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刚过七点一刻的闹钟扰了林歌的梦,其实她已经半醒了。三四年的如一日的作息,都是在为她的律师生涯奋斗着。
草草的收拾出门,顶不住疲累,昨天晚上案子过了一遍就睡了。是个遗弃罪,老人有老年痴呆,媳妇嫌弃她不能自理还时常发病,儿子也是个妻管严,说到底是个没用的男人。林歌不自觉的叹气,当年会选择律师行业也是因为看不得世态的炎凉,想要帮助更多人,做了这个职业,大大小小的案子都让她对这个世界的期待比别人少了一分。
没有任何胃口,她照例开车上班。到了事务所拿起笔在文件上圈圈点点,打开电脑写诉讼书。“……诉讼请求:请求法院依法惩处被告人汪某的犯罪行为…”。
拟完了诉讼书林歌无奈的抻了个懒腰,起身准备倒杯水,站起来猛的心跳加快,手脚温度冰得唬人,胃里突感不适,便倒了下去。“林歌林歌!”同一个事务所的李晨晔在地上的林歌。
醒来就是在推往手术室的路上了,睁眼是李晨晔和医生护士们推着她前进的模样。其中,有个医生…很眼熟。是魏渊。
其实上了大学之后,两人的联系便少了,林歌有背不完的法律条款,魏渊是闷葫芦金牛座,久而久之,两人便不常联系了,应该算是分手了吧,毕竟表白没有花,分手也没有确切的态度。再次见到,算是意外中的意外。
林歌想说,胃里的翻涌让她感觉十分不适,她现在更愿意马上晕过去,至少能少几分疼痛。“病人家属请在外面等候。”最后一分清醒的意识是留给沉重的铁门的,缓缓闭上了的不仅是铁门,还有林歌的眼。
“林歌!你还好吗。”已经是半夜了,李晨晔守在她身边。“嗯。”麻药的劲儿还没完全过,手和脚都没办法流畅动弹。
“我怎么了?”
“胃穿孔。晚一分就惨了。”李晨晔看着她,语气略显得着急了些,“医生判断应该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再加上你喜欢吃辣引起的。”
医生,是魏渊?“哦。”林歌对自己的病因并不感兴趣,她现在只在乎那个医生是不是魏渊。“喝点水吗?” “可以。”
李晨晔拿起杯子往外走,林歌闭上了眼冥想。开门后,椅子上坐着的是魏渊。
“医生?”李晨晔开口,“您怎么在这?”
“她醒了吗?”魏渊略过了他的问题。
“醒了,您认识她?”
“是。”魏渊不敢说林歌是他女朋友,他没有把握,“你去打水吧,我进去看看她。”
李晨晔不傻,他知道一个医生不会办公室不坐,而坐在病房门外等一个女孩。两人的关系一定不一般。李晨晔喜欢林歌,有眼的人都能或多或少看出来点的,毕竟他也是为了林歌才会拒绝国外高薪事务所的聘请。李晨晔完全没有打水的想法,魏渊进去了。
“你怎么这么快?”林歌逐渐恢复了生气,但是对于开门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惊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个点他会来。
“你怎么…”
“我来看看你。”魏渊望着林歌,眸中少了稚嫩,多了成熟。“怎么回事?又一直吃辣?还是又不规律饮食。”魏渊的语气明显的有些不悦。
“嗯…我想都有吧。”林歌笑了笑,想活跃一下这个该死的气氛。
“怎么这么不爱护自己。”看见林歌笑了,魏渊的语气没有先前那么强硬。“在忙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是南方人,吃多了辣椒不好。不能常吃。”
“我知道我知道。”林歌知道,再不阻止他,他能教育她没完没了。“我没想到你会来。”
“这是我的工作地方,我不来着我来哪。”魏渊偷换了概念。林歌也愣了一下,笑了。
“也对,但我是说,你为什么还不回家?”
“这个答案我想我开头就给过你了,我来看看你。”魏渊这个幼稚鬼!林歌不断腹诽。
“我是说这个点…”开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聊天。自从魏渊进来后,李晨晔便快步走去打水,再大步跑回来。他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林歌这么多年不对任何人动心是不是因为他。当他推门看见林歌在笑的时候,他就都明白了。
“哝,喝水吧。”李晨晔准备喂林歌喝水,林歌看了看魏渊,伸手接过。“我自己来吧。”林歌的确不习惯,独立惯了。再加上魏渊的表情已经没有刚才轻松了。魏渊帮林歌调了个适合的高度,林歌喝水的手,抖得不行。魏渊接过杯子,喂林歌喝水,一切都是这么自然,林歌没有拒绝。李晨晔一切都看在眼里。“行了,让她睡吧。”魏渊打破了尴尬的氛围,他在对李晨晔下逐客令。“林歌,那你好好休息。”李晨晔看了看林歌,“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假我帮你请好。” “谢谢。”
两人前后脚走出门,有段距离以后,李晨晔快速开口:“我喜欢林歌。”
“可她是我的。”魏渊的语气很平淡,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看一场笑话。
“你的?你说是就是了?”李晨晔十分不爽,只想给魏渊来一拳,但毕竟是律师。
“不然怎么不让你喂水呢。”魏渊精准打击,李晨晔语塞。
“你算她哪门子男朋友?大学到现在她都没有谈过恋爱。”李晨晔逃避了刚刚的话题,试图对魏渊进行反击。
“怎么会谈恋爱呢,她从高中开始,就是我的了。”魏渊梅开二度。李晨晔狠狠中伤。
“不可能,林歌说她没有喜欢的人。”没有?这倒是掀起了魏渊心中的疑惑。双子座最怕冷落,可惜这点魏渊不知道。魏渊只觉得他和林歌在各自的领域在发光发热。
魏渊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李晨晔知道,他自己还有机会,还会赢。
林歌这些年的追求者不比当年魏渊的少。她都不喜欢,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在谈恋爱。好像高考前的都是泡影。一点也不真实。她还没从过去走出来。
次日,林歌的生物钟准时生效,她揉了揉眼,胸前的伤口让她无法正常坐起,她想强撑着起来,并没有成功。这次手术,她没有告诉家人,或许是独立惯了吧。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她放弃了坐起这个目前不切实际的想法,躺平。
还在回味昨晚的真实。门被敲响,“咔嚓”开了。是魏渊。他彻夜未眠,仅仅因为李晨晔的话,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你…”
没等林歌开口,魏渊便问。“听说你对外宣称没有喜欢的人?”
“啊…?”林歌没想到他会问,“那我们俩的状态像是恋爱吗。”
“不是吗,我们也没分手。”魏渊急了,平常那么沉着冷静的人急了。
“都没联系,算什么恋爱。表白没没从一束花开始不是吗。”林歌心里泛起了不开心。
“那你天天也不找我。我以为你是想和我山顶见。”
“魏渊,你真是榆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