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回到了阔别了十三年的家…….
他深呼吸了一下,缓缓看向房间内,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
发现母亲不在房间,他舒了口气,但是妈妈在哪里呢?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地点,“地窖。”他飞速跑下楼梯,侍从布莱登急忙跟上。
两人来到地窖,发现同样空无一人。凯恩熟练地跑到尽头,挪开了酒柜,看到了隐藏在酒柜背后的陈旧木门。
“哦?原来这里还有一间小密室。”布莱登惊喜地说。
凯恩二话不说一手撞开了木门,一间小密室呈现在眼前。他们踏进小密室后,看到一个女人正靠墙坐着。女人看见两个身穿板甲和全副武装的人破门而入,大惊失色,情不自禁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凯恩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位女士就是自己多年未见的母亲,他随即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并喊道:“妈!”
然而该名女士仍然在大声尖叫着,凯恩走上前,她随手拿起一个小酒瓶扔向他,毫无防备的凯恩被砸中了额头。他捂了捂伤口,手心全是血,他脸上的笑容被疑惑与吃惊的表情替代了。
他满脸惊讶地看着母亲,“妈,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凯恩啊。”
“主人,我看,这位女士是受惊过度了,”布莱登拉着他的手臂说,“别着急,我们给她一点时间。”他拉着凯恩的手往后退,一直退到小密室外。
几分钟过去了,女人总算冷静下来了。“妈,”他用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小声说,“我是凯恩啊,你的儿子凯恩啊。”
女人终于回过神来,目光呆滞地说:“凯恩?”她扶着墙,吃力地站了起来,“凯恩,真的是你吗,我的儿子?”
“是啊,”他也站起来慢慢走近母亲。
“果然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母亲看见他后,激动地流下了眼泪,“你终于回来了!”
“嗯,是的,”凯恩点点头,笑着说,“你的儿子回来了。”
她欣喜地露出了笑容。此时,她注意到儿子的身穿的白色军服上,印着一个金色十字图案,随即惊讶地问道,“你加入教会了?”
“是的,我已经成为教会的高级圣骑士了。”
“我为你感到骄傲,孩子。”两人来了个久违的拥抱。
母亲一脸忧伤地说:“如果你爸爸知道了,他一定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对不起,妈妈,”他自责道,“我还没找到爸爸,就连线索都没有。”
“不要紧,你回来了就好。”母亲紧紧地抱着他,他的下巴枕在母亲的肩膀上,这是久违的被爱的感觉。
此时,他感觉到他的手心好像摸到了什么,粘粘稠稠的,他将手腕上翻,摊开手掌,隔着母亲黄白相间的头发,他看见了红色的粘液。
血?是血。他猛然抬起头,看向母亲的皱纹密布的脸,焦急地问道:“妈,你受伤了?”
“没事,我没事的,”母亲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的伤势,温柔地对儿子说,“只要你回来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在说什么呢?”他转到母亲背后,发现她后腰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润了,焦急地说:“你伤得不轻啊。”
布莱登连忙上前观察,“是刀伤,你中刀了,女士?”
母亲点点头,她其实已经痛得眉头紧皱,但是仍强作微笑。凯恩立马念起来祷文,在手心唤出圣光,他将金灿灿的光球推进母亲的伤口处,顿时母亲整个后腰都沐浴在金色的圣光能量之中。布莱登立刻跑出门外,“我去叫军医。”他边跑边喊道,“来军医!快!”
她看着儿子正在使用圣光之力为自己疗伤,欣慰地说:“你真的成长了。”
凯恩为母亲的伤口止血后,扶着母亲离开了地窖,回到了客厅。久别重逢,两人坐在木凳上聊起天来。
“妈,你就一直躲在小密室里?”
“嗯,当时我在农场干活,中央军突然杀到,大家都非常害怕,四散而逃,”母亲回想起早上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的,“我被士兵在后背砍了一刀,我趁着混乱跑到地窖,爬进小密室。士兵进来过,但是他没有发现这个小密室,因为这样,我才得救。”
一会后,布莱登领着军医来到客厅。军医为凯恩的母亲处理伤口。
当天下午,凯恩下令将镇上居民的尸体安葬。整个骑兵团出动,花了一天一夜才完成任务。他们将死者安葬在华特镇东郊的平原上。
因为管理华特镇的神父和镇长已经相继死亡,无法识别死者身份,也就是无法立碑了。
莎拉在镇长办公室找到了上一次人口普查的记录册,骑兵团根据人口总数树立无名十字架。三天后,一个无名无姓的墓园出现在悲凉而荒芜的东郊平原上。
骑兵们清理道路,清洁外墙,经过一番努力,这个小镇恢复了本来面貌,然而被战火洗礼后的华特镇,已经无法重现昔日欢声笑语的景象了。
经过凯恩的悉心照料,他母亲的伤势有所好转。在这段时间里,他放下了军队和教会重担,每天务农,做饭和与母亲聊天,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段快乐的童年时光。
而在外面的世界,玛德兰帝国的内战仍然在激烈进行中,中央军与革命军,平南军与起义军两条战线都处于微妙的平衡状态,战况胶着,双方都无法扩大战果。革命军统帅舒马赫见识过中央军屠城时的残暴,他决定借此机会,拉拢一直处于中立地位的教会加入到自己的阵营。
华特镇屠城事件让太阳神教上下各阶层都极其愤怒,教宗再一次发函给皇室,要求以反人道罪处决中央军统帅安达里斯,然而皇室非但不治安达里斯的罪,还为其辩护,教宗暴怒了,他发誓要让傲慢的霍尔格二世付出代价,这也让狡猾透顶的资产阶级革命党人找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
两周后,革命军统帅舒马赫暗中派人潜入圣城——林伯沙塔,游说教宗与革命军结盟。当然,开出的条件是他日革命军推翻皇室政权坐正后,革命党将定期给予教会巨额资助,承认太阳神教是玛德兰的永久国教,并承诺提高教会在国内的政治地位。教宗同意了,他决定支持革命党人的革命事业。
一周后,身处华特镇的凯恩接到了教会立场改变的通告,这意味着他和他的圣语骑兵团都要卷入到内战中,他再次受到了双重身份的折磨。如果教会站到了国军的对立面,那么他属下的圣语骑兵团和银狼骑兵团就互为敌人了。
这天晚上,他一惯地回到家中,与母亲闲聊。
“妈,我回来了。”他推开了家门,发现妈不在客厅,他走上二楼,来到主人房门前,门关着,他敲门。“妈,你在房间吗?”
一会后,母亲打开了房门,“我的孩子,你回来了。”
“你刚才睡着了?”
“是的,有点累,”母亲笑着说,“进来吧。”
他和母亲闲聊起来,期间,他发现母亲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说着说着,她便晕倒了。他摸摸母亲额头,发高烧了。他连忙大声呼叫军医,守在门外的部下为他传唤军医。军医快速前来,为他母亲检查。
他站在屋外守候,而面前是明月映照着的农场,回看身后,是一排没有人住的空房子,周围一片死寂,凉风刺骨。此时,他的两名侍从从远处跑来了。
“主人,你母亲现在怎样了?”莎拉关切地问。
“我们一收到米莱娜(Milena)女士晕倒的消息,马上赶来了。”布莱登说。
“现在军医在为她检查……”他此刻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米莱娜女士不会有事的,太阳神会保佑她的。”莎拉走到他身旁安慰说。
“主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和莎拉都会在你身边的。”布莱登说。
“谢谢你们。”凯恩对侍从说。
片刻后,军医提着医疗箱从二楼下来了,凯恩立刻迎上前询问母亲的身体状况。“她怎样了?”
“团长,”军医说道,“米莱娜女士的伤口感染了,情况相当严重,我们无能为力,实在是万分抱歉。”军医低下头说道。
“说什么呢?你不是教军的军医吗?”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一手抓住军医的衣领,大声说,“你听着,你无论如何也要治好她。”
“主人,请冷静,”布莱登走到他前面,“听听他怎样说吧。”
“米莱娜女士的伤口受到感染了,所以才会高烧不退。”军医接着说,“而且感染十分严重,按目前的医疗手段,我无法保证能治好。”
“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它,这是军令!”他威严地说。
“团长,我只能说我会尽力治好她,然而我们现有的药物和医学手段,对如此严重的感染根本就没有特效药。”军医解释说。
“啧,可恶。”他握紧拳头,转身对布莱登说,“我们团里有神术师吧?让神术师用圣光治疗她。”
“圣光之力只对伤势初期有效,如果伤口感染了,圣光也是无能为力的。”布莱登无奈地说。
“那现在怎么办,让我妈等死吗?”他大声问道。
“我们会积极用现有的草药为她治疗,”身后的军医说,“但是能不能好起来,这要看她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接下来连续几天,圣语骑兵团的军医和神术师都在积极治疗凯恩母亲,然而她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凯恩眼看母亲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差,他心急如焚。离开家这么多年了,难得回到家一趟,但是现在她却病入膏肓了。
这天一大早,他被墙另一面的声音吵醒,他立刻起床走到隔壁母亲的房间,发现母亲已经起床了,并且在为自己缝补着军靴。
他小声说:“妈,这不用你做,你休息一下吧。”他走近她,在她身旁坐下说,“多休息,你的伤才能好。”
“我已经好很多了,”母亲一边缝着线一边说,“我睡不着,就起来帮你补补靴子吧,能做多少算多少。”她面带微笑地看向凯恩,“但是老了,眼神不好使了。”
“你不舒服就要多休息啊,不要硬来啊。”
“我已经没事了。”
他摸摸母亲的前额,好像退烧了。“妈,你退烧了。”他高兴得跳了起来。
“是的,我现在有精神了。”母亲放下军靴,笑着说,“唉,起得太早了,现在有点饿了。”
“行,我马上给你上早点,我昨晚做了些面包,现在拿给你。”他兴高采烈地跑下客厅,向守在客厅的女侍从喊道,“莎拉,快把早点端上来。”
莎拉一脸惊讶,她好久都没看到她的主人如此高兴了。
正当她满脸疑惑之际,凯恩对她喊道:“我妈退烧了。”
“太好了,”莎拉欣喜地说,“感谢圣光,感谢太阳神的保佑。”
“喂,你快把昨晚我们一起做的软面包拿上来,”他回头补充说,“别忘了还有牛奶。”说完,便立马跑回二楼。
守在门外的布莱登若有所思地回过头看向二楼,按道理说,这应该是好事,然而见多识广的他,此时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待续……)