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倾城瞄了一眼地上的那堆难看的骨骸,笑道:“他能这样死去也是福气,至少没有痛苦,还很开心。”
“你到底是谁?”祁元真狠狠的咬着牙。
逸倾城长笑一声,整理了下衣裙,媚眼一扬,道:“原来公子还记得妾身啊,其实那晚我是真的很想与公子一夜帐暖,春宵鸾梦,又奈何公子薄幸,心中只想着别的女子,叫妾身好生心凉啊。”
“妖女!”
承影剑出,黑夜中隐隐显出剑刃的模样,祁元真飞身而起,流光的剑尖直刺那女子的胸膛。
逸倾城并未立刻闪躲,而是等承影已然到了身前……唰!
什么?不见了!
祁元真回过身,只见那女子站在屋顶,娇媚的笑着,这样快的速度,她是怎么做到的?承影再起,祁元真双指一挥,剑刃如黑夜中的一道流星飞驰而去……唰!
又躲开了!
一道蓝影,一道紫影,追的总是慢半步,躲的总是很轻松,这着实令人怒气迭生!
铮—!
祁元真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隔路相望的女子,她只是在身前轻轻抬起手掌,便将攻击劲猛的承影定在了那里,动也不动了。
“公子,你怎就不知怜香惜玉呢,竟这般待妾身,你又于心何忍啊?”逸倾城娇声媚气,眼中无限委屈的望着祁元真,口中低低重复着,声音如钟鸣环环入耳,“公子……今晚,让妾身侍奉公子,不知公子可愿?”
祁元真的身体顿时被带入了一个念罩之中,耳边、脑子里、心里全部都是这个声音,来来去去的徘徊,忽远忽近,视线越来越模糊。
突然,眼前一片白茫茫,这个地方……好像是,万空洞!
怎么会呢,早就离开那里了,祁元真紧紧闭着眼睛,在额头上敲了几下,再睁开眼睛时,身前站着一个人,“雲儿,这个女人……”
“逸倾城!”林若雲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女子,手轻轻一招,承影剑立刻抖动起来,嗖的飞到她的手里,又将它交给了身后的祁元真。
林若雲不屑一笑,“好一个长乐未央,够狠,够毒,够阴邪!”
“呵呵,怎么你也想学两招吗?”逸倾城脸色一冷,立刻吃了辣椒一般,语气中火辣辣的味道。这个女子有些本事,刚才那白光是什么诡异功法?竟然破解了长乐未央!哼,独啸天不要她,真不知是对还是错,或许是有点惋惜了。
两个同样拥有倾世容颜的女子,宛若两朵莲花在这幽暗的夜幕中悄然绽放,皎洁朦胧的月光便是为她们奏响的一曲悠扬……
一个是无暇如玉,清灵如冰的白色无根莲。
一个是高贵神秘,魅如梦幻的紫色睡美莲。
独啸天说的不错,她们两个,只要其中一个就够了!两种绝美的事物放在一起,不会相生反会相克,久了便会失去美的神韵,只留下美的实体,一旦缺少了韵,便也不再美了。
逸倾城说不上是嫉妒还是欣赏,或者这女子身上既又令她嫉妒的东西,也有让她欣赏的东西。可今晚显然并不是个绝佳之机,已经耽误太久了,想必血蛭那边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离开了。
“不知今晚一别,我们是否还有机会再见?”
她要走!林若雲还未想完,只见对面的女子一个闪身,便在眼前化作了一道紫影随之消失了,她动作真的好快,好轻盈!
林若雲的身体轻轻动了一下,又立刻稳住了,不能追。
“她是逸倾城的话,那一定是回外城去了,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祁元真低声询问着。
林若雲摇了摇头,叹道:“我们两个的目标太明显,他们一定会有所准备,也许还没看见人家的影子,你我已经被设伏了。其实不需要我们亲自过去也可以得到消息,先回客栈等吧。”
内城外荒郊,一处坍塌得看不出是什么建筑的土砖墙,血蛭看了看正朝这里走来的逸倾城,撇了下嘴巴,“你今晚的兴致很高啊,若是门主知道了怕会不高兴吧?那两个人没跟着来?”
“是傻子就跟来吧。”逸倾城拿眼扫了扫地上堆着的十几只麻布袋,这个老家伙的动作可够快的,“明天你自己来吧,这种半死不活的事情,还是你比较在行。”
血蛭眼中充满疑惑与警惕,这个女人会这样‘谦虚’?
“走吧,交了差,也好睡觉。”逸倾城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
众人扛起麻布袋,嗖,嗖,嗖—幻影一般的消失在荒郊,瞬移在魔教是极低级的入门功法,至少打不过或不想打时,可以跑的掉,这对魔教来说是聪明之举,而非胆小怯懦贪生怕死,其中血煞门的瞬移更是快之又快。
清晨,阳光照的封魔古城金灿灿的,这里的黄土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坚硬且渗水性极好,别看这地方一年下不了十场雨,可一旦降雨便是暴雨来袭,每次都至少下个一天一夜。
雪鸢拍打着翅膀从窗口飞了进来,落在桌上抖了抖身上的羽毛。
啪!
祁元真紧跟着就推开了房门,立刻问道:“怎么样?”
“你的感知力提高了,动作这么快。”林若雲习惯性的抚摸着雪鸢柔软的羽毛。
祁元真撇撇嘴,“是降低了!我以前的感知力就很好,可有了天之灵气的捣乱,感知力差了很多,最近才恢复一些!唉,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没死就很照顾我了,还指望他事事给我带来好处吗?”
“这么抱怨可不像你,等长老那边有了消息,看看到时候天地灵气合力能不能帮你摆平这个捣乱的家伙。”林若雲轻声宽慰着他,心里却感到万分抱歉,让他平白遭了许多罪。
祁元真沉默片刻,犹豫道:“你真的准备找到他就……唉,这些事以后再说吧,谁知道那时候又会发生什么情况。”
林若雲笑了笑陷入沉思中,之所以决定和祁元真一起下山来为凌云宗做点事,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寻找天之灵气的下落,那个人身体中有灵气一定比普通人更有修真资质,那就极有可能拜在哪个门派之下,只要见到他,即便他的灵气尚未显现,自己也可以察觉得到。
“雪鸢,你查探了一夜,都看到了什么?”祁元真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又怕她乱想,急忙将话题带回到目前的正事上来。
“外城确有人,昨晚有好多背着麻布袋子的人,他们把麻布袋丢进了诛仙阵中。”雪鸢将将看到的事讲了一遍。
林若雲和祁元真沉默了片刻,那麻布袋里该不会是人吧?昨晚出现在内城的不止逸倾城一个,可他们把人丢进诛仙阵做什么?
“不知那些人是死是活?昨晚和逸倾城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死了,可既然他们要抓人又为什么把我们从诛仙阵放出来?”祁元真摸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低声说着,“难道我们不是独啸天想要的?”
林若雲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好办,不见了十几个人,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去查查失踪的是哪些人就清楚了。”
这个办法似乎最直接,二人即刻出了客栈,刚走了两条街就觉得有问题,为什么没有任何骚动,大家好像并未发现有人失踪。
走到第三街,想去问问楹萱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在客栈门口碰到了两个人,一边急着往出走,一边埋怨的说着话。
“这个冯钰真没谱,昨晚又不知去哪赌了,还不回来!”
“臭小子一见骰子就走不动道,回去告诉师父,好好罚他!”
“罚过多少次,哪次有用?”
林若雲和祁元真脸色都沉了下来,他们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昨晚死掉的那个吧?他们之所以找到逸倾城,就是看到掉在地上的几锭银子,才沿路找了过去,通常半夜有谁会把银子拿在手上,只有从赌场赢了钱的人,翻来覆去的想要多享受一会儿。
看来,冯钰就是那个倒霉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