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辰躺在屋顶上,也许是嫌瓦片触感不好,他又翻了几个身滚到边边的木梁上。
天色逐渐阴暗,星星也被乌云遮住了,余年被刮起的晚风吹的清醒了不少,而这个人却更加迷糊,余年看着这人都快要滚下屋顶的动作,只好将他托起,带回他的寝殿。
余年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外袍和鞋袜脱下,将人好好的放进了被褥里,他拒绝了大太监要给他醒酒汤的动作,与其让齐北辰清醒过来,还不如就让他最后放纵一个晚上。
余年让人待着门外不要打扰他,外面的风渐渐变大,语言将所有的窗户都关严实后就要离开,这个时候,却传来一阵剧烈的雷声。
"不要!"
是齐北辰的声音,余年走了回去,看着他在床上皱着眉头,喃喃呓语,难道是做了噩梦?
余年伸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手却被齐北辰一把抓住。
"余年...余年..."
这是在喊他的名字,余年回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我在这里。"
"父皇走了...你会再离开吗?"
哪怕是知道这个人没有意识,但余年还是没有开口,他坐在齐北辰的床前看着他,直到天快亮了,才松手离开。
第二日,就是齐北辰的登基大典。
他穿着一声龙袍,走在行礼的大臣之间,他缓缓坐上了那个龙椅,就下旨革新。
余年也站在齐北辰面前,他听着对方有条不紊的说话。
雷音寺的住持已经昭告天下,淮王殿下福泽深厚,并无妖邪之说,齐北辰立刻肃清民间谣言,将起哄之人抓起关进羊车内游街。
他将前太子所做之罪孽广而告之,将其还有其同党关押大佬,等登基后三日,在昭平间问斩。
其府内大小仆役皆数充公,其府内女眷则发往偏远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他将那些仰仗着自己是开国之臣却不断搅弄朝局的元老尽数革职,适逢科举,又大批迎进人才,朝局血液换新,被革职的老臣对这个新君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也曾接触过太子,若是他再计较起来,那他们连告老还乡的机会都没有了。
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齐北辰点了余年一声,余年站出行礼。
"这位先生是朕在汴州的救命恩人,汴州瘟疫根治的凤凰之像就是先生的手笔,"齐北辰抬手让余年起身,"先生多次救我于水火之中,乃是下凡修炼的仙人,朕特指先生见到朕不必行礼。且从今日起,担任我朝国师一职。"
余年答应了下来。
下面却有人提出异议,"陛下莫要被些江湖骗子给蒙蔽了双眼,"他看着余年那俊俏小生的模样,全然不相信对方有什么能耐。
而余年也注意到,这人不仅是对他,甚至他对齐北辰也没有多少尊敬的心思,于是他伸手拦住想要开口的齐北辰,转身面向他。
那位臣子原先是懒散的站着,结果一股突如其来的压力笼罩住了他,像是背负着一座山,他的双膝不断颤抖,眼神也逐渐惊恐了起来,"饶命啊!陛下!"他的双腿猛的跪了下去,然而他的压力却并没有被撤去,他的身体还是不断下压。
"饶命...啊...国师...大人。"
这下,余年才收了手,他转身不再看他们,但他清冽的声音还是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若是还有人敢对陛下不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便知晓了意思,纷纷下跪行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势比之前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而就在之时,系统弹出提示,任务圆满完成,3567钻了出来【宿主,我们要走吗?】
想起昨日在房梁之上观星时宿主的表情,3567担心的问出声,【要不然我们就留下吧...反正宿主是神仙,我们可以等殿下寿终正寝之后再走啊。】
这是个好提议...
但是,这对他而言并不公平。
人仙本就有别,更何况,他还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不如就现在断个干干净净。
余年在原地站着,齐北辰与他遥遥相望。
那个任务提示面板已经开始了倒计时,而齐北辰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祈求的看着他。
【宿主...】
"我知道了。"
余年还是狠下心转身,他对着朝臣开口,"若再让我发现谁还怀有不轨之心,我必千里奔袭,将其诛杀。"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体开始变的透明,他回头想看人最后一眼,却发现齐北辰从皇位上急忙跑下。
真抱歉啊,让你第二次看到这样的我。
余年对着他笑了笑后,整个人彻底消失,齐北辰扑了个空,而余年用术法将最后一句话传入他的脑海中。
"再见..."
齐北辰在原地伫立,这是他最后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什么叫做仙凡有别,他为了父皇,为了自己,为了朋友坐上这个位置,但最终还是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也罢,也罢。
其实在醉酒那夜他就梦见了今日的场景,只是今日更加寂寥罢了。
第一个位面结束,任务圆满完成。
后传记言
新帝立国,有一国师神通广大,抚慰朝政,无人敢言,其飞升与天,新帝则将国号改为佳年,新帝治国有方,上又有国师坐镇,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一片盛世祥和。
——
又是一阵熟悉的头晕目眩,
余年一睁开眼,发现视线内都是一片漆黑,他想试着站起来,但是却四肢乏力。
这里有很强烈的颠簸感和机油的味道,他应该是在车上,他的爪子扒了扒那将自己束缚的东西,捣鼓出了个小洞。
等等!
爪子!
余年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爪爪,不禁气愤又无力发出一声"汪"的声音...
"3567!"余年将脑海中那正在装可怜的兔子提溜了出来,"你的业务原来叫动物世界是吗!啊?"
不做人了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