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放心,看着是悬崖,其实是巫术作怪,用来蒙蔽人的双眼而已。”雪鸢张了张翅膀,似在肯定自己说的话。
林若雲还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她相信雪鸢的话,这一路也多亏了它的帮忙,只是心中还有些担忧,“我有几个朋友,想是被困在了堂庭山,你有没有办法将他们也带到这来?”
“他们又没有地之灵气可用,如何能过的来?就是那些树精怕也难。”雪鸢歪了歪脑袋,好像也在发愁。
林若雲从怀里将那半块水玉吊坠拿了出来,说道:“把这个交给他们,一共四人,其中两人叫清风明月,你能找得到他们的位置吗?”
雪鸢呵呵一笑,回道:“这不难,他们定是被困在迷阵中了,那个地方进去了就别想出来,我能找得到,姑娘放心,我一定将他们全部带来。”说着,雪鸢展开翅膀,叼起林若雲手中的半块水玉,又往石崖桥飞去。
林若雲转过身定了定神,向悬崖走去……身体犹如穿过水面一般,稍稍窒息了一下,睁开眼睛略显惊讶,果然到了另一个地方,这就是云雾镇吗?
光线较外面昏暗了许多,这里有树有花也有天空和土地,可刚才明明还是白天,走进来却已经是夜晚了。林若雲看了看四周,所站之处是一个山坡,脚下还有一条土路,直通山坡下。
林若雲小心翼翼的沿着土路而下,感觉自己好像走下了一个坡又走下一个坡,这才看到眼前这处宽阔的空地,四四方方的空地四角各有一个石块垒砌的圆坑,里面是些枯木柴,应该是照亮之用。
林若雲慢慢走到中央,空地的四周是树木,草丛,看着又有些古怪,要从哪里走才能找到玉婆婆啊?
正在为难之时,圆坑中的木柴‘噗,噗’几声燃了起来,火苗极旺,直往上蹿,而林若雲的身后,挨着山坡的方向,那里的土地有些震颤之响。不一会儿,便从地下浮升而出一座长长的木屋,由十六个木桩架在半空,几阶木质梯,左右各有三扇木格窗,中间一扇紧闭的木门。
木屋里突然亮起了一道粉色晶光,顿时充斥了整间屋子,晶光透过窗子,照射出来。片刻之后,粉色暗淡下去,木屋中又闪烁着蜡烛的火光。
“什么人?胆敢闯入这里!”
一声深沉且伴有回音的女声从木门中传出,声音冷彻骨髓,不带丝毫生命之息。
林若雲不由得身上发冷,攥了攥手边的衣袖,回道:“晚辈林若雲,不知前辈可是玉婆婆?晚辈无意冒犯,只因家师数月前遭遇不测,现有疑惑或与南巫有关,还望婆婆指教一二。”
等了许久,木屋中没有任何声音,林若雲正欲再行询问一次,脚下的土地忽然掀动起来。
林若雲迅速腾空而起,脚下所立之处跟着蹿出一根又粗又长的老树根,这树根好像是几节拧在一起。四下望去,只见这一片空地已全部裂开,条条树根从四面八方涌出,化作一根根尖利无比的箭尖,向着天上冲过来。
林若雲眉头紧皱,双手在身前交汇,指尖绒球状光点亮起,手臂缓缓由胸前展开,白色光幕便从那两个光点中泛出,聚在脚下。
树根突然被这白光所笼,速度即刻变得迟缓起来。
光幕顺势而下,将所有树根慢慢带到地面,又重新回到土中,地上恢复了平坦。林若雲这才缓缓落下,长长的呼了口气,淡淡一笑。
‘哗啦’木门骤然打开,从里面飞出一个女人,‘嗖’的立在地上。女人竖着两道眉,瞪着一双杏核眼,脸上绷得紧紧的,似要发怒。
林若雲不禁吸了一口气,眨眨眼睛,这才将人看清楚,女人盘着发,发间一条淡粉色的绸带缠绕,插着两只芙蓉石雕刻的玉簪。她就是玉婆婆吗?可怎么看也不过三十岁而已,竟然已经活了五千年!
“你究竟是谁?”
林若雲眼神略有飘动,轻轻一笑,说道:“婆婆,您觉得我是谁?”
玉芙蓉眯了眯眼睛,向后退了两步,审视了一番,哼笑道:“你说你师父遭遇不测,是那个药王,名叫李治的?看你的样子,他是没得逞了。”
林若雲心头一痛,随即平静下来,缓缓说道:“常春丸果真与南巫有关,那轮回湮也是出自南巫了?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夺地之灵气又有何用?”
“少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玉芙蓉脸色一沉,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言道:“这里是云雾镇,你要找南巫走错了地方。”
“南巫在哪里?”林若雲上前一步,追问道。
“不知道!”
玉芙蓉用眼角瞥着她,冷笑了两声,忽然神色一怔,立刻向山坡上看去,又有人进来了!胸口气愤的起伏了两下,“你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四个?”
林若雲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他们都没事,这就好。
片刻之后,山坡上脚步声杂乱。一只白色的大鸟飞了下来,停在木屋的栏杆上,圆圆的大眼睛看着玉芙蓉,似乎并不怕她。
“姑娘!”
清风明月最先跑了下来,一见对面那个满脸凶怒的女人,立刻站在了林若雲身侧,众人也都陆续走了下来,先前已经听雪鸢说了这里有位玉婆婆,想必此人便是了。
玉芙蓉将众人扫量了一遍,哼了一声,便往木屋中走。
“玉婆婆既然不愿说李治的事,那说说另一件如何?”林若雲冷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见她真的停下脚步,又说道:“您可知有一种蛊乃南巫特产,是用颚蝙蝠血炼制而成。”
玉芙蓉面色一变,身体顿时一僵。
林若雲向前走了几步,冷笑道:“玉婆婆好像对李治的事情很清楚,那这蛊方也应该了解一些吧?”
“你不是来查李治死因的吗?是他自己贪求长生不死,落得作茧自缚,怪得了谁!”玉芙蓉背着手,不屑的说道。
林若雲轻蔑的扫了一眼,回道:“他的死因我知道,我要查的是常春丸和那张蛊方。”
“李治手上还有蛊方?”
“蛊方在家父手上!”祁元真踏前一步,眉头紧锁,语气还算平和,说道:“晚辈祁元真,蛊方是在父亲闭门的密室找到的。婆婆莫要说家父是咎由自取,我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个。”
众人微怔,齐齐向他看去。原来,他已经想明白了,先前还在担心他接受不了呢,倒是瞎担心了。
玉芙蓉斜着眼睛将祁元真横横竖竖看了几遍,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好半天才问道:“你父亲,人在何处?”
“已经不在了。”祁元真神色略显黯然,低声道:“不仅如此,这张蛊方还害了我祁门上下数百条性命。玉婆婆,晚辈只想知道,蛊方是何人交予我父亲的?”
玉芙蓉合上双目,胸中运了运气,睁开眼睛回道:“这些事休要问我,有本事去找南巫好了。”
“我就说婆婆看谁都不顺眼喽。”雪鸢摇了摇头,叹着气无奈的说道。
“闭嘴,谁让你把他们带到这来的!”玉芙蓉狠狠的瞪了一眼栏杆上的雪鸮,喝斥道。
雪鸢展开翅膀,‘咻’的飞到了林若雲的肩头上,颇感不平的回道:“姑娘救了我的命,我怎能不帮!婆婆好小气,明明知道却不肯讲出来,他们可是把婆婆都赶出来了啊。”
“谁说我是被赶出来的!”玉芙蓉眼睛一瞪,气呼呼的大吼了一句,真想把这只臭鸟的嘴巴封起来。
“婆婆,我很喜欢这位姑娘,雪鸢想从今以后都跟着她,婆婆说好不好?”雪鸢根本不在意她生气与否,自顾自的说着。
玉芙蓉皱了皱眉,立刻骂道:“你想跟着她?你知道她是谁就要跟着,她是……”
“雪鸢当然知道,她体内有地之灵气,那她就是大地之母,婆婆曾经说过,她就是可以给大地带来和平的人,还以为婆婆见到这位姑娘会高兴呢。”雪鸢苦恼的低着头,实在搞不懂她现在的反应。
玉芙蓉还是第一次被噎住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转身就上了楼梯,‘砰’的推开屋门,屋里的烛火将楼梯照得大亮。
林若雲看了看肩头的雪鸢,它这小摸样无论怎么看都很是讨人喜爱,突然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问道:“玉婆婆应该不是个坏人吧?”说着,向那木屋走去。
众人紧随其后,一并进了屋子,里面还真是不小呢!玉婆婆就坐在正屋中,地上铺着一块毛色均匀的兽皮,上面还放着一张小圆木桌子,两边是几个草编的蒲团,角落里还有一摞这样的蒲团立在那。
“您不肯说也无妨,反正我有的是闲工夫。”林若雲说着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扫量了一下屋子,又说道:“我看婆婆这里,地方还蛮宽裕的,不如我们就在这住下好了。”
“岂有此理!”玉芙蓉一拍桌子,吼了一声。
林若雲不以为意的说道:“为了到云雾镇,可谓九死一生,您不愿说有什么用,可知那南巫的巫师已经找到我了,若不是我命大如何见得到您?据说婆婆还挺厉害的,那就让我在这躲一躲吧,免得出去还要不知缘由的丢了性命。”
玉芙蓉脸色微变,手中握着玉石杯子稍稍有些用力。
见她这般反应,林若雲又说道:“黑巫师之下,还有红、白、黄三大巫师吧?那一身血红色斗篷,看不到头和脚的,是不是红巫师?”
玉芙蓉蹭的站了起来,一身白中透粉的衣裙飘晃了几下,站了片刻,沉着声音说道:“你们要住便住,南巫的事我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