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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对症下药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那个年代,福白菊的爷爷作为知青就住在我们菊山林场,他爷爷名叫福守仁,是医科学校毕业的,刚刚二十出头一点,听说他的祖上是老中医,我印象非常深刻,因为当时我们村里闹红眼病,是他从他父亲那儿找到配方的,我至今还记得这个病的配方,因为他说的主药,我们这里遍地都是的,大家可能已经猜到了吧”

“菊花。”

“对,就是这个方子。”马苋子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牛皮纸,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红眼病配方:金银花、连翘、野菊花、夏枯草各15克,竹叶、薄荷、桔梗、大力子各9克,芦根18克,甘草3克。每日一剂,水煎分3次服。

“这是福白菊爷爷的笔迹?”陈厚朴拿着纸激动地问道。

“就是他的笔迹,我保证没有错,当年我父亲是林场烧火做饭的厨师,这纸就是他给我父亲的,让我父亲回家后按照这个方子抓药给我母亲服用才治好红眼病的。”马苋子肯定地说。

“能借给我用一用吗?关键的时候用得着呢。”

“当然行。”

散会后,阳起石立即给福白菊打电话,盛情邀约他下个星期来狼山村一趟,还请了白花丹同行。而在这边,陈厚朴联系了镇政府招商办的主任兰立春。提前设计好了,住宿房间就安排在村部,与工作队队员们在同一个院子。这福白菊喜欢打猎,村长安排让马苋子给他当向导,再派上几个民工陪同,菊山顶海拔高,山里啥野兽都有,只要你有水平,不会空手而归的,再说了打猎是小事,关键是即时寻乐。在要不要找姑娘陪同福白菊的问题上,分成了两派,以镇招商办兰主任为一派主张找两个小妞陪同一下,以姜村长为一派的坚决反对,最终陈厚朴拍板:“啥子不搞,让他来玩一玩,先找找感觉,再说下一步的事,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

白花丹来电告诉陈厚朴:“福白菊最喜欢的还是钓鱼,你们只要有好地方,他能在水边呆上一天一夜不起身。”

陈厚朴为难起来,姜村长说:“这有何难?菊山林场前面有一个名叫虎形地的小型水库,周围环境非常好,里面有许多野生的鲫鱼。”

“这鲫鱼不好钓的,要不,我们去县城购买几百斤鱼投放进去,这样,既可以让他来的时候能钓到鱼,又可以到年终时村集体能有一些收入。”

“另外安排一条旅游线路,最主要的就是当年他爷爷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林场应该是首先看的地方,那些废弃地的房子是必看的项目,这样可以激发他的感情。”

“我认为,既然他是富二代,倒不如找几家贫困户给他看一看,看他能否有所触动,如果能,则招商引资的事就有戏了,如果他不动心,你就是让七仙女陪他也成不了事。”

大家最近在工作生活中议论的就是这一件事。

狼山村的村部坐落在菊山山脉的延伸线上,背后是高耸入云的菊山,门前是川流不息的福田河,是村民进山的必经之地,村部呈“口”字形,是村小学被撤销合并到中心学校后废弃的校舍改造而成的,最前面一排房子改建村群众服务中心,一个大厅居中,大厅中央一排高高的柜子,有点像是商店的柜台,柜台上放置着“综合治理”、“社会保险”、“卫生保健”、“农业”等牌子,村干部每天坐班接待办事的群众,这里承担着镇政府许多的延伸职能和任务,解决着群众一个接一个的户口、低保、补贴等事情,从鸡毛蒜皮小事到惊天动地的大事,都得在这儿办理。后排平房住着县驻村工作队,村长深知要留人必须得改善条件,特地到镇上请来装饰工人将村部工作队旁边的房间进行改装,按照城里宾馆的形式安装了抽水马桶,贴上鲜艳的地面砖,吊上穹顶,铺上宽大的席梦思,一切与城里的宾馆并无异样,就请大家参谋参谋。大家都说好。姜村长说:“就是差一套茶具。”姜村长说:“将我家里的一套先借来用一用。”村干部都笑起来了,异口同声笑着说:“你家毛妹会答应么,你当不了家的事别在我们面前吹牛。”姜村长说:“我这就回家里去拿来你们看一看。”

姜村长兴致勃勃地跑回家里,进门就表扬老婆的菜炒得好香,妻子毛妹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肯定又是要在家里拿什么东西到村里,于是索性开口直来直去开门见山地问他:“说,又是想偷家里的东西到村部里去吧,说,是不是哪个领导来了,村里没有肉啊,来家里借一点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贼!”

“看你说得多难听,什么家贼、公贼的,这次是重要客人。”

“你每次回家偷东西都是说重要领导来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可是每次从家里拿出去的东西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村里计划招一个大老板来投资,住宿的地方装修好了,就差一套茶具,你想一想这大老板,用具肯定很讲究的,所以我想来想去的,家里的那套‘唐三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借村里用一用,等老板招来后,再还给你。”

“想得美!你知道那是我陪嫁的嫁妆,我家祖传几十代的宝贝,爸妈没有留给娘家的哥哥却给我了,你说贵重么?”

“当然。”

“肯定不行,除非我死了!”

姜村长碰了一鼻子的灰,逃之夭夭。走着走着,觉得到村部没有面子给同事交待,于是折回身子在村口的副食店坐着,琢磨着妻子已经下地了,急急忙忙地潜入家里,将古董偷了出来,为了不让妻子看见,他特地将盒子留着,只拿了茶具,一溜烟地跑回村部。村里可热闹呢,大家齐声称赞这茶具配这间房子那真的是二话没得说的,竖起了大拇指说:“你有种,居然借出来了。看来,你已经出师了!”众人大笑,一定要求妇联主任金莲花用这套茶具露一手泡茶的功夫。

金主任说:“村里的茶叶喝完了,只有菊花茶,我就借村长的茶具泡菊花茶给大家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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