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陈大人!——”陈天翔睁开了眼睛,妈的这是那个鸟人。这么猥琐的!大早上的就吵吵闹闹的!老子还在做春梦呢,最近在军营带了这么长的时间,结果???妈的,想死我的月月小宝贝了!这是谁呀,大早上就吵吵闹闹的!
陈天翔穿上了铠甲,就走出了自己的帐篷,揉了揉松散的眼睛:“谁呀?”结果一出门就看见了毕力克图的脸。
毕力克图脸泛淫笑嘿了几声,拉住他手道:“陈将军,哪里有功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都辰时了,快走快走,快跟我走——”他话音一落,拉住他便要往外行去。
陈天翔急忙道:“毕大哥,这是干嘛呀?”
周帅跟在旁边,神秘一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几个人联手,将他往空余那匹马上推去,陈天翔嘻嘻一笑,原来这几个小子早有预谋,是专为寻我而来的。妈的搞得神神秘秘的,烦死了。
见他骑上骏马,毕力克图驾的一声大喝,他身下的白驹便猛地跨了出去,掀起一阵尘土,朝着练兵场行了过去。
我靠,典型的恶少啊,不过老子喜欢,陈天翔哈哈大笑中,策马跟了上去,其他人等便随在了他的身后。
一路飞奔出了自己的帐篷,行了十余里路程,耳边便听到前面传来阵阵的厮杀声,陈天翔探头前望,只见前方尘土阵阵,杀声震天,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玩意儿。
又行了不久,喊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前面的毕力克图脸上现出欣喜的神色,催马更急,刷的几声冲的不见了踪影。
“陈将军,你看。”行在陈天翔身后的毕力克图,催马几步赶上前来,与他并排,指着前方场景笑着叫道。
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却见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沙场,一眼望不到边。沙场上尘烟滚滚,无数的兵士手持刀枪,按照职责分成不同地方队,正在厮杀。
离得最近的是步军营,一个指挥使模样的统领。手执小旗不断挥舞,操练的士兵,便依照他旗语演练不同的阵型,或一字长矛,或圆形结阵,数万士兵急速跑动掀起的尘沙,映黄了半边天际。这些兵士强壮有力,动作熟练而又迅捷,脸上满是悍杀之气,一望便知是演练熟了的精兵强将。阵型越变越复杂,随着旗语的不断挥动,后来又演变成分队合围歼灭战,看的陈天翔也是眼花缭乱。陈天翔再定睛一看那人是周帅!
再往远处,是骑兵方队,数万匹战马一起嘶鸣,嘀嗒嘀嗒的马蹄声如沉闷的春雷,敲击着大地。地动山摇,震耳欲聋。骑兵方队是千人为一队,演练马上击杀,却是以地上捆绑的木扎人为靶子,刀枪钩叉,兵器多样,看准那草人的要害,刺杀下去。
最远一阵,却是混合在一起的步军营和马军营,约摸有数万之众。步军营士兵冲锋在前,扛着云梯火箭,朝着沙场上构造的几道城墙冲去,原来是在演练攻城之战。
攻城一方正中处驾了个高台,一个年轻的将领披盔戴甲、威风凛凛,正在呐喊指挥。看那手势和身形,甚是熟练和自信。只是沙场上尘土泛滥,看不清这将领的面容。攻城的兵士喊杀震天,将那云梯架好,争先恐后的爬上云梯,向城墙冲杀而去。城墙之上,远远的立着几道人影,正饶有兴趣的观看实兵演练。
“陈将军,你觉得如何?”毕力克图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大声说道。
陈天翔微微一笑:“毕大哥,这就是传说中地沙场演兵么?果然威武雄壮,气势磅礴。”
毕力克图点头道:“正是沙场点兵。我从军这么多年,如此大规模的演兵却从来都没见过。这些都是我浙江江苏的精锐之师,来日抗击西部人,这些铁骨铮铮的男儿便是我们军队的主力。这声势,这气势,若我大清不胜,那就没天理了。”
毕力克图一番话说的白朗、杰书二人连连点头,能让一向沉稳的杰书激动如斯,这数万兵马的演习,确实极有震撼力。
陈天翔一声不吭。他虽没与西部人交过手,但前世看过地小说和电视里,西部人哪是这么好对付的?演习不是实战,现在气势再大,花样再多,也只是花拳绣腿,虽然好看,未必实用,战场上形式万变,瞬息之间便足以决定一场战事的输赢。若是这样一场大规模的演兵,就能预判战事的成败,那还打个什么仗。
毕力克图见了眼前这壮观的场面,脸上也满是微笑,却没杰书那般激动。他是在西方抗击过胡人的,见识过西部人地强悍与凶残,只是因为种族犯受了牵连,才回到这里带兵地,自然最有发言权。
陈天翔笑着望他一眼道:“毕大哥,你对这演兵怎么看?”
毕力克图点点头道:“兵强马壮,可与西部人一战。”
陈天翔微微一笑,这老毕说的够婉转,估计是怕寒了眼前这些将士的心。眼前这么大的场面,才堪堪有与西部人一战的能力,看来西部人的战力确实够强悍的。
杰书毕竟年轻,才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听了便有些丧气,不服道:“毕将军,西部人便有你说的那般强悍么?眼前这些都是我大清浙江江苏精锐之师,只是可与西部人一战?”
毕力克图虽然遇事大剌剌,却是极为注意手下弟兄的心境,见杰书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色,便慨然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道:“杰小子,我未遇到西部人之前,也是和你同样的想法,可是事实胜于雄辩,目前咱们大清的军士,与那西部人相比确实要略逊一筹。”
白朗,图海等人也是战场上打滚的,只是却从没碰过西部人,虽听说西部人的残暴凶悍,但见了悍不畏死的毕力克图说起西部人也是满面的忧心之色,心里顿时有些不安起来。
陈天翔察言观色,将几个人表情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毕大哥说的不错,那西部人乃是少数民族,体格彪悍,居无定所。以大象为坐骑,长期漂泊不仅锻炼了他们的象背上技能,也增强了他们的危机感,所以才会战力强悍,不惧生死。我大清军士这些年耽于安逸,开战之初,偶有败绩也是自然的。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随着战事的展开,我大清军民知耻而后勇,逐步锻炼成长,日渐彪悍,用不了几日,就可与西部人一样骑马射箭,并斩杀他们于大象下。想想我大清屹立千年,遭遇欺辱何止百次,我们又何曾怕过谁来?各位兄弟可不要妄自菲薄。”
陈将军平时嘻嘻哈哈,可说起正事,却是有理有据,毕力克图暗自一伸大拇指,同样的话,自我老毕嘴里说出来是动摇了军心,自陈将军口中却是激励人心。这不服也不行呀!服了,我老毕真他妈的是服了。
几人都是在陈将军手下的带兵之将,对陈将军的能耐深有所知,见他如此说法,顿时又恢复了几分信心,脸上也露出丝丝笑容。
陈天翔点头道:“毕大哥,书大哥,白大哥,你们今日来找我,便是为了看这兵演的么?”
毕力克图和杰书,白朗互相望了一眼,同时点头,便把目光期盼的放在了陈天翔身上。
毕力克图道:“陈将军你有所不知,我们大军正式开拔之前,日日都会在校场上操练,今天乃是开春的第一次兵演。皇上与诸位王公大臣都来浙江观看。而且还带来了京城的大军要和我比试一番,我们都是要参加的,皇上已经和皇宫贵族来了,就看我们浙江江苏大军的表现了!陈大人——这个,对不起,对你隐瞒了!现在才告诉你。”毕力克图脸上露出一丝赧赧之色,不敢说下去了。
陈天翔笑道:“结果,你们就这么早的把我带过来?”
毕力克图将军遥遥一指,陈天翔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却见最远处那演练进攻的城墙之上,却是飘满了纷飞的黄色大旗,旗上绣的是张牙舞爪的一条扁长的金龙。
“这个???!皇族的标记”陈天翔惊叹道。
金龙?陈天翔大吃一惊,再细细看去,却原来是那旗帜迎风飘展,褶皱的将那龙爪隐在了边角,若不看的仔细,那便是一条金龙。
金龙旗现,那城楼上来的,不就是——“皇帝?”陈天翔一惊,却是跳了起来大声道。
陈天翔心中急跳,若来的真是皇帝的话,那今天这是来检测自己的!
金龙旗飘展中,一顶銮驾升起在那城楼之上,无数的侍卫随从环绕林立,将御驾团团围住。沙场上正在操练的士兵,无论是站着的、跑着的、趴着的、爬着的,皆都起身躬立,接着便是数万人一起下跪叩首:“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万人一起下跪喊万岁,啧啧,这场面,还真没见过。陈天翔站在马鞍边,趁着其他人等都在向皇帝磕头的功夫,睁大了眼睛往那龙椅上的皇帝看去。两边相距甚远,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头戴翼善冠,身着金黄龙袍的身影,却是看不清面容,但是威严不减。
“这下将军你清楚了吧。”毕力克图对陈天翔点头道:“今天只要咋门好好表现一番,让皇上记住了咋们,今后的前程就不可限量了。”
陈天翔叹了一口气,这皇上都来了,看样子,今天这一场演戏战争是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