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西睁开眼睛到如今,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却接连发生太多事,让苏西有点接受无能。
精神紧绷时没感觉,现下尘埃落地,心情放松 ,苏西感觉自己又累又饿。
那瘦妇人在路上念念叨叨个不停,苏西也没觉得烦。她本来最烦别人在她耳边叨叨个不停。但可能是两人身上有着血缘牵绊,也可能是那瘦妇人啰嗦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异世的奶奶,让初来乍到的苏西感到了些许温暖。
两个老太太互相搀扶着走到村南头的小福家。两人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萧索。不知是两人的心境氛围影响,还是说人一老心气儿就低了。
两人进院,看见,有人忙着活泥巴砌灶台,有人搬木炭热炕,好不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乔迁新居呢!
苏西莫名想到,不知原身看到会是作何感想?
到了这个年纪,儿孙皆嫌!她一个外人都觉得心中悲凉。
院子里忙忙碌碌,苏西感觉自己就像误入的客人,与这里格格不入。
要不是风一吹到脸上还有点痛,苏西都感觉自己是梦回千年前。
没人关注苏西吃没吃饭,毕竟不是自己家的老人。而且他们也极为看不惯这老太太的做法,心都偏到胳肢窝里了,对大儿子的困难不不管不问,对小儿子事必躬亲。
瘦妇人也走了,说家里还有事,她晚会儿会再来的,让苏西把心放宽点。
人群散去已是黄昏。苏西怔然,一片喧嚣已归于沉寂。徒增几分苍凉。
苏西细细打量着这院子。
院子里还存留着没用完的黄泥巴,很多稀碎的木棍掉的遍地都是 。一小堆木炭堆在厨房外墙。
厨房里就一个泥灶,已经砌好但还没干,不能使用。
整体的房子比大福家的房子新些,不过这两个院子布局大小差不多。
可以看出,房子上,原身并未厚此薄彼。
苏西感觉这个房子好像没怎么住过人,客厅里空荡荡的,连张桌子都没有。客厅两边有一边一间房,两间房子里只有一间有炕,另一间只有张书架。
厨房对面的的东厢房里有炕,厢房里还堆着苏西的行李。
苏西欲找厕所,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原来东厢房后的茅草棚旁边的那间茅草屋就是,里面也就挖了个坑,真是相当寒酸 。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的苏西也没上过这种厕所。
苏西看见后院还有块巴掌大的地,种着不少刚刚发芽的白菜,长势喜人。就在茅草棚旁边,估计是原身种的。苏西感觉原身十分勤俭。
这时,苏西听到大福喊:“娘,您在家吗?我和梅花把锅碗瓢盆,粮油米面都给您送过来了。您看,放哪儿啊?”
苏西身心俱疲,不想与他们再周旋就没吭声。只听,那尖细的女声道:“娘一直都不喜欢咱们,现在更是如愿了!你看,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出去遛弯去了!”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赞的是梅,就那女人品行这般也配叫梅花?凭白地污了梅花之名!苏西幼稚的想到。
大福冷下脸,转身就走,他心里也觉得妻子说的是实情。梅花追着离开,心里偷笑,面上却还装作难过的样子去安慰丈夫。
婆媳关系自古以来都是难处理的!
苏西感觉脚步声走远后,苏西才从后院走了出来。看见庭院里放着锅碗瓢盆儿 ,半盏油,半袋米,半袋面。布包,只有她小时候见过的尿素袋子的长,宽一半。苏西不知道这该怎么吃,又能吃几天。
苏西不想考虑那么多了。
这一天她过得太憋屈了!被人挠!又被迫离开
!苏西长这么大就没这么憋屈无助过。她小时候虽然是留守儿童,可是奶奶爱她,老师重视她;学习时努力就有结果,上了不错的大学;上大学后,报的专业不错,社会需要,工资还行;她能力不错,上司赏识;为人和乐,同事喜欢她。
可如今,不提也罢!
天都擦黑了,苏西还滴水未进!她如今已经感受不到饥饿。但是从养生地角度讲,还是需要吃饭的。
她想做点饭吃。
打算吊水做饭时看见自己手很脏,就去东厢房找出一个木脸盆,清洗自己。她觉得自己脸上还是有些痛,不禁生气道:“恶毒的女人,使那么大劲!等以后我给你好看!”
清洗完后苏西本欲在院子里架火做饭。但她又受不了这院子的脏乱,没做饭就开始打扫清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这时,一年迈的老妇手上颤巍巍地拿着窝窝头串门,喊着苏西来吃,苏西哪好意思要?那老妇穿着破旧,衣服上很多补丁,一看就知道生活不易。
那老妇装作生气大声道:“苏大妹子,你莫不是看不起俺耿大花!”
苏西连声道:“嫂子,误会了!我哪好意思拿您的东西啊!”
老妇猛的把窝窝头塞给苏西,转身就小跑,那样子是生怕苏西塞回来,离开的速度都不符合她外在的年龄。
苏西抱着窝窝头,看那老妇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苏西觉得她眼睛有点酸,她想她奶奶了。她奶奶爱凶她,可奶奶对她最好了!她上大学不在家,奶奶有点钱,有点好吃的,谁要奶奶都不给,就给她留着。奶奶生怕她没有。
苏西一边哭,一边大口大口吃着窝窝头,她觉得喉头泛酸,难以下咽。可她强迫自己咽下去,吃着吃着,苏西又被呛到了!开始咳嗽。
那瘦妇人刚到就看到此景,连忙给苏西倒水。
瘦妇人看见苏西这般情形,眼眶微红。她有记忆以来从未见过姐姐这般模样。她们两姐妹本也是富户家的女儿,童年幸福快乐,可是家中重男轻女,母亲只生她们两个女儿,父亲嫌弃。后父亲被外面女人勾搭,先是养在外面,后来那女人生了儿子联合家里的老人……她们母女三人就被赶出家门。姐姐素来要强争气,姐夫死的早,姐姐带着三个孩子长大,又是种地,又是纺织,没向谁低过头。可如今……
苏西平复下来后,只静静地吃着窝窝头,听瘦妇人讲着那些旧事。
苏西了解到,她还有一个外嫁的女儿,叫高丽姝,夫家姓李,今有一儿两女。关系不是很好。
原身也叫苏西,那瘦妇人叫苏南,嫁在邻村,夫家姓张,两儿两女。
苏西从苏南口中得知,原身人缘极为不好。年轻时就和村里如今的首富媳妇贾氏不对付。
……
苏西觉得,这太乱了!她不想处理这混乱的关系。
她若为了符合原身人设,去处理这些家里长短,她还能做什么?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她不能为了活着就只活着!
今夜,苏西和苏南一起睡。两人聊到半夜,大多都是苏南在讲,苏西在听。
苏西半梦半醒间想到,希望明早醒来能看见车水马龙,灯红酒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