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一声尖锐惊慌的尖叫打破了夜里的平静。
少女惊恐的瞪大了她的眼眸,豆大的汗珠布满了她的额头。此时,除了少女急促的呼吸以外,空荡荡的出租屋也只剩下钟表咔哒咔哒孤寂的响着。
她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慢慢的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睡裙也早以被冷汗浸湿。
她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扶着床头勉强的支撑着站了起来。走到桌子旁,用还有些颤抖的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水时,不经意的抬头,从镜子里她看见自己白皙却又瘦弱的身躯。深深陷进去的眼窝和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汗。她瞳孔一震,紧紧的盯着镜子里的陌生的自己。
不一会她回过神来,放下了杯子,缓缓的走回床上。她习惯性的将床边的大白熊拥入怀中,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过,滴落在白熊的眼睛上,晶莹的水珠附着在玩偶的眼睛上,似乎这个白熊也在为她难过。她闭上眼睛,思绪仿佛也回到了那年夏天的一个晚上。
就在三年前,龙晨曦还过着和正常孩子一样的生活。即便父母吵架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但她仍然热爱着生活。她喜欢读书,也喜欢安安静静的沉浸在雨天的音乐世界中。“离婚!这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一个女人嘶吼着。“离就离,谁不离谁是孙子!”男人也不甘示弱,随之而来的便是摔砸东西的声响。晨曦看着窗外,蜷缩在床上的角落中,怀里紧紧抱着她的白熊。
“爸爸妈妈来追我呀,哈哈哈哈”窗外传来一个男孩与父母嬉戏的笑声。不知道什么鸟也成群结队的叽叽喳喳嬉闹。
阳光透过窗子撒进来暖洋洋的,可是晨曦还是冷的缩成一团。
砸东西和争吵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只是傻傻的看向窗外,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她脑子一片混沌,她好像很害怕她们大声的争吵,很害怕砸东西的巨响;她好像很难过,难过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生活在这种环境,她好羡慕窗外。可是此刻的她又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麻木的情绪蔓延了她整个人,但是偶尔她又会开小差,脑子里蹦出来在院子里看蚂蚁搬东西的场景。
咔嚓,她的门锁突然被打开了,她突然回过神来,心口一紧,站在门口的正是她的妈妈,刚才声嘶力竭的女人,她的脸上还残存着两条深深的泪痕,而她此时的眼睛却露出慈祥和柔和的目光。
妈妈的手里端着一碗白饭和热好的鸡翅。“曦曦,饿了吧,该吃饭了”。
晨曦点了点头问到:“妈妈,你……还好吗……”
女人无奈的微笑:“我还好,放心吧,快吃饭不然饭就凉了”。
晨曦突然看见妈妈手上的伤痕和身上的淤青,她很难过,不仅仅是为了自己难过,她经常在想,为什么自己不能变成一个男生,这样她好保护妈妈啊。
晨曦的父亲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性格不坏,可是冲动之下也会经常做出非常过分的事情,不知是怎么的,她父母的婚姻总是建立在争吵上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骂架,摔东西,甚至动手撕打都是家常便饭。她没过过安稳的日子,即便是上学的日子里,半夜也常常被她们吵架的声音惊醒。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天吵架还是会在一起,为什么还是会和好,她不懂,真的不懂……自她记事起,她就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她不爱讲话,不爱交朋友,她渴望别人的正常生活,她渴望能有安稳的生活,可是她什么都决定不了。她最喜欢的就是在学校的时光,似乎她已经逃离了那个压抑的地方,她在学校是开心的,哪怕只有几个朋友,哪怕只是短暂的麻痹。
“耶~下节课是微机课”。
“对呀对呀,我上次的电影还没看完呢,我要去看”。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晨曦也不自觉的将久违的笑容挂在脸上,不仅仅是因为微机课,她爸妈已经很久没再吵架了,晚上说好的给她做最爱吃的可乐鸡翅,这周末还打算带她去游乐园,这是她似乎觉得,她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叮铃铃,陈老师走进微机室,“同学们,我们这节课自由活动,去看电影吧”。
“好~谢谢老师”同学们齐声答到。
当当当,“陈老师,我找一下龙晨曦”。说话的人是龙晨曦的班主任,所有人突然安静下来,晨曦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她站起来走出微机室。刚才安静的微机室又恢复了一片喧闹。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龙晨曦瘫软在教室门口。
“晨曦,你还好吗”班主任眉头紧锁。
“老师,呜呜呜”晨曦瘫在班主任的怀里埋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