你今天出来了,没得事情了嘛?!”

“婶婶,谢谢关心,没得事情了。我让它来你家就是以防万一,给你家添麻烦了,你看要多少草料钱?”

“要啥子钱嘛!你家的牛太精灵了,东西一点都不乱吃,还把我家果园的草吃得很干净,免得我到处去铲草。”

“叔叔婶婶,不对哟,果园里的草怕是你家的鹅吃光了的,钱肯定需要给。”

最终唐凡丁和点点走了,留下了两张大团结。

“点点你太棒了,怎么不跟你的女朋友多呆会儿?难道‘兄弟如手足、异性如衣服’是真的?”

-装,使劲装,唐凡丁,你还会不知母牛的发情期很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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